彼得森愣了愣：“你找誰？”
“請問，你是彼得森教官？”路克臉露招牌式微笑開口。
彼得森不自覺地點頭：“我是，你……”
路克：“學員路克-科爾森，前來報道。”手中雷米克的那張紙條遞了過去。
彼得森黑著臉，接過紙條一看，沉默片刻，眼中閃過怒火。
這培訓可是早就通知下去了的，怎麼會突然插進了一個人來？
但是，他沒有立刻發火。
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他隻會用實際行動來……收拾這個不守規矩的插隊菜鳥。
“好了，出發，你也一起跟上。”彼得森說著快步走出了大教室。
路克麵色如常地跟上，對身後一群預備役菜鳥的目光視而不見。
不到兩分鐘，彼得森帶著眾學員到了操場：“現在，先讓我測試一下你們的基本水平，誰先來？”
路克對上了他的視線，臉上微笑依舊，很乾脆地舉起手：“報告長官，我！”
彼得森一愣，心中嘀咕：這家夥的用語沒毛病啊！
普通的菜鳥會直接說“我”，“我來”，“我試試”之類的話。
彼得森就能揪住對方大噴一頓，諸如一定要先喊報告長官之類的屁話。
事實上，這是培訓的慣用手段，它能讓菜鳥們從細節認識到，警察屬於紀律部隊，更要學會服從命令。
他心中懊惱，舉起手中的秒表一按，才說到：“好，那就先進行四百米障礙的測試，開始吧。”
路克：“是，長官。”說著就衝上了障礙賽的場地。
在路克開始測試後，所有菜鳥學員都拭目以待，都想看這個出頭鳥怎麼過關，自己也能有參考對象。
但不到二十秒，彼得森這教官和所有學員都有種嗶了狗的感覺：你特麼在逗我？你是來玩兒我們的吧！
隻見場地上，路克縱躍如飛不說，臉上還是那種微笑，一看就知道狀態輕鬆。
低矮的擋板一躍而過，在細長獨木橋上腳步穩定均勻，高牆一搭一翻不用一秒鐘，所有障礙都如同練習過無數遍一般，毫無失誤，且動作輕靈舒展，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等到路克返回起點，看著呆呆的彼得森，燦然一笑：“報告長官，測試完成。”
彼得森木然點頭。
路克看向他手中的秒表：“長官，我可以歸隊了嗎？”
彼得森再次點頭，突然回過神來，按動了手中的秒表。
一分四十五秒！
這成績極其優秀，但是卻不是真實成績，因為彼得森秒表開始太早，結束太遲，他都不知道自己耽擱了十秒還是十五秒。
嘴唇動了動，他一下也想不到自己該說點什麼。
批評吧，彼得森自己的最好記錄都不如這成績！把這成績說成狗屎，那他不是連狗屎都不如？
表揚的話，他……從來沒準備過，一下也想不到詞。
彼得森尷尬地卡殼了。
那邊，雷米克剛好從樓的側門出來，看到這邊就遠遠招呼了聲：“彼得森，過來一下。”
彼得森如逢大赦，口中喊了聲：“歸隊，稍息。”就匆匆向雷米克走了過去。
路克默默地站在學員最前麵，看著遠處雷米克和彼得森的交談，發現兩人的神色隨著低聲交談，都顯得莫名糾結。
他身後也有不少學員竊竊私語，驚人的耳力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但都在意料之中。
說壞話的人倒沒有。
當然，回去這些人在私底下說，那是另一回事。
很快，那邊的兩個中年人交談完畢，雷米克直接走了。
彼得森在那裡，背對眾學員了起碼十秒鐘，才轉身走來。
看著臉上帶著僵硬微笑的彼得森，路克心中無語：要不是自己確信沒借錢給這位教官，還真會以為他欠了自己很多錢。
彼得森卻也在心中暗罵：關係戶就扔馬屁精哈裡那邊去啊，乾嘛扔來我這裡？
可惜雷米克之前也是想收拾路克這種插班生，才故意將他安排來了要求嚴格的彼得森這班，而不是哈裡教官那邊。
結果，現在兩人都相當蛋疼。
但彼得森能當教官，還是很有一手的。
接下來，他精準地繞開了路克這個硬茬，把火力集中到了其他菜鳥身上。
幾分鐘後，彼得森就滿臉正色地掏出了手機，嗯嗯哦哦幾聲，然後點名：“學員路克，雷米克主管那裡有文件需要你簽署一下，你可以過去了。”
路克能聽見，那手機裡根本沒說話聲。
但他隻是表示明白，就去了雷米克的辦公室。
敲門而入，就見這位培訓主管表情比剛才溫和了很多：“路克，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接下的培訓日程是這樣安排的……”
說了片刻，他才試探著問道：“這樣，可以麼？”
路克笑著點頭：“非常感謝你的體諒，雷米克主管。”
這時，門又被敲響了。
沒等雷米克吭聲，門就被推開，一個黑光頭的中年壯漢走了進來。
他口中還不滿地嚷嚷著：“雷米克，你這裡的菜鳥就不能找普通警探來培訓麼？最近我們的時間很緊張，來這上課純粹浪費……呃，路克警探？”
路克保持著微笑：“科比隊長？真是好久沒見，工作壓力還是那麼大？”
來人就是哈裡森-科比，在中富大廈劫案中與路克認識的SWAT某小隊隊長。
聽見路克的問話，黑光頭哈裡森苦笑起來：“叫我哈裡森就好。東區昨晚的那個案子，你不會沒聽說吧？現在局裡要求我們加強力度，但又讓我們給警員做反恐培訓，我忙得上廁所都沒時間，差點尿褲子。”
說著，他看向雷米克：“你都把路克請來了，那還叫我們乾嘛？”
雷米克莫名其妙：“哈？”
路克輕咳了聲：“哈裡森，我是來接受培訓的。”
哈裡森麵色呆滯了下，看著路克。
路克點點頭確認自己的話。
哈裡森又把腦袋轉向雷米克，雷米克也默默點頭，他才失聲：“你認真的？就這破地方，有誰能給路克培訓？等等，難道是什麼計算機或者規章製度培訓？”
路克笑而不語。
自己來參加警員入職培訓這種事，還是不要瞎嚷嚷好。
哈裡森倒不會說他閒話，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