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的手指在可樂瓶上輕輕地敲打著:“我當時好像問過,這資料是否能讓我找到目標,你說可以。”
維索:“五十四個人,十二個人都出現了,這還不夠多麼。你還想怎麼樣,我什麼時候保證過它是百分百正確了?”
路克輕笑起來:“五十四個人裡,有二十五個連戰績都沒有,另外十個……機械師、伸冤人、處刑者、白幽靈?嗬嗬,你是隨手把都市傳說裡的那些綽號寫上去了吧!你這樣乾,是覺得我的時間很不值錢嗎!”
維索拉下臉:“不滿意,以後就去找其他人買情報,看看誰能做到你的要求,慢走不送。”
路克歎了口氣,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出去,然後又揣回手機,拿著可樂喝了起來。
維索不滿:“沒聽見麼?你可以走了。”
路克示意了手裡的可樂:“我付錢了的,你確定要趕我走?”
維索嘴唇動了動,終於把到口邊的“就是”的話咽了下去。
他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個年輕人的態度不正常。
兩萬美刀買了半份假資料,又被他這樣頂回去,路克居然連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太多人在他這裡虛張聲勢,或者心中記恨,他做這行當好些年,輕易就能分辨其中區彆。
維索有點猶豫不定。
幾分鐘後,路克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說了兩句,就扭頭向門口看去。
很快,大門外就走進來了兩個人。
看見在吧台對他們笑著招手示意的路克,兩人也笑著走了過來坐下。
路克:“約翰、喬,想喝什麼,今天我請客。”
約翰-麥克萊恩還是那花襯衣配厚夾克,依舊是那對一切都不在乎的懶散樣。
喬-蘭伯特穿著件鬆垮垮的西服,沒領帶不說,扣子還沒扣好,露出一線胸毛,配合上他強壯的體格和印第安血統的五官,看著就很野性。
維索默不吭聲。
他能看出這兩個家夥不好惹,但這酒吧裡不好惹的家夥多了,他也沒怕過。
約翰和喬一人要了加冰威士忌,一人要了啤酒。
維索猶豫瞬間,路克已經將一張百元大鈔扔進了玻璃缸裡:“怎麼?你不做生意了?”
維索心中電轉,還是開始上酒。
什麼都是假的,那百元大鈔可不是假的。
約翰一邊和路克說笑著,一邊將才放到麵前的威士忌倒進了口裡。
“噗!”他猛地一扭頭,將喝進嘴裡的半口威士忌噴了出來。
喬淡定地喝著啤酒:“咋了?昨晚喝多了,現在反胃?”
約翰抹了抹嘴角,沒回答這話,狐疑地看向路克,卻見他一臉笑眯眯,
約翰又瞅瞅自己手裡的威士忌,遲疑地道:“路克,這……該不是你給我的“驚喜”吧?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路克聳聳肩:“不,這裡的威士忌一直就這樣。”
約翰愕然。
喬也察覺到異常,拿過那威士忌聞了聞,哈地笑出聲:“這個除了顏色像威士忌,其它就沒什麼地方像了。”
路克這時又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全扔進了玻璃缸裡:“來,把你這裡的酒都上一份。”
維索這次沒動。
路克挑挑眉:“怎麼?你是歧視我們這些顧客麼?那就彆怪我去投訴你。”
維索皺眉,眼神遊移片刻,還是隻能上酒。
他大概明白,路克是想找茬。
直接趕人的話,對方還真可以去投訴他。
這裡的人沒誰把法律當回事,但這裡終歸是紐約,不是荒郊野外,基本的社會規則還是要遵守的。
十多分鐘後,約翰和喬已經玩得不亦樂乎。
“嗯嗯,這個沒有橡木的味道,倒是有橡膠的味道,真神奇。”
“來,嘗嘗這個。塑料味的龍舌蘭酒,我這輩子都沒喝到過。”
“咦,這個居然像是洗衣粉勾兌出來的。”
“我呸,這個是什麼?我怎麼感覺自己喝的是潔廁靈!”
“哎呀,你原來還喝過潔廁靈,難怪我看你的體型越來越想個馬桶了。”
“你才應該去喝潔廁靈,因為你的嘴就和馬桶一樣臭。”
維索滿臉黑線,路克和賽琳娜滿臉笑容,看著兩個惡趣味的中年人在那裡大放厥詞。
韋德覺得氣氛不妙,才就起身溜走,卻被路克叫住:“你等一會,對我們以後的合作有好處。”
韋德糾結片刻,還是屈服在了大主顧的“錢”威下。
乾了這麼久的傭兵,他當然清楚當麵一回事背後一回事的道理。
兩人沒見麵,他完全能不接電話,最多說手機壞了。
見麵後亂來,那是要撕破臉的。
他兜裡那一萬美刀都還沒捂熱,現在撕破臉,很可能會丟掉路克這個大主顧。
他和誰撕破臉,都不想和錢撕破臉。
等約翰和喬兩個人玩夠了,路克才開口道:“說正事吧。”
約翰和喬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也不再關注那些奇葩味道的酒水。
路克:“我短信裡給你們提的事,還記得吧?”
約翰斜眼瞥著維索,嘴角挑起,又是那經典的漫不經心:“就是這家夥想坑你?”
喬也看著維索:“果然是個賣假貨的慣犯,那麼多酒沒一種是真的。”
約翰咳嗽了一聲:“你喝的那瓶啤酒應該是真的。”
喬嗬嗬:“一提5.99的貨色,他怎麼造價?灌水進去麼?那也不夠人工費。”
維索嘴角抽了抽,無言以對。
事實也確實如此,要不是啤酒的差價不大,他一樣也會灌假酒進去。
約翰扭頭看著路克:“你想怎麼辦?讓他吃牢飯還是帶回去,小小地教育一下?”
路克搖頭:“我們可是守法公民。嗯,聽說你在ATF(美國煙酒、武器與爆炸物管理局)有老朋友?”
約翰不以為意:“雖然關係很好的沒有,但能打個招呼的三五個吧。”
路克指了指幾人麵前的一堆假酒:“這東西,應該屬於他們管吧?”
約翰撓撓越發上移的發際線:“我熟的那批主要是管武器與爆炸物的,不過我可以打電話問問他們。”
說著,他就掏出了手機,打出去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幾句就掛掉,第二個說了好幾句,他就看向路克:“你想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