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情報部出來之後，路克接到了達斯丁的電話，直接趕去了十五分局。

總部這邊剛剛收到消息，昨晚愛爾蘭團夥團滅時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但這家夥當時就溜了。

現在，這個名叫埃利耶-格羅特的幸運兒卻帶著一名律師到了十五分局，要求做汙點證人。

對於這種騷操作，路克兩人毫不意外。

警局裡發生的事，經常和大多數人的正常邏輯相悖。

因為大多數人並沒有犯罪，將無罪之人的心理狀態代入進去，自然會覺得那些罪犯在警局裡做的事很傻。

事實上，這些人確實有很多的腦部殘疾患者，但更多是出於現實考慮，隻不過守法良民體會不到情罷了。

像眼前這個埃利耶-格羅特真的是想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嗎？

路克隻是在門口打量了他片刻，就關上了房門。

這人的內心包含了驚恐、絕望、畏懼、祈求種種情緒，但是唯獨沒有悔恨存在。

他是個無可救藥的罪犯，現在也隻是想活下去，卻毫無反悔之心。

拉上房門，他麵對門邊站著的兩個熟人，無奈道：“福吉、凱倫，你們怎麼會接這案子？”

福吉和凱倫對視一眼，還是福吉說到：“昨晚我們在酒吧裡打台球，格羅特主動找到了我們，並且透露了愛爾蘭團夥被乾掉的事。”

路克皺眉：“昨晚？”

福吉猶豫了下，小聲道：“這隻是朋友間的對話，對吧？”

路克笑了起來，攔住這小胖子的肩膀，低聲道：“當然，老規矩。它絕不會出現在任何正式記錄裡。”

福吉才更小聲地說明了情況。

事實上，格羅特今天來警局確實是無奈之舉。

他昨晚去找馬特和福吉時，就身負槍傷，和他們交談沒幾句就倒下了。

福吉他們隻能將他送去了大都會綜合醫院，結果沒多久就有襲擊者趕到，把格羅特和凱倫追殺出了醫院。

兩人僥幸逃脫後，福吉他們隻能讓格羅特前來警局，尋求自保。

路克吃驚地看向凱倫，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她可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被人追著射擊不被嚇尿都很勇敢了，居然還能帶著格羅特跑掉。

難道這也是位潛在的女漢子？

凱倫雖然有點疲憊，但精神狀態還算穩定，不太像昨晚遭遇過槍擊的樣子。

凱倫搖頭：“沒事。”

猶豫了下，她還是小聲解釋到：“我感覺，那人隻是衝著格羅特來的，我並不是他的目標。”

路克：“他？”

凱倫點頭：“我看到了追殺格羅特的那個人，白人男性，三十五歲上下，寸頭，樣貌很凶，身體強壯。”

路克：“那就是說襲擊者的樣貌，應該被醫院的監控拍下來了？”

福吉搖頭：“沒有。醫院在他進來時，一大片區域的監控線路和燈光都出現了故障，或許隻有凱倫看得比較清楚。”

路克點頭：“明白了。凱倫你暫時彆對任何人這事，警察問你，你就說受到了驚嚇，記不清了。”

凱倫不由得看了福吉一眼。

福吉可是個哥倫比亞大學法學博士，立刻解釋：“人受到驚嚇，短時間內出現記憶混亂是很正常的事，這樣你可以不說，也可以在適當的時機再補充說明情況，不算假口供……”

說到這裡，他頓住了，滿臉尷尬地看向路克兩人。

他居然在兩名警探麵前，討論這種小伎倆，似乎有點過頭了？

路克卻神色如常地點頭：“這案子有點麻煩。沒有重大進展前，凱倫最好彆提這事，提了也未必能抓到人，反而會帶來很多麻煩。嗯，格羅特應該也看見襲擊者了吧？”

福吉苦笑：“他說他被嚇到，記不清了。”

路克笑著攤手：“看看，人家這小手段多熟練。對了，馬特呢？”

這話出口，凱倫還沒什麼，福吉的臉色就有點難看，勉強笑道：“他有點不舒服，在家裡休息呢。”

路克一看福吉這表情，頓時心中一突：這借口好耳熟！馬律師該不會又受傷了吧？

不過，福吉不說他也不追問，隻是點頭道：“這案子不簡單，愛爾蘭團夥可能並不是唯一被屠殺的對象，你們自己要小心個人安全。”

福吉：“怎麼回事？”

路克：“接下來的是私人聊天，OK？”

福吉條件反射：“OK。”

“我查了資料，最近半年內好幾個團夥被人用類似的手法攻擊過，死了二十多人，隻不過案發地點分彆在新澤西和拿騷縣，也就沒有人把它們聯係起來。”他說到。

福吉瞪大雙眼：“what？”

“這消息也彆對外提，你們知道就好。”路克點頭：“如果案子有進展，我會通知你們，但你們千萬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要隨便冒頭。”

福吉苦笑：“可我們代理了格羅特的案子啊。”

路克靜靜地看著他：“那就小心點，彆隨隨便便就死了。”

福吉：……大哥，你乾嘛這樣正經啊！我的腿肚子都在打顫了啊。

這時，一個黑人警探走了過來，看到四人就依次打了招呼：“你們又在討論社區重建計劃？”

路克嗬嗬：“嗯，馬霍尼警探你好，那些孩子應該都在快樂開心地做義工呢，這我就放心了。”

馬霍尼也笑了起來：“他們遲早會懂得，它是一件美好又正確的事。”

路克點頭：“不過，我來這裡是因為愛爾蘭團夥的那個案子。”

馬霍尼瞅了瞅邊上的福吉，見他沒什麼表示，才開口道：“總部想接手這案子？”

路克搖頭：“隻是了解下情況，所以才讓我們這兩個小新人來應付差事吧，你們這兒的事我們不插手。”

他說著，向詢問室那邊看了一眼。

馬霍尼明白，這是路克明確表示不拿走案件主導權，最多從旁了解一點情況。

他也鬆了口氣。

路克兩人在克林頓區有不錯的聲望，馬霍尼又是NYPD的人，想查到兩人的警探身份不難，他真不想和這兩位總部人員發生衝突。

十五分局在總部那裡的形象已經夠惡劣了，他不想自己也上黑名單。

確定了這一點，大家都跟著馬霍尼警探走進了詢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