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們醒來了。

望著黑壓壓的屋子，他們摸索著開關，將燈打亮，下意識的摸到手機，翻看著新聞。

新聞上，報道的是那個女生告贏了事情，還有她建立了謠言基金會，以及現在她已經轉校，成績依舊優秀的事。

看著她的照片，還有她的社交賬號上的動態，兩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他們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每一個夜晚，那樣可怕的場景，依舊會呈現出現。那個年輕的生命一生，會在他們的眼前，結束一次又一次，他們完全無力去阻止，夢裡的他們，冷漠，無情，可惡，肮臟。

經曆無數個這樣的夜晚之後，魏亮左然兩個越來越消瘦，一次半夜的時候，兩人強迫自己不去睡覺，互通著電話。

“左然，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那該多好啊。”

這句話之後，兩人都沉默。許久，左然說道，“可是，這個世界沒有重新來過，一切不過是我們的妄想。魏亮，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夠重來，即便是重來，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做的就是做過的，錯了的就是錯了的，世界上本沒後悔藥。”

“是啊，沒有……沒有的。”魏亮喃喃著，又笑道，“幸好，她堅持了過來，要不然，我肯定會瘋掉。”

“對呀，幸好她堅持下來了。”左然跟著說，要真的和夢裡的一切一樣，他真的會瘋。

兩人都站在陽台上，握著手機，望著城市的燈光，看著左右來往的車輛，很久沒有說話。

“左然。”

“怎麼？”

“我們去和她道歉吧，不管她原諒不原諒，總歸需要一個正式的道歉，你說呢？”

左然長歎一聲，“是該去道歉。”

第二天，唐果放學，走出學校大門，就看到了魏亮和左然。兩人的氣色不太好，麵無血色，在看到她的時候，都飛快的走過來。

同校的同學認識他們，以為他們要做什麼，飛快的圍在唐果的身邊。

這個學校的學生，可佩服這位新轉來的女生了。

他們平時被人閒言碎語，可做不到對方的程度，那次庭審的直播，他們真的是看的過癮，心裡爽快。

見二人出現，他們還以為是要來欺負唐果。

沒有想到，兩人當眾對唐果跪下，非常真誠的說，“對不起。”

他們沒有解釋太多，連著說了好幾個對不起。

周圍的同學，看著他們是來道歉的，就讓開了。

唐果走到他們的麵前，微微俯身，說道，“我接受道歉，但不會原諒你們。不是所有的道歉，都會得到原諒。也不是你們認識到錯誤了，我就一定要原諒。”

兩人相互望了眼，他們本就不奢求原諒。

“我們隻是來道歉的，沒有想過讓你原諒。”魏亮說，“從前是我們的不對，我們以後好好做人，絕對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我們也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左然也跟著點頭，他們的目的確實是這個。

他們其實沒有想過，這個本來想要戲弄的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住在他們的心房裡，怎麼都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