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打算是,將我趕走,好讓魚魚遷進來,以後分錢分房子。在她的眼裡,隻有我大姐和三弟,才是她親生的嗎?”
唐立徳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宋靜華一直發泄的說著話,大意是,這些年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幫襯娘家,可娘家人根本不將她當自己人。
如今她走投無路,無所依,無所靠,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她曾經掏心掏肺對待過的親人,竟然這樣冷漠無情,半點都不願意幫助她。
宋老太甚至說出了,怕她啃老的話。
這些年,她拿回娘家的錢,還少嗎?
不說大的,借的,就說宋老太,她大姐,還有小弟幾人,零零碎碎從她的手裡,拿的錢,加起來也有一二十萬了吧?
她這是一顆真心喂了狗啊。
她怎麼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了,難道她對他們還不夠好?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這樣抱著,坐在公園裡,冰涼的椅子上。周圍的風,涼到了心底。他們迷茫的望著河邊,天漸漸地黑了,兩人也沒有動彈一下。
他們所剩的錢,根本不夠,也不敢去住昂貴的嚇人的酒店。
冷了,他們將冬天的厚衣服拿出來,披蓋在身上,才覺得暖和了些。
他們就這樣睡著了,早上醒來,兩人發現,他們的行李不見了些,可能是昨晚睡著,被附近的乞丐偷走了。
走投無路是什麼感覺?
哪怕是曾經無數年的漂泊,他們從未這樣狼狽過。
今天,他們總算體會到了,這是一種,充滿絕望的感覺。
唐果每天都通過係統的顯示屏,看著兩人的一切。兩人好像打算,暫時在公園安家,在旁邊搭了一個棚子。
白天唐立徳去上班,宋靜華就在附近撿垃圾。她戴了一個帽子,蒙著臉,怕被熟悉的人認出來。
他們覺得,撐到下個月十五號,等唐立徳發了工資,一切都會好。
可是,宋靜華一天接到了唐立徳同事的電話,說唐立徳被送進醫院。
唐立徳病了,不是什麼大毛病,和宋靜華的情況差不多,今後不能夠太勞累。醫藥費,好在有單位幫忙付了。
唐立徳還差幾年就退休,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繼續工作。不得不離開單位,工資倒是拿到了應有的,可接下來,他們就真的沒收入了。
除非,活到發放養老金的那天。
兩人靠著手裡的那點錢,在公園定居。
期間兩人都打電話,向自己的親戚借錢,自然沒有借到。
對所謂的親戚,他們也絕望,不再有念想。
原本兩個文化人,就這樣在公園裡麵撿垃圾,過活了一個月的樣子,他們手裡的錢,終於有些支撐不到了。
再加上,他們根本不敢做太勞累的活,風餐露宿,身體更加不好。
他們都以為,自己要凍死在公園。
然而他們的女兒唐果,現在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臉去問她要什麼。
回想起來,他們最對不起的人,竟然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可是,後悔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