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達回自己的位置坐好,益州王卻輕笑一聲和太後道:“母後不知道,我是看這小娘子眼熟得很,近來外頭盛傳的小神醫不是進宮為皇嫂請過脈嗎?我曾遠遠的見過她一麵,似乎就長著這般模樣。”
太後“哦?”了一聲,扭頭去看周滿。
周滿看了明達一眼,立即起身出列跪下,磕了一個頭後直起腰來甜甜的笑道:“回稟娘娘,小女周滿,的確進宮為皇後看過病。”
益州王就笑道:“明達還真是孝順,還特特把皇嫂的大夫給請來了壽宴同坐。”
太後臉上的笑容就淺淡了下來。
明達聽見,便也起身跪到了滿寶身邊,連忙道:“皇祖母,宮中少有與我同齡的女孩兒,我去立政殿裡看母後時見到她,與她談的甚合,引為了知己好友,這才請她同坐的,並不因她是母後的大夫而有所優待。”
明達頓了頓後道:“要說給母後看病的,最主要的不還是太醫院的蕭院正嗎?”
皇帝笑著連連點頭,“不錯,蕭院正治療皇後有功,朕看皇後這幾日的病情大有好轉,該賞,來人,送一桌席麵去太醫院,就說是朕賞蕭院正的。”
皇帝頓了頓後又笑道:“母後,朕記得蕭院正的老母親今年也七十有餘了,也是長壽之人,不如也送一碗長壽麵與她嘗嘗?’
太後一聽,連連點頭,笑道:“是應該的,她年紀大了,今日沒進宮裡來,改日可是要請她進宮談一談這養生之道才好。來人,給蕭院正家裡送一碗長壽麵去,還有壽桃這些東西,多撿一些去。”
等談完了蕭院正,皇帝這才衝明達招手,明達立即起身,提著裙子小跑著上前,就坐在父皇的身側。
皇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哈哈笑道:“知道你與周滿交情好,也孝順,不過你健康才是對爹娘最好的孝敬,你體弱,不好久坐,一會兒呢,你就領著周滿去園子裡玩兒,不許喝酒,知道嗎?”
等叮囑完了皇帝才轉頭看向太後,笑問,“母後看看歌舞,也隨他們玩去?也讓周滿給您請一請平安脈,她和明達玩在一起,倒便宜了我們家這些病人了。”
太後就嗔笑道:“儘胡說,我們家人都健健康康的,哪有病人?不過請一請平安脈還是好的。”
她這才看向底下還低頭跪著的周滿,略微抬手道:“好了孩子,快起來吧,我這孫女從小就體弱,你回頭看著,她哪兒做得不好的,你多提醒。”
滿寶應下,起身站了起來。
她微微抬頭看向上方,對上明達的眼睛,倆人偷偷地眨了眨眼,俏皮得不行。
皇帝真好看見,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明達的手,讓她下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
見滿寶又坐回了明達的身側,白善略微鬆了一口氣。結果他這口氣還沒鬆完呢,坐在他前麵的五皇子就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他後衝上麵笑道:“祖母,明達有朋友,我也有朋友來給您祝壽。”
太後才“哦”了一聲,皇帝便截斷他的話道:“老五,不要胡鬨,這會兒宴席就要開了。”
“開就開嘛,又不讓我去上菜,皇祖母,你也看一看我的朋友。”
太後也很喜歡五皇子這個孫子,便嗔怪的看了皇帝一眼道:“就是,你自讓他們開宴,我和孩子們說說話,你吼他們做甚?”
皇帝看了一眼被老五拉在手裡的白善,笑了笑,不管他們了,轉身讓古忠去吩咐開宴。
古忠笑著應下,提起一口中氣大聲的喊了一聲開宴。
然後宮中的樂師便開始演奏起來,舞姬也魚貫的舞進了大殿中央,開始隨著樂聲舞動起來。
候在外麵的宮人開始端著盤子有序的入內,先給皇帝和太後上菜,然後是皇後,到太子和益州王……
滿寶跟前放了一副碗筷和杯盞,端上來的菜被拿走了蓋子,菜還溫熱著,很香,菜色也很精巧,看著就很好吃,可滿寶的心思現在根本不在吃的上。
她盯著對麵的五皇子和白善看。
白善衝她微微搖了搖頭,她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隻是脊背挺得很直。
五皇子把白善拉出來站在堂下給太後看,笑問,“皇祖母,你看我這朋友如何?”
太後就眯著眼睛去看,見倆人身量差不多,便笑嗬嗬的道:“長得比你好看。”
五皇子嘟了嘟嘴,也扭頭仔細的看了一下白善,見他略微低著頭,便湊下去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搖頭道:“皇祖母誆我,哪裡比我好看了,我可是長得像楊表哥的。”
皇帝正喝酒,差點一口酒被噴出來。
太後也哈哈大笑起來,樂道:“楊侯爺在哪兒呢,快來看你這侄孫像不像你那兒子?”
白善不好扭頭往下看,滿寶卻是扭頭光明正大的朝下看去,就見一人坐在席上拱手笑道:“外甥像舅,五皇子說像長博,那多半是有些像的。”
太後就笑道:“你呀,你呀,跟小五一樣不要臉,長博那是長得像他娘,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認真的看了看白善,點頭道:“這孩子長得是真的好看,是哪家的孩子?”
白善躬身回道:“小子出自隴州白家。”
“隴州?”太後認真的想了想後笑道:“那可是個好地方,隴州白敬是你什麼人?”
白善道:“是家叔祖。”
“哦,”太後笑著頷首,“那你父祖現在何處應職呀?”
五皇子就插嘴道:“皇祖母,他父祖皆是朝廷功臣,他這次是恩蔭入學的,自己考了國子學呢。”
太後微愣後連連點頭,讚道:“讀書好啊,好好讀書,以後與你父祖一樣報效朝廷,小五,你可要和你朋友好好的學一學。”
五皇子便笑道:“所以皇祖母,我的朋友都可隨我坐在席上吧?”
他回身指了白誠和殷或道:“他們倆也是國子監的,皆是我的朋友。”
太後看了益州王一眼,對五皇子無奈的點頭道:“那是你的朋友,自有你說了算,不過玩便玩,可不許胡鬨。”
“皇祖母放心,我再不會胡鬨的。”
皇帝把那口酒給咽下去了,總算是沒嗆住丟臉,他放下酒杯,看向老五,笑道:“聽你如此說,你這位朋友很厲害呀,你現讀到什麼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