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考慮到皇帝的身體狀況,今天討論的政事都還算平和,就連魏知都難得衝皇帝路出笑容。
皇帝見狀,得寸進尺的讓太子代勞了大部分事物,自己則悄悄去看了一下廊下養著的鸚鵡,教它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兒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他做這事的時候並沒有瞞著魏知。
魏知知道以後默默的忍了,皇帝頗為開心,然後就樂極生悲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皇帝覺得喉嚨更疼了,吃了一塊肉,竟然覺得吞咽困難,而且頭還昏沉沉起來了。
皇後看著不太對,連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竟比早上的還要熱,連忙讓人去請蕭院正。
蕭院正也沒想到陛下吃著藥病情竟然都加重了,連忙給他下藥降溫。
皇帝下午就不能再處理政務了,太子過來晃了一圈,見他爹蹙著眉頭睡覺,他隻能默默地回前殿去替他工作。
滿寶對這些全都不知道,彆看大臣們消息靈通,那是宮裡的人想讓他們知道消息,他們才那麼快知道的。
而皇後不想讓明達和長豫擔心,因此沒讓宮人們告訴她們皇帝再發高熱的事兒。
早上他們分開的時候皇後就不讓她們再去正殿了,她道:“明達身子本就弱,長豫年紀也不大,彆過了病氣,這兩日你們就跟著先生讀書,和你們嫂子做伴兒,等你們父皇病好了再過來請安。”
因為早上吃早食時皇帝精神特彆好,還和她們說了笑話兒,所以倆人沒覺得這是大病,轉過頭就忘了這事,全記著做藥膏了。
太子妃的身份更不好提了。
於是正殿那邊在熬藥擔憂時,側殿這邊正歡快的熬著藥膏呢。
滿寶將蜂蜜和羊油分彆加到兩份藥膏中,再一冰就成了。
她們將藥膏取出來,揭開,滿寶都挑了一點兒擦在手背上,很高興的和三人道:“我覺得做對了,彆說,這藥香味兒也挺好聞的,下次可以試著往裡加些香氣濃的花汁,說不定還會帶花香呢。”
明達道:“這個好,你不是很喜歡花園裡的那些花花草草嗎?我挖著覺得青草的味兒也不錯,或許還能加草汁?”
長豫想了一下,立即打了一個抖,拒絕道:“那豈不是綠油油的了,擦出來的臉還能看嗎?我不要。”
太子妃也表示了拒絕。
因為有皇後的叮囑,這一次她們潤胭脂做的便多了一些,相當於上次的兩份。
滿寶看了後道:“我要再挖三罐。”
明達和長豫這兩天也從母後那裡摳了一些往臉上擦,都也覺得自己變好看了,於是道:“我也要一份兒。”
滿寶從自己的藥箱裡取出六個小木罐子,而明達她們則拿出了自己的瓷罐子,一起擺在滿寶的木罐子旁邊,等著她挖。
滿寶先給她們挖上,填滿了瓷罐子後道:“少用點兒,小心長痘。”
明達和長豫喜滋滋的應下了,道:“下次我們還熬。”
她們覺得做這個挺有趣的。
一旁的宮女們身上帶著煙火氣的想,可不有趣兒嗎?
公主們隻是順手搗一搗藥材,添一點兒木柴,大部分時候活兒都是她們乾的,爐子也是她們看的。
滿寶也覺得很有趣,主要是,這次做藥膏,完全不像是跟著鄭大掌櫃做的藥膏,還需要自己不錯眼的盯著,她隻要做些關鍵的步驟就好,還不是很費時。
太子妃不知道這會兒就能出藥膏,因此沒經驗,這會兒正讓人回去取瓷罐,一回頭就見滿寶正往自己的木罐子裡挖藥膏,她見了忍不住問,“你怎麼要這麼多?”
滿寶道:“這是給我二嫂和三嫂的,這是給我六哥的,這個則是給劉祖母和鄭姨的,還有這一份我打算自己擦擦看。”
太子妃總算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有閒心教明達和長豫熬藥膏了。
宮女很快取來了瓷罐,太子妃把瓷罐遞給滿寶。
滿寶給她挖了一份潤胭脂,大罐子裡瞬間隻剩下五分之一左右了。
滿寶覺得這樣罐子太空了,於是想了想後問明達,“有沒有大一些,又好看一點兒的瓷罐子?
明達讓宮女去找,很快找來了。
滿寶用木條將藥膏全刮了進去,然後蓋上交給明達,笑道:“幫我轉交給皇後娘娘吧。”
畢竟,這一次做潤胭脂是受皇後娘娘的委托不是?
明達欣然接過,然後看著另一罐還有三分之二那麼多的痤瘡膏問,“那這個怎麼辦?”
滿寶一邊好奇的問,“這個藥膏你們不想要嗎?”
長豫道:“我們臉上又沒長瘡。”
“其實不一定長瘡才可以用的,它和潤胭脂一樣有滋潤的功效,不過潤胭脂還可美白,痤瘡膏則是消痘印和收斂。”
明達和長豫都不是很感興趣。
滿寶略微有些失望。
這一張藥方她可是更費心力的改良了的,怎麼大家都不喜歡呢?
見滿寶一臉的沮喪,明達便小聲道:“要不你給我留一罐?”
滿寶立即高興起來,連連點頭,“好呀,好呀。”
於是給明達挖了大大的一坨。
剩下的藥膏沒人要,這藥膏還是自己決定做的,於是滿寶想了想,乾脆整個罐子都抱了起來,“那我全帶走了。”
這裡頭用的藥材也很貴重的,她拿回去封起來放到地窖裡去,慢慢讓她六哥用,不知道她六哥臉上現在還有沒有瘡,希望沒長好吧。
周六郎不知道他妹妹正惦念著他臉上的痘痘,此時正和周五郎一起站在庫房裡看領回來的祿米。
他搓了搓手裡的米道:“還不錯,這樣一來,我們家完全不用買米,連飯館用的米都能供上了。”
“不錯,”周五郎眼睛閃閃發亮道:“昨兒看到錢的時候我還覺得少呢,滿寶在濟世堂都能拿五兩銀子,換成銅板也有六千錢,結果她兼任兩個官兒才六千錢,看到米我才知道,朝廷送的祿米可真多啊。”
周六郎也很高興,這樣一來,他們飯館幾乎不用買米,甚至還有剩餘呢。
他計劃起來,“要是再有多餘的米就做酒糟,那個也很好吃,這會兒是盛夏,正是吃酒糟的時候。”
周五郎懷疑,“你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