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見老半天裡麵的人還是沒見他們,不由皺眉,抬頭看向前麵站著的白善。
白善依舊身姿挺拔的站著,他身後的大吉也沉默的站著,臉上一點兒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薛貴就垂下眼眸什麼都沒說,繼續和他們站著。
滿寶回到醫帳,將今天的任務分派下去後就親自帶人去前線看有沒有新的傷兵,順便給科科交了積分讓它錄屏白善的情況,要是有危險,順道給她報個警。
不過她這邊的警報一直未曾響起,倒是高句麗那邊有令兵飛快的進入議事院示警。
“王子,東三街被晉軍攻擊,已經被占了十丈了。”
高二王子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臉色青白的問道:“大晉不是派了使臣過來,為何還在出兵?”
其他人也一驚,一人道:“王子不如召使臣進來問問,要是他們戲耍我們,我們直接砍了他們使臣。”
“不妥,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此時殺使臣不是給他們繼續進攻的理由嗎?”一人道:“王子既然想求和,此時就不宜對使臣太過強硬。”
“不錯,能在此時過來為使的,必是大晉中主和的官員,王子不如爭取一二。”
連耨薩也這樣認為。
高二王子想了想後便坐了回去,沉著臉道:“讓使臣進來吧。”
便有人下去請白善一行人。
高二王子對令兵道:“派遣三千人去支援,務必守住東三街。”
安市城就這麼大,丟一條街對他們的影響很大,他們的地盤不能再被收縮了。
白善和出門的令兵擦肩而過,他掃了一眼對方身上的血腥氣,嘴角微微一挑,帶著薛貴和大吉等人一起入內。
白善站在堂中,先是看了一眼上座的人,上麵坐著倆人,正中的一個青年,和高五王子有些許相像,此時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應該就是高二王子了。
下落半階還放著一張椅子,上麵坐著一個中年人,身穿盔甲,臉上的表情卻看似很和藹,應該就是安市城耨薩了。
高句麗的耨薩相當於大晉的都督,掌一地兵政大權。
禁軍一路東征都很順利,就是卡在安市城上,這其中自然有高句麗不敢再失城,派遣了重兵過來支援的原因,但也有這位耨薩的功勞吧?
因此白善不敢小覷他,他垂下眼眸,臉上帶著淡笑的拱手彎腰行禮,“晉臣白善見過二王子。”
薛貴等人卻隻是抱抱拳。
見他們如此怠慢,高句麗的將臣們不由憤怒,但白善作為主使沒有失禮,加上他們此時又處於弱勢,隻能乾瞪眼不滿的看著白善身後的薛貴等人。
高二王子捏了捏了拳頭,見白善抬頭笑盈盈的看著他,而一旁的耨薩已經起身下台階,以藩國之禮迎接他,笑道:“下官徐力,見過上國使臣,這一位就是我們王國的二王子了。”
高二王子便扯出一抹笑容起身,下台階回禮,“高誌見過上國使臣,請上座。”
下人上前將上麵的兩張椅子移開,直接麵對麵的放好。
白善是客人,落後了高二王子一步,在右邊落座後看向下麵依序坐好的高句麗將臣,伸手從後麵站在的薛貴手裡拿過國書,遞給對麵的高誌道:“二王子,這是我國國書。”
高二王子接過,打開一看,心緒忍不住起伏,差點兒從鼻子裡噴出火氣來。
大晉作為上國,又是討伐高句麗的時候,國書當然不會寫得很友好,上麵直接列舉了高句麗的惡行,表明了他們征討高句麗的緣由,這封國書是來讓他們投降的。
高二王子直接啪的一聲合上國書,沉著臉道:“原來使臣來此不是求和。”
白善道:“如今形勢對大晉甚好,我們已經占據了高句麗半壁江山,隻要再攻下安市城便可長驅而下,如此大好的局勢,大晉何必和談,還用上一個求字?”
高二王子臉皮抖了抖道:“那使臣請回吧,投降之事不必再多言,我高句麗王族寧死不降!”
白善便勸道:“二王子何必固執己見?繼續頑抗不過是傷人傷己,何況這還有整個安市城的百姓呢。王子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全城的百姓著想。”
高誌冷笑,“就是為了百姓著想才更不能投降,難道要讓你們將安市城的百姓都內移,讓他們忍受錐心之痛背井離鄉才算好嗎?”
白善微微一笑道:“二王子多慮了,若二王子肯投降,在下可以保證,安市城百姓不會被遷移進內地。”
“我才收到消息,晉軍向東三街進攻了,使臣的承諾我很不相信。”高二王子冷笑道:“你們晉國一邊向我們派遣使臣,一邊卻又攻擊我的領地,我如何能相信你此時做下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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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進攻,我現在還見不到你呢,白善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他耗著,不過他臉上卻是一片驚訝,然後是恍然大悟的神情,最後歎息道:“高二王子或許不知,前幾天,在攻下安市城西城門的時候,高五王子就已經代表高句麗和陛下投降了。”
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包括坐在對麵的高二王子。
白善從袖袋裡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對麵的高二王子道:“高五王子認為,安市城一破,高句麗離滅國也不遠了,因此願意代高句麗王庭和陛下投降,您或許不知,以五王子為首的勸降使臣團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出發往國內城去了。”
剛剛勸服五王子,計劃著明天出發的章徽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微微皺眉,難道是家中的嬌妻幼子想他了?
白善掐著手指道:“已經是第四日了,快馬加鞭,以他們的腳程,應該快抵達國內城了。”
高二王子臉色瞬間慘白,連下麵的將臣們都大受打擊,一時心中惶惶。
此時再要出兵去攔截也來不及了,是了,要不是人快到國內城了,他又怎麼會告訴他們這個重要的消息。
高二王子眼睛都快要滴血了,他盯著白善手中的玉佩,沒有接,他身上就有一塊一樣製式,隻是顏色有些許不一樣的玉佩,裡麵刻的是他們各自的名字。
所以他一眼就能認出這是老五的玉佩。
老五那個又蠢又慫的狗東西,他竟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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