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基本上全是掏心窩子的話。
他沒有刻意規避自己幫了沈樂樂的事情,幫了就是幫了,本身幫了就已經讓她父母有些誠惶誠恐,如果幫了還故意說成是沒幫,那估計會更讓他們無地自容。
許逸陽想給他們傳達的意思就是:我確實幫了,但幫的不是你們。
所以你們也不用感謝我,更不用覺得欠我多大的人情。
這是我跟沈樂樂之間的事情,而且我們之間已經有了處理方案,並且你們要相信,這個方案絕對能夠妥善處理好。
沈樂樂的父母聽完許逸陽說的這些話,心裡清亮了許多。
他們終於明白,許逸陽做這一切與他們無關,隻與沈樂樂有關。
這是許逸陽對沈樂樂的關心和愛護,自己感激是應該的,但確實沒有必要背負著這麼大的心理負擔。
而且,他們也理解了許逸陽這麼做的意圖。
許逸陽就是單純的覺得,這麼做對沈樂樂來說會更好,僅此而已,不求任何其他回報,更不會以房子為杠杆,試圖從女兒這裡撬走其他的什麼。
孫慧萍心裡感慨,她原本覺得,女兒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為了一段中學生不成熟的感情,放棄了人生一個更好的起點。
但是現在看看,女兒當時的決定,簡直是大智若愚。
有一個對她這麼好的男孩子,為他放棄清華,未必就真的是件糊塗的事情。
一個女孩子,一輩子能遇到幾個這麼愛護自己的男生?
太少了。
沈樂樂的爸爸也感覺輕鬆了不少,先前仿佛是一座大山壓在心頭,現在終於是緩和了大半。
對沈樂樂來說,見父母輕鬆了,她心裡也能鬆一口氣,她生怕父母因自己而有巨大的心理負擔,好在許逸陽話說的恰到好處。
而且,沈樂樂也不覺得許逸陽的話會加重自己的心理負擔。
畢竟自己早就想明白,他說什麼,自己就聽什麼,今天說要借錢給自己買房,自己聽;明天就算把自己賣了,自己也聽,順便還得幫他數錢、生怕他累著,這樣多少也算是給他分憂。
話說開了,就比支支吾吾、半遮半掩的狀態要暢快得多。
沈永明心裡的壓力卸掉了大半,很快就跟許逸陽聊的格外投機。
許逸陽這時候趁熱打鐵道:“叔叔阿姨,我勸您二位有時間一定要去中海看看樂樂的房子,一百七十平足夠五、六口人住了,到時候把房子收拾出來,您二位就可以經常過去看她,而且就跟回家一樣方便。”
孫慧萍心裡也確實有這個想法。
自己和丈夫當初就沒能在大城市紮下根來,沒想到女兒這麼快就已經在大城市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套房子,所以她這個當媽媽的,也確實很想過去看一看這房子到底有多好。
沈永明心裡也有同樣的想法,他和老婆一樣,心裡都是為女兒感到高興。所以也就更想去見識見識,女兒在中海紮下的“根基”。
一瓶酒,許逸陽和沈樂樂的爸爸一人一半分了,沈樂樂總在一旁勸許逸陽少喝點,但卻忽略了許逸陽作為一個齊魯漢子,酒量其實也是很厲害的。
沈永明就不用說了,本身就能喝,再加上又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酒量深不可測。
反正從三杯下肚的時候,許逸陽看他就像是微醺,半瓶下肚之後,他跟三杯幾乎沒什麼區彆。
本身這件事情說透了就通筋活絡,又喝點酒所以就更加順暢。
許逸陽本來還想把第二瓶酒也打開,但孫慧萍和沈樂樂母女倆說什麼沒讓他再開。
許逸陽也沒有再堅持,而是跟沈永平又一人喝了一瓶啤酒。
吃過飯,許逸陽在樓下跟沈樂樂一家作彆,看著孫慧萍開著沈家那輛桑塔納、載著丈夫女兒離開之後,才坐進了自己的彆克轎車裡。
孫慧萍開著車,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了沈樂樂一眼,感歎道:“許逸陽這個孩子,是真的很優秀。”
“是啊。”副駕上的沈永明也同樣感慨,他放下車窗、從檔杆前麵的儲物格裡取出半包煙,用點煙器點燃,這才繼續說道:“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兒子,真是做夢都要笑醒,生子當如許逸陽啊!”
孫慧萍瞪了他一眼,問:“咱閨女也不差啊,外秀慧中,高考狀元,還不夠你美的?”
“夠了夠了。”沈永明意識到自己話說的並不恰當,急忙解釋道:“我那個意思,就是單純感歎一下許逸陽這小夥子在男生裡麵比較優秀。”
孫慧萍這才饒了他,然後嘀咕一句:“沒這樣的兒子,有這樣的女婿就夠了。”
“嘿!”沈永明忽然坐直身體,脫口道:“這一點上,咱倆想到一塊去了!”
坐在後麵的沈樂樂俏臉嫣紅的嬌斥道:“爸、媽,你們說什麼呢?”
“沒事沒事。”最先回過神來的沈永明急忙說:“對了,那個,派出所國慶放不放假?能不能拿到戶籍資料?”
孫慧萍說:“肯定有值班的,但給不給辦就不確定了,我打電話問問吧。”
沈永明一本正經的說:“你怎麼說也是司法係統的同僚,如果放假不給辦業務,你就給所裡領導打給電話說一聲,彆等到8號上班才能辦,那就耽誤樂樂上學了。”
“好。”孫慧萍點了點頭,說:“要是不給辦,我就找找熟人幫幫忙。”
沈永明又說:“對了,人家許逸陽不是勸咱倆去中海看看房子嗎?你看咱要不要什麼時候抽個時間過去看看?”
孫慧萍說:“肯定不能說去就去,國慶節這幾天都有安排了,還要走親訪友,而且,去的話隻能周末,但是最近院裡特彆忙,周末要加班,可能得到十月底了。”
沈永明說:“那就十月底找個周末唄,咱們周六一大早就去,周日晚上回來。”
孫慧萍問沈樂樂:“樂樂,你的意思呢?”
沈樂樂點點頭,說:“我沒意見,你們什麼時候去都行。”
“好。”沈永明笑著說:“爸媽順便去給你添置點家具家電。”
沈樂樂忙道:“不用吧,我住寢室就行,那房子那麼大,我自己也不敢住。”
沈永明說:“先少買點,買兩張床啊、衣櫃啊什麼的,這樣以後爸媽去看你的話,咱們一家三口還能住在一起,總好過去住酒店。”
沈樂樂這才點點頭,說:“那就簡單買點家具吧,太多的就不用買了。”
她知道爸爸的生意最近不太順序,所以並不想讓他們花太多錢。
孫慧萍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你不用想著給爸媽省錢,爸媽沒能力在中海給你買房子,買點家具什麼的還是綽綽有餘的。”
……
十月五號。
劉明超完成了對佳陽教育員工的培訓,提前坐飛機回中海了。
李萱邀請許逸陽先去了電大的再就業培訓班,然後又去了一趟冠誠製衣視察發展情況。
再就業培訓班現在辦的十分紅火,據說排隊等開課的下崗職工就有好幾百人,培訓班教課也非常用心,一切從實際使用的角度上出發,讓接受培訓的下崗工人也感覺到乾貨滿滿。
雖說自己出錢培訓、自己生產,在服裝品牌的產業裡有些本末倒置,甚至大費周章,但許逸陽還是堅持要把培訓班辦下去,同時也跟李萱明確了一個主旨:隻要條件允許,就儘可能擴大冠誠製衣的規模,儘可能為營州多解決一些就業崗位。
隨後,許逸陽又在李萱的帶領下,參觀了一下新的廠房。
新廠房目前正在建設,還要下個月才能投入使用,不過老廠房經過修整,已經實現了最大的利用率,裡麵有一百多號工人熱火朝天的工作,正在生產當下最暢銷的兔斯基係列長袖T恤和帽衫。
長袖的季節一過,就得上加厚的外套甚至棉服。
原本李萱還想升級一下製衣工藝,但上次跟許逸陽一起吃過飯之後,她意識到全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產量得一件一件的提、設備得一套一套的添、員工也要一個一個的培訓,想一下子全麵開花,什麼都能生產,幾乎是癡人說夢。
於是她這兩天乾脆對產業結構做了一個調整。
按照她的想法,以後冠誠製衣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生產工藝較為簡單的類彆和款式,這樣對設備和工人的要求都比較低,也可以讓技工培訓班培訓出來的工人儘快可以上崗。
至於那些比較麻煩的款式,暫時先不做技術突破,全部交給南方的代工廠進行代工生產。
許逸陽對此沒有意見,同時他也許諾李萱,再追加兩百萬投資給她,好讓她進一步擴大冠誠製衣的規模,同時再搭配抵押貸款,從銀行貸個兩三百萬出來,湊個五百萬左右,也算是個小小的金融杠杆。
許逸陽現在的資金量並不算多,在投資了阿裡一千五百萬人民幣之後,他手頭還剩下兩千萬出頭,接下來還要跟防侵略者一樣,小心謹慎的等著應對藤訊和阿裡的第二輪融資,所以現金並不算寬綽。
萬一它倆誰在下一輪獅子大開口,一口氣要融上千萬美元,自己想不稀釋手中的股權,就必須要有足夠的現金,不然可就難受了。
佳陽教育賬麵上的利潤倒是不少,足有數百萬之多,這其中也包括了相當一部分服裝零售的利潤在內。
不過許逸陽並沒有著急把錢抽出來,而是先留給佳陽教育,應對最後幾個城市的擴張所需。
等佳陽教育十七家分部全都投入運營之後,佳陽教育的整體收入水平,就會有一個較大的提升。
到時候,佳陽教育每個月都能穩定提供幾百萬的現金流,再加上兔斯基的銷售,一個月至少能增加一兩百萬,做的好的話,甚至有可能反超佳陽教育的學費收入。
所以,這兩塊業務,就是許逸陽未來的現金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