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這個真搞不定(1 / 1)

李海洋慌不擇路的驅車回家,一路上他幾次試圖給正在外地談生意的爸爸打電話,但手機拿起來,便又忍不住放下了。

雖說家裡條件確實不錯,但李海洋的爸爸對他的管教還是比較嚴格的。

尤其是在學業這塊,爸爸極其重視。

高中的時候,他成績一直吊車尾,他爸爸打過罵過也沒什麼太大起色,原本都準備放棄了,結果他高考忽然發揮神勇,考了遠超預期的成績。

而李海洋高考之所以能考上中海外,其實完全是因為跟他分在一個考場裡的,有一個同校的學霸,而且兩人的座位還是緊挨著的。

於是他給了對方三萬塊錢好處費,才從對方那裡得到了巨大的助力,取得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好成績。

他爸雖然隱約知道這個成績有些匪夷所思,但還是為此激動的幾天睡不著覺,甚至在他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後,大擺上百桌宴席,宴請親朋好友。

李海洋心裡很清楚,自己這種學渣底子,上了大學很容易就會露餡,於是他慎重考慮之後,才選擇了中海外。

之所以選擇中海外,是因為他小學和初中就讀過國際學校,又跟著媽媽去美國生活過幾個假期,所以英語水平倒是不錯。

為了考上大學之後不露餡,他才選了中海外這麼一所語言類的高校。

他考上中海外之後,儼然就成了一個品學兼優的富二代,這在富二代的圈子裡還是很少見的。

身邊大多數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考不上什麼好大學,高中畢業就直接出國了。

不隻是他自己有麵子,他爸爸在外麵也特彆有麵子,在他爸爸的社交圈子裡,李海洋是高考成績最好、就讀學校也最好的那個。

但是現在,自己一下子闖了大禍,指使人去學校毆打同學,這要真是被坐實了罪名,學校九成是會開除自己,到時候爸爸還不得打斷自己的腿?

他想通過主動坦白,來換取爸爸的寬大處理,但是又不敢想象爸爸知道之後的怒火。

於是他開始自己希望於,自己找的那個家夥,能夠有一定的職業道德。

隻要他彆供出自己,那自己事後一定不會虧待他。

再給他個三五萬的,也是小意思。

他現在可是不敢再想找許逸陽報複的事情了,隻要眼下能平安度過,他就已經燒高香了。

可惜,他找的人,在職業道德上稍微有點欠缺。

其實主要還是許逸陽太壞了。

一萬塊錢往地上一扔,非說他是攔路持械搶劫,逼的對方實在退無可退,隻能把他交出來,才能換取自己的清白。

你不是說我搶劫嗎?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我能說出指使我的人是李海洋,民警隻要一查,就能查出來我沒說謊,這樣,你誣陷我搶劫的言論也就不攻自破了。

許逸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所以說,正中下懷。

……

派出所裡,幾個被打個半死的家夥,正接受著民警的審訊。

許逸陽這邊,也跟眾人一起,來派出所配合做筆錄。

早在動手之前,許逸陽就已經跟大家通過氣,首先這件事是絕對的見義勇為,而不是打架鬥毆,是大家在看到對方攔住許逸陽、準備對許逸陽動手的時候,自發的見義勇為行為。

至於許逸陽,那就更簡單了,正當防衛的權力總是有的。

其次,許逸陽作為當事人,就是一口咬定對方攔路搶劫,然後說自己嚇蒙了,聽見他們要錢,就趕緊掏錢丟給他們,剩下的就是同寢和保安出來救場的故事了。

民警也看得出,這件事九成就不是個搶劫案,但是這事兒許逸陽作為受害人,非一口咬定對方說了這話,那這就真的要重視起來了。

而被審訊的那幾個倒黴蛋,自然是拚命否認自己“搶劫”的罪名,他們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搶劫,拚了命的把所有細節、證據全盤托出。

比如,李海洋下午給為首那個社會青年打電話的通話記錄;

還有為首的社會青年存款記錄;

還有晚上李海洋找了幾個同校同學,反複去許逸陽寢室確認他回沒回來的細節;

以及李海洋開著他那輛奔馳轎車,載著四人在校門外蹲守許逸陽的細節。

把能交代的全一字不漏的交代完了,為首的社會青年哭著說:“民警叔叔,我真的不是搶劫,你們可不能被那個姓許的騙了啊!”

說完,他又無比委屈的訴苦:“我從始至終也沒碰他許逸陽一下,倒是他們反過來把我打得沒個人樣,有個東北的家夥還威脅我,說要把我攬子碾碎,你們得先放了我,然後把他們抓起來啊!”

民警冷聲道:“你沒睡醒吧?你是犯罪未遂,人家是見義勇為。”

他哭喪著臉說:“是啊,這不是未遂嗎?未遂還犯法嗎?”

民警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你這是故意傷害未遂,本身就是觸犯法律的,而且你自己也說了,你是想使用鋼管打斷受害人的手臂,這已經涉及重傷害未遂了,而且你們涉嫌結夥毆打、傷害他人,現在我們先以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四十三條對你們四個進行拘留十五日的行政處罰,剩下的,等幕後主使到案之後,再綜合做決定。”

等民警錄完幾個嫌疑人的口供之後,派出所值夜班的副所長私下裡對許逸陽說:“小許同學,這個案子告他們搶劫是不太現實的,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整體還是一個傷害未遂的案件,當然背後也有教唆他人犯罪的情況,這個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許逸陽點點頭,感謝道:“大晚上的真是麻煩您和其他民警同誌了,是不是搶劫,說實話,我當時比較緊張,也有點記不清了,具體還是要回去再回想回想。”

許逸陽早就想好了說辭,如果這幫人承認是李海洋教唆指使他們故意傷害,那自己就說自己記錯了,雖說這樣的套路有點無恥,但是對付本性就很無恥的混蛋,隻能用無恥的辦法。

副所長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說:“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們的民警會去那個李海洋家裡找一找,明天也會跟你們學校領導聯係,把這個情況跟學校溝通一下。”

許逸陽心裡明白,如果李海洋到案了,公安機關也確定了證據鏈、證明確實是他幕後指使彆人毆打自己,那這哥們大學生涯就算是走到頭了。

就算是李海洋家裡有錢,也很難幫他渡過這一關,畢竟中海外是211大學,直屬教育部管理,單位級彆很高,不是一兩個本地富豪能隨便左右的。

大學裡有兩條紅線不能觸碰,一條是作弊,另一條就是打架。

作弊,隻要查出來,基本上就拿不到學位證書;

而打架,隻要稍微嚴重一點,基本上就是退學處理。

一般來說,越是名校,對打架的處理就越嚴苛。

李海洋在中海外上了一年半,他比許逸陽更清楚中海外的校規。

這一年半裡,李海洋聽說過六次勸退,其中兩次作弊,剩下四次全是打架。

這也是為什麼他從中海外開車逃走之後,就一直心慌不已的原因。

他一路開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躲回自己的房間,給一個好朋友打電話求助。

在他的朋友圈裡,有幾個頗有能耐的子弟,很多事情都能通過他們解決,打電話的這個,在公安係統有些關係。

電話一通,李海洋便把今晚的情況跟對方大概說了一下,對方聽完,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隻要那幾個人進去彆把你咬出來就行,如果真咬你出來也不要緊,花點錢就能解決。”

李海洋一聽這話,急忙欣喜不已的問:“大概需要多少錢?”

對方想了想,說:“幾萬塊錢吧,主要是打點一下你要打的那個人,讓他不要追究,然後再托人跟派出所打個招呼,當事人不追究,讓他們也彆追究,這樣就能把人放了,也不會把情況告訴你們學校。”

李海洋鬱悶的說:“我搞不定那個當事人啊!”

對方詫異的問:“不是沒打成他,反而讓他打了嗎?他又沒吃虧,給他兩萬塊錢還能搞不定這事嗎?”

李海洋說:“我估計九成九搞不定,他肯定恨不得搞死我,怎麼會收我的錢,再說那個小赤佬也不缺錢。”

對方想了想,說:“你要是願意多花錢,這事倒也能辦,反正本身沒多大的事,直接從派出所找人,讓派出所把人放了,到時候就是死無對證,就算他找你們校領導告狀,你也可以否認到底,最後耗個不了了之。”

李海洋問:“這個大概要多少錢?”

對方說:“得看你打的是什麼人了,要是對方沒什麼人脈,大幾萬肯定能搞定,但如果對方也很有人脈,十萬二十萬怕是也未必能解決。”

李海洋說:“你之前關注過電視上那個救火英雄嗎?姓許的,我們學校的。”

“臥槽,你找人打的該不會就是他吧?”

“嗯……”李海洋心虛不已的問:“能搞定嗎?”

“搞個屁啊搞!”對方脫口道:“要是沒什麼人脈的,稍微找個人出來打個招呼,這事沒準還能成,但如果對方認識派出所長級彆的人,而且還能遞得上話,那這事的難度就直線上升了,對方要是能跟區分局的領導搭上話,難度幾何倍上升,對方要是能跟市局領導搭上話,你基本想也彆想!”

李海洋有些絕望的問:“真的沒什麼辦法了嗎?你再幫我想想啊!”

對方抱歉的說:“海洋,不是我不幫你,那個家夥是市裡選出來的十大傑出青年啊,你惹誰不好去惹他?搞不好市局領導聽說他差點挨打,都要主動過問一下,所以這個我是真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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