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替你管家(1 / 1)

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1668 字 1個月前

“三爺好!”

馬場附近,是賈環開辟出的習武場,場地很大,他曾在這裡舉辦過擂台。

賈環拄著拐棍來到這裡後,帖木兒、博爾赤父子並數十親兵連忙列隊迎接,隊伍末尾,一個男人死狗一樣的在那裡劇烈喘息著,衣裳前襟上也都是嘔吐物。

雖然是大冬天,可他腦袋上卻霧氣蒸繞,好像很熱的樣子。

不過也虧是冬天,若是夏天,怕不是要防備中暑。

賈環右手橫於胸前,狠狠敲擊了下,沉聲道:“兄弟們辛苦了。”

“雲!”

“雲!”

“雲!”

“啪!”

立正!

賈環看著帖木兒,道:“今日早操完畢沒?”

帖木兒與前兩年相比精悍了許多,每日出操他都不敢怠慢,因為他兒子博爾赤一直都在盯著他的位置。

親兵隊正。

他若不拚命的加練,怕是會被他兒子給擠下位。

蒙古人可不講究什麼父慈子孝……

聽到賈環的問話後,帖木兒沉聲道:“回三爺,今日早操已經完畢,正要解散。”

賈環點點頭,道:“解散吧,天冷了,讓納蘭給你們每天準備一點烈酒,不多,解解味。”

帖木兒聞言,眼睛登時瞪到老大,大口吞咽了口唾沫,而後高聲道:“謝三爺!”

親兵隊裡多是蒙人,也全是酒蟲,但親兵隊規矩極為森嚴,軍中忌酒幾乎是第一條底線。

他們生活在城外莊子上的親人們,作為親兵家屬,生活條件很不錯,每天還能喝兩盅,他們卻沒有機會。

如今賈環開了恩,他們豈有不高興的,一起用右拳砸胸,發出“砰砰”之聲,高聲喊道:“謝三爺!”

“哈哈哈!去吧!”

賈環大笑著,挨個在他們肩頭擂過一拳,看著他們激動的麵紅耳赤的離去。

倒數第二個,不是蒙人,也不是滿人,是漢人,趙歆。

“祖母可還好?”

當初麵對一眾豪門惡奴也不肯後退半步的少年,此刻看起來更加結實了。

原本披散肩頭的黑發,用一根麻繩束起,結於腦後。

大冬天,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衫,胳膊上虯紮的肌肉隆起,非常強壯。

聽到賈環的話後,趙歆憨厚一笑,抓了抓後腦,道:“祖母很好,屋裡升了熱炕,暖和的緊,也有人陪著說話。”

賈環點頭笑道:“那就好。跟著親兵隊出操,可有不適應的地方?”

趙歆連連搖頭,道:“三爺,這些雖然有些累,但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而且……”

“而且什麼?”

賈環笑道。

趙歆猶疑了下,還是咬牙道:“而且我覺得,這般乾練,效果並不大。還不如將我們灑進秦嶺裡,半個月再接回。和猛獸廝殺,才能練出個名堂。”

賈環這才想起,這小子以前是個出色的獵戶。

他上下打量了番趙歆,道:“你今年多大了?”

趙歆道:“十三。”

賈環點點頭,拍了拍他肩膀,道:“去吧,過些日子再找你說話。”

趙歆甕聲應下,又施一軍禮,便離開了。

最後,賈環走到了剩下的那人跟前。

賈璉。

“怎麼樣,還受得住?”

賈環居高臨下的看著癱軟在地上大口喘息的賈璉,問道。

賈璉話都說不出,費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賈環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嫌地上臟,挨著賈璉直接坐了下去,隨手撣去賈璉衣擺上的一點灰,輕聲道:“二哥,如今的賈家人裡,也就你還能做點子事。所以,我沒有想著,像養廢物一樣養著你,儘管對我來說,區彆並不大。”

賈璉喘氣的動作不再那麼劇烈了,眼角抽了抽,拳頭攥緊。

“嗬嗬,我知道你不服氣。”

賈環將黑滕拐放在一旁,盤膝而坐,沒有看賈璉,而是在研究手心處的手紋,淡淡的道:“賈珍還活著的時候,你和他是一丘之貉,整天不是吃花酒,就是賭牌九。

除了你們自己一個個端著身份架子,把自己當一回事外,真正的豪門,誰還拿你們當真?

若不是沾一個好姓兒的光,有兩個好祖宗,賈璉,這滿門上下幾百上千號人,跟著你們連稀湯都喝不上,你信不信?”

賈璉攥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大道理我不跟你多講了,講多了也沒用,可能說起來,你比我還頭頭是道。

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下一代榮國爵位承襲,一定是由武人繼承。

榮國府,也必將重歸武勳親貴之列。

父為子綱,哪怕是為了你還沒出世的兒子,你也要用點心。

你強一點,也算是給他做個好榜樣,起個好頭。

二哥,我真不想日後出現,親手剝奪我侄兒名爵的事發生。

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

“三爺!”

“怎麼了,這麼慌張?”

賈環不悅的看著李萬機,他正準備去西邊兒給老太太請安,就見李萬機匆匆趕來。

“三爺,外麵有人傳旨。”

李萬機麵色有些激動道。

賈環皺眉道:“你激動什麼?昨兒不就傳過一回了嗎?怎麼昨兒蘇培盛知道進門,今兒就不進了?”

李萬機還是激動:“不是陛下的旨意,是太上皇的。明珠郡主也來了,還有……還有皇太孫!”

賈環聞言一怔,腦海中想起了昨日那個為太上皇和皇上驅使龍攆的少年,眼睛微微眯起。

“三爺……”

李萬機見賈環沒有動靜,又喚了聲。

賈環回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開中門,擺香案,接旨。”

李萬機應聲而去。

賈環拄著黑滕拐,眉頭微微皺起,環視了圈四周,麵色微冷。

昨天,他還傷的快要死掉了,王老太醫診治後,雖然確認無事,但也要臥床好生將養半月才能下床。

今天他們卻在正門外宣旨。

這說明,太上皇知道了他已經能下床了。

牛奔、溫博、秦風還有韓家三兄弟,經過烏遠的叮囑後都已經說定了,回家後跟他們老子也隻說賈環的身體雖好了許多,沒有大礙,但還需將養許久。

所以消息絕不會是他們露出去的。

那麼……

他起床才多久啊……

……

“賈爵爺,起來吧。”

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賈環謝恩後,艱難的想要起身,卻力有不支的喘息著,難以起身。

“怎麼傷的那麼重?王太醫不是說並無大礙了嗎?”

贏杏兒絲毫不顧及眾人在場,大方走上前,攙著賈環的胳膊,將他扶起。

賈環站起身後,蒼白的臉上已經流了不少虛汗,他對身旁心疼的直皺眉的贏杏兒笑了笑後,才準備拱手見過對麵的那位皇太孫。

隻是,手剛離了黑滕拐,腿一虛,差點就栽倒。

好在贏杏兒一把拉住了他,將他帶入身前,支靠著她的身體。

贏杏兒舍不得埋怨他,卻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後麵的李萬機,眼神鋒利,清冷的聲音責備道:“你們爺身體都成這樣了,為何不提前稟報?非要他下床折騰?”

李萬機被贏杏兒看著,頭上的汗一瞬間就出來了,這幾年公侯伯府邸他都去了不少,大人物也著實見了一些,可哪個都沒眼前之人帶給他的壓力大,一時竟連回話的勇氣都沒有。

還好,賈環替他解了圍:“也不怪他,今兒早起,我感覺身子已經好……好了些,就下床走動了走動。

隻是,方才聽說你來……聽說你還有皇太孫來宣旨,一時走的急,不小心牽動了內傷。

不然的話,慢慢走走,倒也無事。”

贏杏兒聞言,麵色微紅,一雙眼睛卻愈發明亮,眼神柔和,她輕聲嗔道:“你急什麼嘛,真是……”

“咳咳!”

作為太上皇最器重的皇孫,隻要出了皇宮,就從未被人當過燈燭照亮用的皇太孫贏曆,實在乾站不下去了。

虐單身汪也不是這個虐法啊。

乾咳了兩聲,打斷了都快抱在一起的兩個湊不要臉的……

不過,贏曆的心裡卻也輕快了許多。

因為兒女情長,所以,英雄氣短……

“你咳什麼?”

贏杏兒和贏曆是同年,僅比他大兩個月,兩人都是養在龍首宮,差不多是一起長大的。

所以,贏杏兒並不懼怕這個將來必然承江山之重的堂弟。

見他破壞氣氛,便沒好氣的瞪道。

贏曆乾笑了聲,道:“賈爵爺傷的有些重,是不是就彆在外麵耽擱著了,咱們進去說話?”

贏杏兒聞言方才醒悟過來,又沒好氣的瞪了贏曆一眼。

對於這個霸道姐姐,贏曆覺得很冤枉。

倒是賈環還知禮,背靠著贏杏兒,勉力拱手道:“太孫殿下光臨寒舍,在下,倍……倍感榮幸,還……”

“好了,都這樣了還這麼多俗禮,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瞧瞧,話都說不勻了。”

說罷,贏杏兒又回頭看李萬機,道:“軟轎備下了嗎?”

李萬機有些傻眼兒:“軟轎?”

贏杏兒沒有再說話,隻淡淡的眼神看著他。

李萬機恍然驚醒,連連“哦”著,回頭大聲吩咐:“快去抬軟轎來,快去……”

贏杏兒這才收回眼神,回頭卻見賈環嘴角擎笑的看著她。

俏臉一紅,卻不害羞,微微揚起下巴,道:“我不能替你管家?”

賈環氣虛的哈哈大笑了聲,牽起她的手,道:“求之不得!”

而後又對贏曆笑道:“太孫殿下,請!”

“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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