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會的影響力隨著比武的激烈程度而迅速在洛陽城蔓延,洛陽上下都在熱烈地談論著一場場比武的勝負,談論著最新武力排名,這種排名八卦從古至今都是普通人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儘管還有一天才能最終決出名次,但很多人便已經急不可耐地拋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排名版本,洛陽上下爭論得唾沫橫飛,那些曾經風光一時的科舉士子們此時隻能孤寂地坐在角落裡喝酒,他們早已被朝廷和洛陽人拋到腦後。
在天寺閣酒樓的幾座大堂內依舊喧嘩吵嚷,一刻也不得安寧,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一個話題,天下英雄怎麼排名?
“十大將都已經被單獨列出來,排名還有什麼疑問?”
一個禿頭中年男子挽著袖子對幾名同伴瞪眼吼道:“第一肯定黑麵雷神李玄霸,他的大錘是公認的,第二肯定是天寶將軍宇文成都,誰也不會有異議,第三是白馬銀錘將裴元慶”
“打住!打住!”
旁邊幾名同伴一起喊道:“第三有異議,裴元慶應該排第四,第三是天戟神將張鉉,我們都這樣認為。”
“裴元慶的大錘比張鉉的天戟重十斤,他應該第三!”
“天戟還比銀錘長幾倍呢!不能光看兵器重量,應該看武藝高強。”
幾乎所有的爭論都在前十的排名之上,目前洛陽的大街小巷流傳著七八個排名版本,有人認為張須陀應該排第五,魚俱羅應該排名第八,屈突通應該也排名進前二十,雖然他們沒有參加英雄會比武。
但也有人反駁,認為他們是上一代的十大猛將,不應該再參與新的排名,讚成者有,反對者有。一個個像鬥雞般的爭論,一時間劍拔弩張,互不買賬。
在天寺閣酒肆四樓的一間雅室內,十幾名大將正聚在一起喝酒慶賀。除了張鉉等七人外,羅成和蘇定方也被請來,另外張公瑾、史大奈等四五名幽州大將也一同前來喝酒。
今天不僅尉遲恭戰勝侯君集而進入明天的決戰,秦瓊也連敗兩將闖進了明天決戰,這樣一來。飛鷹七將除了尤俊達和秦用外,其他五人都進入了前四十名,甚至還有三人可能進入前十,成為洛陽最令人矚目的焦點。
羅成喝了口氣,神秘地對眾人笑道:“聽說明天上午第一輪比武十將還是不上,直接參加下午的比武。”
“這有點不妥吧!”
羅士信快人快語,搶先說道:“十將不就穩進前二十了嗎?這不公平啊!”
羅士信忿忿不平,他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也是十將之一,秦瓊也眉頭一皺道:“羅公子,你這消息準確嗎?”
“應該準確。今天下午才剛剛決定,不過如果反對者太多,或許也會取消。”
蘇定方笑道:“其實也好也不好,好處是不用擔心碰到李玄霸和宇文成都,不好處則是名額變少了,三十人爭十個名額,這可是要血流成河了,不過我得到的消息略有點出入。”
蘇定方是相國蘇威的族孫,又是住在相國府內,他的消息肯定更有說服力。眾人紛紛道:“蘇公子說說看!”
“剛才羅公子所說確實有這麼回事,是右候衛大將軍趙才的提議,不過反對者不少,衛尚書提出一個折中方案。十將明天也參加抽簽比武,不過十將之間要避開,這樣李玄霸就不會提前遇到宇文成都,到底用哪個方案,應該明天上午才能最後決定。”
這時,尤俊達上茅廁回來。張鉉見他神情有異,便低聲問道:“怎麼了?”
尤俊達猶豫一下道:“我剛才聽到一個消息,聖上明天可能要收網了,所有來參加英雄會的亂匪要一網打儘。”
這個消息來得太震撼,所有人都呆住了,張鉉急問道:“你是聽誰說的?”
“外麵現在都在談論這個消息,就像突然冒出來一樣。”
羅士信拉了秦用一把,兩人跑了出去,隻片刻,奔回來道:“好像是真的,很多人都在結賬走人,準備離開洛陽了。”
張鉉回頭向蘇定方望去,見他沉默不語,張鉉問道:“蘇公子,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蘇定方歎了口氣道:“消息是真的,但這個消息很絕密,隻有少數重臣知道,我就很奇怪,消息怎麼會流傳出來?究竟是誰泄露了這個秘密?”
“明天一早就動手嗎?”張鉉又問道。
“倒也不是,聖上的原意是先舉行完英雄會,再強行招安,不肯接受招安的亂匪一律抓捕。”
羅士信忍不住怒道:“明明在天下告示中寫著參加英雄會者既往不咎,現在又變卦要抓捕,這種皇帝說話就像放屁一樣,誰還敢相信他?”
“士信!”
秦瓊怒斥他,“不要胡說八道。”
羅士信恨恨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悶酒,張鉉見喝酒的氣氛已壞,便對眾人道:“這個消息暫時和我們無關,我們不用管它,大家今天回去早點休息,養足精神參加明天的決戰,希望明天大家都能拿到好成績。”
眾人結了帳,便各自回去了,張鉉卻盯著了尤俊達,他感覺尤俊達有點不對勁,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此時還沒有到關閉坊門和城門之時,尤俊達沒有和眾人一起回去,找了個借口留了下來,但他卻沒有看見張鉉返回,直接去了三樓,張鉉遠遠跟著尤俊達,見他閃身進了最裡麵的一間屋子,門口站著兩名彪形大漢,叉手在胸前,不準任何人靠近房間。
這兩名彪形大漢張鉉見過,在進京途中,兩名大漢跟隨著單雄信,應該是單雄信的親兵,張鉉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暗暗歎了口氣,走到酒肆外,在大門台階上坐下。
張鉉沒想到尤俊達會走出這一步,他既痛心,又感到十分惋惜,卻又無話可說。
這時,尤俊達從酒肆匆匆走出,他依然沒有注意到張鉉,從他旁邊擦身而過,張鉉站起身喊道:“俊達!”
尤俊達回頭看見張鉉,他呆了一下,“元鼎怎麼還沒有回去?”
張鉉慢慢走上前,“我剛才在三樓看見了,你是去見單雄信,對吧!”
尤俊達臉色一變,他克製住內心的緊張,勉強點點頭道:“他和我曾經是結拜兄弟,他們今晚要連夜離開京城,特來和我告彆。”
張鉉沒有再多問,他讓酒保把馬牽來,兩人翻身上馬緩緩而行,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眼看要到張須陀府邸,張鉉終於打破了沉默,“俊達也要上瓦崗嗎?”
尤俊達已經明白張鉉看透了自己,他也不再隱瞞,默默點了點頭。
“那你妻兒怎麼辦?”張鉉又問道。
尤俊達歎了口氣道:“我妻兒現在應該已經在去瓦崗的路上了。”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張鉉知道不可能再挽回了,他隻得誠懇地對尤俊達道:“人各有誌,我也不好勉強,我隻希望有一天,我們還能在一起。”
尤俊達眼角有點濕潤,他仰頭望天道:“我知道兄弟也是有大誌之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來找你,我尤俊達在飛鷹軍唯一看得起的,就是兄弟你。”
張鉉點點頭又問道:“俊達打算何時離去?”
“明天你們應該見不到我了。”
“那好!請俊達一路保重。”
“多謝了,記住那天晚上我給你說的話,元鼎,官場凶險,你要步步當心。”
張鉉望著尤俊達進了府門,他知道尤俊達隻是去收拾東西,單雄信還在等著他一起離去。
他也相信尤俊達是經曆了反複考慮,並非一時衝動,可以說,就是因為張須陀被調走,才最終促成了尤俊達的離去。
但尤俊達隻是第一個,下一個應該就是費青奴,張須陀被調走的惡果終於開始體現出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