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意眼簾半垂,淡淡的道,心底卻是很陶醉這種為侄子解惑的過程,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君大少實在太強勢了,自己這個叔叔儘從其言而行事,自己可是難得有一次為其解惑啊!
“我們去湊湊熱鬨。”君莫邪眼珠一轉,心道,三個皇子都不算是什麼好東西,無論哪一個當皇帝,都不是什麼好事,起碼對君家肯定不是好事,他媽的,還不如一刀全砍了痛快。
獨孤家七兄弟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聞言齊聲叫好;獨孤小藝巧笑嫣然的點頭,抱著小白白,突然湊近君莫邪耳邊,輕聲道:“剛才我們暈倒,是你的秘密吧?我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問你的,這個我明白的哦。”
說著頓了頓,道:“可是,當你覺得可以告訴我的時候,跟我說好麼?”君莫邪訝然轉頭,看著獨孤小藝,小姑娘的眼中,滿是羞喜的深情,眸中神色卻甚是堅定:我決計不會害你地,也絕不會讓你為難地。這句話,幾乎可以清清楚楚的從她的眼中讀取出來。
這一瞬間,君莫邪隻覺得自己心中一陣柔軟,眼波也溫煦了起來,輕輕拍了拍獨孤小藝的秀,卻沒有說話。已不必說!
啪!君莫邪的大手被一巴掌打到了一邊,獨孤衝瞪著牛眼,大聲道:“小子,不要隨時都想著占我妹妹便宜,我妹妹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再有下次,老子二話不說,直接剁了你小子的手!”
君莫邪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溫情,被他這一巴掌打的煙消雲散。
獨孤小藝看著他有些怪異的表情,不由撲哧一笑,歉意的看著他。
幾個人隨著人潮,來到大街上,獨孤英兄弟七人有意不讓君莫邪和自己妹妹接觸,東插西竄,走得飛快。君莫邪卻是正中下懷,拉開距離之後,一個轉身,瞬間無影無蹤。
小丫頭四處尋找君莫邪的身影找不到,轉過頭來朝著自己的七個哥哥大脾氣;小白白早已經鑽進她的懷裡,呼呼大睡。此前進階,看似簡單,其實中間過程亦是頗為艱難,著實是讓這個小東西累得不輕,此刻那股兒興奮勁一下去,自然是直接進入深度睡眠之中,大睡而特睡。
君莫邪成功融在人潮之中,不禁感到了一絲由衷的輕鬆感覺。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雖然是漫無目的地,卻也比之前快意,隻因為再沒有了那個小丫頭的牽絆。
君大初哥絲毫也未覺,獨孤小妞已經將她的身影植入了君大殺手的心田,雖然到目前為止的印象未必是好的,但卻是真個深深烙印了!
“原來真是你小子。哈哈,上次罵了我一頓轉身就跑了,有緣千裡能相會,今天你可跑不了了吧。”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君大少的左側響起,君莫邪轉頭一看,一個中年人微笑著向自己走來,身邊還跟著兩名護衛;正伸出手去欲拍君莫邪那並不寬闊的瘦弱小肩膀。
這個沒說的,前莫邪可謂是吃喝瓢毒吹五毒俱全,把本來就不怎麼壯健的小身板搞得異常垃圾,說是外強中乾都是抬舉的說法,君大殺手接手這肉身之後,雖然數度利用鴻均塔、開天造化功修複、鍛煉這肉身,本質固然已經大相徑庭,不過外觀就……貌似沒多少改善,基本和以前的紈絝敗家子沒太大的區彆,頂多也就是肌肉結實、勻稱了許多。
君莫邪向後一閃,躲過了他的手,君大殺手可是不習慣有陌生人接觸自己的身體,沒有即刻作出反擊,已經算是好的了,挑了挑眉毛,道:“原來是你。”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身為一個終極殺手的君大少已經迅回憶了起來,此人正是那天中秋下雨,自己冒雨出去,在小店中遇到的那個中年男子。也正是在哪一天,君莫邪很湊巧的得到了九級巔峰玄丹。
而如今,被那枚九級玄丹吸引的各地強者紛紛駕至天香的微妙時刻,竟然又一次很巧合地再遇到他。君大少也不得不感歎,原來不僅僅是地球,任何星球都真的是圓的……“可不就是我。”中年人對他明顯表示抗拒的動作絲毫不以為忤,笑道:“遊子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小兄弟,我們又見麵了,我們也算是蠻有緣啊。”
君莫邪有些啼笑皆非,有緣這兩個字,本是他調戲獨孤小藝的獨家專用,沒想到現在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這讓君莫邪有一種被調戲的感覺,若那人是女子還好點,偏偏是個中年大叔,呸,年輕小夥也不行……“相逢即是有緣,隻是我什麼時候罵你了?”君莫邪有些納悶,對自己經曆過的事情,自己從來也不會無意間忘記,那天自己心情雖然不好,但卻也絕對沒有罵人啊。
“哼哼,你小子還想耍賴,你那天臨走的時候拐著彎兒罵老夫,真當老夫聽不出來?”中年人嗬嗬大笑:“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話難道不是罵人嗎?還有,舉世之間竟無一人配與你同桌共飲!這句話分明是說我資格不夠,難道還不算是罵人?哼哼。”
君莫邪呃呃兩聲,瞪著眼睛看著麵前這位‘老夫’,橫看豎看也絕不過四十歲的樣子,居然就自稱老夫?這個世界的“老夫”也太不值錢了吧?三十多、撐死也就四十就自稱老夫?這未免也忒怪異了一些。
“終於肯承認了嗎?”中年人狡黠的笑了笑:“若是真的過意不去,那就拿出你那天說的那種天品美酒來做賠罪如何?”
君莫邪瞠目結舌,居然還有這種人?獅子大張口也沒這麼狠的吧?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道:“我怎地就要賠罪了?不過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當年的風範。”
“咳咳,”中年人被他一句話嗆了一下,想了好久才笑了起來:“不愧是讀書人,罵人真個不帶臟字。不過小家夥,你才幾歲?居然在老夫麵前稱當年?”
“十年可為當年,一年亦可為當年,下次我若是見到七八歲的小孩子,我也自稱為老夫,遙想當年如何如何,誰不能說。”君莫邪哼了哼,道。
“哈哈哈……算了,不逗你了;走,陪我喝酒去。”中年人爽朗的一笑,就要來牽君大少的手。
“你知道我是那個?怎地隨隨便便拉我去喝酒?”君莫邪皺起眉頭。
“萍水相逢而已,飲罷各西東;何必知道你是誰?”中年人古怪的笑了笑:“這句話可是你說的。我卻道相見即是有緣,即是有緣同飲幾杯又有何不可?!”
“你牛!”君莫邪翹了翹大拇指,“居然記得這麼清楚,我現在你麵前真的不能亂說話了。”君莫邪突然感覺這家夥說話的方式其實還是挺對自己胃口,貌似這還是再世為人之後第一次有驟逢知己的感覺,不由得頗為感興趣起來。
其實君大殺手連上上一世貌似也沒有幾個朋友,殺手從來都是寂寞的……“你是在等著看國師費夢晨入城?”中年人含蓄的笑了笑。
“也是也不是,隻是覺得一會應該挺熱鬨,就來看看,是不是彆國國師又如何,就是圖個熱鬨,圖個開心。”君莫邪嘻嘻一笑。
“看熱鬨?說的好,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敵國的老混蛋帶著一幫子小混蛋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天香城逛一圈罷了,咱就當看耍猴了!”中年人嘿嘿一笑:“現在再怎地歡迎,再如何的熱情,到了兩軍對壘的時候,他也決計不會手下留情的。歡迎個屁!愛來不來,該走的時候不走還要趕著走,現在可倒好,如此聲勢浩大的迎接儀式,這算什麼事!”
“宇唐國師來不來,來做什麼,乾你我屁事!”中年人哼哼著,似乎對此事極為不滿。
“說得好!”君莫邪鼓掌道:“單是這一席話,就足以喝上兩杯。”
“是你說的那種比宋老三的酒更強過百倍的酒?世所罕有的絕世美酒?”中年人話中不無揶揄之意,顯然在他心裡,那種酒,還未止是世所罕有,而是絕對沒有的。
君莫邪偏偏頭,哼了一聲,道:“我不稀得跟你這等沒見識的人爭辯什麼,事實永遠勝於雄辯,公道自在人心!”那中年人哈哈大笑,也不再爭辯什麼,拉上他就走。
另一邊,城門處,大皇子已經接了宇唐國師進來,數十匹馬並排而行,兩側皇家禦林軍一字排開,步履整齊;中間的,正是意氣風的大皇子,身材挺拔地騎在馬上,不時的與身邊的另一匹馬上的國師費夢晨含笑說話,馬鞭輕揚,大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意思,似乎在為國師介紹天香城的景色。
中年人回身,遠遠一望,看到大皇子的神情動作,長歎一聲,搖了搖頭,轉身而去。
君莫邪一路被那中年人引進了一條小巷子,左拐右拐,左轉右轉,然後現地形很熟悉,恩,又到了宋老三的酒館了。君莫邪看著這中年人的一身打扮,怎麼說也應該是個有點身份的人吧?怎地對這些市井小道如此熟悉?
“宋老三,我可是把上次那小子給你抓來了,哈哈,趕緊把你答應老夫的窯存的好酒給老夫弄出來。”君莫邪一聽到這句話以及這句話的語氣,突然有一種被人賣了的感覺。這架勢,活似是一個殺手提著雇主的仇人的腦袋來要懸賞了……“啥?你這啥意思?”君莫邪瞪起了眼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