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大殿前除了有數的三五個人之外,其他人儘都參與了這場罵戰,正所謂法不責眾,也隻好不了了之。
等眾人各自回到原位站好,眾大佬才現,君三少拍著屁股站了起來。感情這半天這丫的罵累了居然還知道坐著罵的……更讓人無語的是,這丫的就算坐著沒有板凳,居然也不肯虐待自己的屁股——在他的屁股下麵,赫然還有一個豬頭也似地人躺在那裡,已經奄奄一息了。正是孟家那位孟飛孟公子……君少爺剛才就是坐在他的背上與群情激奮的眾人展開對罵地!
怪不得他罵到激動的時候還會時不時的扭一扭腰,轉轉屁股。
原來如此……看孟公子這樣子,這次的金秋才子宴鐵定的缺席無疑了……“還不快抬進去請禦醫!”孟家家主孟學聖憤怒焦急的一聲呼喝,隨即轉過臉來看著君戰天,皮笑肉不動的道:“君老,令孫可真是年輕有為呀……”
“咳咳……孟兄過獎了,嗬嗬,莫邪他年少無知,實在是當不得孟兄如此盛讚,切莫慣壞了他……”君老爺子捋著胡子,眯著眼睛答謝。
孟學聖一個趔趄幾乎摔倒,連旁邊的眾位大佬也都人人都是一個踉蹌:我們算是明白了,原來無恥這種事,也是有遺傳的……大殿前的這出由君大紈絝刻意引起的鬨劇,聲勢如此之激烈,響動如此之大,牽連如此之廣,最終參與的人數如此之多,正在大殿裡議事的文武大臣和皇帝又不聾,自然是聽到了。也正因為聽見外麵越來越是激烈,縱是涵養再好的也頂不住了,這才匆匆地結束了殿議,原本最少要兩個時辰以上的殿議,今天居然不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因為眾大佬的心思都已經不在這裡了啊,外麵正在爭執的,可儘都是各家的寶貝疙瘩,聽那動靜,沒準再晚出去一會兒,就真出人命了……君大少心中暗笑著,感覺很爽:嘿嘿,老子這兩輩子,除了那些死人之外,啥時候等過人啊,你們這幫家夥居然敢讓我在殿外等候,我要是不折騰出點事來,豈不是太便宜了你們?
此刻,距離才子宴開宴時間尚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但已經有許多太監宮女在那裡忙忙碌碌的前後招呼著。
“這個,三少……那啥都在哪個大殿?你知道不?”唐源問著君莫邪,同時小眼睛四處梭巡:“傳說中的那些才女閨秀們怎地一個也沒見?光是一些文縐縐不象老爺們的大老爺們,有個屁的意思?咋地也得先滑溜滑溜眼珠子啊……”
“貌似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咱們陛下吧,問我有個毛用。”君莫邪隨手從玉石欄杆外摘了一根半枯的狗尾巴草,邪邪地叼在嘴裡,上下翻動,於是那束毛茸茸的草尖就在他的嘴巴前麵上下翻騰,靈動之極。
唐胖子羨慕的看著,他那張大臉上的肥肉實在太多,嘴唇太厚,舌頭也較常人粗短,根本做不到君莫邪這麼靈活,口中哼了一聲,道:“我要是敢去問陛下,估計我爺爺能立馬剝了我的皮。你說你不知道就得了,居然讓我去問陛下,乾嗎這麼害我,你可是我大哥……”
“草,老子這次可是第一次來皇宮,跟你腳前腳後一起來的,你比我還早些,你都不知道,我哪裡知道?當著大家你可千萬彆管我叫哥,有你這一肥弟弟,我眼暈!”
君莫邪翻了翻白眼,眼神一瞥,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胖子,另一批不象爺們的老爺們來了,還是你的老相好;那不是文星書院的才子們嗎!你瞧,走得那叫一個整齊,跟他媽閱兵似地,做作,一堆偽君子。”
果然,大殿前麵寬闊的玉石台階光滑地麵上,一隊清一色白衣飄飄的青年人,正一個個風度扁扁,儒雅瀟灑地到來,一個個的儘都是眉清目秀,隨便一人亦是氣度高華,塵脫俗。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人。在最前麵兩個白須老者的帶領下,踱著四方步,慢慢入場。
最前麵的兩個老者,麵容甚是清臒,白蕭蕭,隻得書生方巾束,寬袍大袖,充滿了博學鴻儒的派頭。正是文星書院的兩大教習,也是舉國學子們無不欽仰的兩大學者,梅高節,孔令揚。
唐胖子鼻孔中嗤了一聲,低聲道:“又是那兩個老不死的家夥帶著他們的一乾徒子徒孫,一家子偽君子,媽的,老子看了他們就想吐,等下就再踅摸一個最能裝逼的,老子哪正缺個專門給老子洗內褲的小廝,以前那個被老子給作了,現在想想居然有點後悔了。”
君莫邪微微抬著下巴,看了看這群人,吊著眼睛哼了兩聲,表示認可胖子的話,他是知道胖子這段壞人壞事的,甚至還大感讚同。
湊巧,身後忽有一人感歎起來:“真不愧是文星書院啊,果然是胸藏錦繡人自潔,腹有詩書氣便華!文星書院的學子,果然儘都是我天香帝國的人中龍鳳,天之驕子!”
“真是個棒槌!”君莫邪唐源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同時鄙夷的嗤了一聲,然後不約而同地揚起頭,偏到了一邊。
到哪都有捧臭腳抱粗腿的貨色,可是此刻大殿之上儘都是各大世家的後起之秀,更不乏已經確定後繼家主身份之人,竟然要對一些隻會死讀書的酸書生進行吹捧,實在是太掉價了!就算有心招攬,也稍嫌惡心了一些。
兩人雖然退得不慢,但現在四周一片寂靜,兩人異口同聲的聲音湊合在一起,已經算得上是響亮了,瞬時之間,大殿前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了這兩個貨身上,一時間眾目睽睽,萬眾矚目。
尤其是那文星書院帶隊的兩位老夫子,看向君莫邪和唐源二人的目光,猶如看到了兩坨狗屎,異乎尋常的厭惡、不屑。
突然被這麼多大人物小人物才子們公子們一起鄙視著,唐胖子可是著實的嚇了一跳,肥臉變色,身軀有些顫顫,彆看胖子可以私底下玩死玩殘個把才子,更多卻是因為那才子本身人品下賤不堪,趨炎附勢,才被胖子弄死,此刻如此突兀地被如此之多的目光鎖定,其中還有不少的大人物,說不害怕,自己都是不信的。
胖子是有點怕了,可是君大紈絝卻是顯得毫不在乎,索姓高高地仰著頭,目光斜斜地往下瞥……麵對著近百人的鄙視,君大少表現出的,乃是一派居高臨下的強硬氣度,目中無人的睥睨傲氣,榮辱不驚的傲然風采,我是流氓我怕誰的無賴派頭……他強任他強,我比他更強!
這本就是君大殺手的行事格言!
“朽木,不可雕也!”梅高節梅老大人冷厲的目光注視著這紈絝二人組,終於把山羊胡子一翹,一拂衣袖,低低的,不屑的,鄙夷的罵了一句,畢竟是老資格老牌子文人,更下賤一點的詞彙這老人家可是一點都不會地,就這一句,已經是一個最激烈、最嚴重的罵詞了,真他娘的文雅啊!
一句“文雅”的罵詞之餘,老爺子目不斜視、大刺刺地從兩人麵前經過,徑直帶領學子們一路前行,來到台階上,與眾位朝中大臣一個個見禮,寒暄,將自己欣賞的出眾門生一個個分彆引見。
君莫邪卻現,兩個老家夥走過自己身邊時,斜斜的看了胖子一眼,目光中,竟然是深深的恨意!
要說這些才子們,尤其是文星書院的才子們和大儒們,在整個天香國最恨的一個人絕不是什麼殲臣什麼小人,至於君莫邪更是不在他們眼中,他們最痛恨的人是——唐胖子唐源!
其實這並不出奇,剛才就提到了,唐胖子自身紈絝、卑鄙不說,居然還利用家族權勢,將一位文星書院畢業、大名鼎鼎的才子連番陷害,最後更是將人家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卻又跳出來裝好人,收攏到手下。
若單隻是這樣也就罷了,但這個萬惡的胖子居然讓那位才子什麼事都不乾,天天在家裡為自己的女人洗內褲……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如此的侮辱斯文,置文星書院於何地?置天香萬千才子於何地?
這件事,唐胖子甚至未作保密,自然是傳的沸沸揚揚,尤其是梅高節和孔令揚兩位老大人,聞說自己的得意弟子被人如此作踐,居然落到了這般下場,當場幾乎吐血。從那之後,唐胖子的汙名,在文星書院之中,卻是比在天香城紈絝中的名氣還要響亮……至於那麼冤死的大才子本身到底是不是趨炎附勢、利欲熏心根本就沒人介意,隻要是我們文星學院出來就是人才,才華橫溢、仁心仁德的才子,就算有些許功利之心又如何,也就是白璧微瑕,世人誰沒有功利之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反正唐胖子你害人玩人侮辱斯文就是你不對!
以上就是文星書院從老夫子到每一個學員的一致共識,若是不能折辱一下這個胖子,估計文星書院的這兩位老夫子儘都會死不瞑目的。今天既然有這機會,那便決不會錯過!
在另一個角落裡,一名青衣少年靜靜地站立著,臉上帶著麵紗,對麵前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不聞不問,似乎眼前的一切事情,對他來說都是雲煙過眼,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一向的清清淡淡,卻倍顯和煦,溫柔。雖然輕紗蒙臉,但卻讓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感覺到了這個少年骨子裡的那種絕世風華。
正是太師府長孫,李悠然李公子!
時間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