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孔令揚壓根就沒將他放在眼裡,彆說你未必能對出韓誌東的這句上聯,就算你真能僥幸對出來,就憑這紈絝出的淺薄對聯,難道還能難得住我們整間文星書院嗎?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君莫邪一拍大腿,啪的一聲脆響,抓起桌上一壇酒,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仰起頭灌了兩口,思考了一會,再仰起頭灌了兩口,又思索一會。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連皇帝陛下也不例外,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眼中,隱隱閃過一道寒光。若是君莫邪真的能將這對聯對得工穩,那麼,自己對君家,便真的需要重新估量一下了……獨孤小藝和靈夢公主都有些焦急地看著他,心中不住埋怨:逞什麼能?萬一要是對不上來可就丟了大臉了,但唯恐打攪了他的思路,也不敢出聲。
眼看君莫邪一壇酒已經下去了大半壇,獨孤英急了:“喂!你不會就是用這個機會想多喝酒吧?”
獨孤小藝狠狠白了自己大哥一眼,嗔道:“彆人還沒急,你急什麼?”獨孤英撓了撓頭,訕訕的坐下,眼巴巴地看著君莫邪手中的酒壇……突然!
君莫邪一抬頭,右手一舉,啪的打了一個響指,又清又脆,道:“有了!”
眾人期待之下,君大少得意洋洋地念出了自己的下聯:“逐臭街,人屎臭,狗屎臭,豬屎臭,屎臭屎臭屎屎臭,儒臭遺臭,遺臭萬年,萬年獨自臭。”
一片驚震!
“絕對啊,真是絕對啊……以香對臭,以屎對花……嘔嘔……”唐源急忙跳出來誇獎,但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他口中的這‘絕對’惡心了一下,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肚子裡煩惡欲嘔……這對子對的……實在是太絕了——惡心人惡心的太絕了,再加上剛吃過n多的東西,不惡心要吐那才怪了呢……眾人都是麵色古怪,有些悲憤的看著君莫邪,突然,哇的一聲,風雪銀城的小公主寒煙夢捂著嘴巴跑了出去,隨即眾位大小姐一窩蜂的捂著嘴巴小碎步……最後連獨孤小藝也捂著嘴巴跑了,臨跑出去還恨恨的白了君莫邪一眼。
“誰敢說我沒對上?咱對得工穩不工穩!”君莫邪振臂一呼,順手抓了一個螃蟹,三下五除二就將蟹黃掏了出來,塞進了嘴裡,一陣大嚼。
眾人看著他將那黃黃的蟹黃塞進嘴裡,想起剛才那惡心到極點的下聯,頓時人人的臉色又是蒼白了幾分。
所有人都是一陣無語:對子確實是對上了,而且,還狠狠的將這些大儒們罵了一頓,光是那句‘儒臭遺臭’,就能讓老夫子們氣的手腳大顫。至於格律方麵,就連孔令揚和梅高節也不敢說這樣的對聯是沒對上或者不工整,但是……這樣的對聯在所有人都在吃著飯的時候你對出來,那不是存心找難看嗎?你對上了下聯,但卻直接令所有人都搞的都沒有了半點食欲……“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我出題了。”君莫邪得意洋洋的揮了揮手中的半邊螃蟹:“記得在半月之前,那一天,我正在家裡,額……研究詩詞,突然我爺爺有一位故友來訪,這位故友的名字很奇怪,所以我印象很深;他姓和,名尚;他送給我爺爺一幅畫,是他親手畫的一幅荷花圖,臨走時,留下一個上聯,我爺爺他老人家請教了很多人都沒有對上來。”
說到這裡,獨孤小藝等眾女一個個地蒼白著臉回來了,每個人都是恨恨的瞪著眼看著君莫邪,簡直就是恨不得跑過來咬他一口。
他說到這裡,已經有人好奇地問道:“卻不知君三少所說的上聯具體是什麼?”
“這幅上聯很簡單,隻得七字——畫上荷花和尚畫。”君莫邪哼哼兩聲,將這個絕對拋了出來。至於這個黑鍋,則是直接扣在了君老爺子身上,反正現在老爺子就在場,也不怕穿幫。這個世上,或者有太多人不能信任,但自己的爺爺,卻絕對是最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之一!
彆說當麵撒謊,就算是不當麵,君老爺子也必須給孫子擦這個屁股!
“畫上荷花和尚畫……畫上荷花和尚畫……”這個上聯一出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這上聯咋一看似乎很簡單,但仔細一咂摸,卻是人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居然是反正都能讀,而且反正意思都是一樣;中間嵌了一個人名,反正都有;頭尾兩個字雖然相同,但一動一靜,截然相反。
眾位老夫子人人都是皺起了眉頭,萬萬沒想到這個無惡不作不學無術的紈絝一開口居然拋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麵對這如神來之筆的千古絕對,文星書院的一乾才子陷入了前所未見的苦戰!二十名才子同時皺眉苦思,人人絞儘腦汁,大費思量。
己方出的難題已經被君莫邪對了出來,縱然對出的下聯頗為不堪,但對不來就是對出來了,這卻已經是一個不容更改的事實了,而眼下對方的題目出了,己方卻是一籌莫展,若是最終答不出來,那麼,便等於是整個文星書院被君莫邪難住了。
這本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神話”!可是這個神話就偏偏生了!
若是合整個書院才智仍不能很完美的破解這個絕對,被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難住了……??那將是多麼丟臉的事情?整個書院,代表天香帝國最高才學的學府將情何以堪!
其實這個上聯,就算君莫邪前世的地球,這對聯也屬於一個絕對!直到後來掛到網上,無數人殫精竭慮,幾經累積之下才勉強對出了幾個,而且無論是意境上、格律上,又或者是其他的條件,能夠作到對仗工穩,天衣無縫的,可說是一句也沒。
如此絕對,要讓這些才子們在短短一炷香之內對得出來,那簡直就是太難為人了。
兩大夫子亦在冥思苦想!
梅高節梅老夫子苦苦的皺著眉頭,緩緩地來回踱步;不時地搖一搖頭,喃喃道:“不行,不行!”然後繼續沉思。
孔令揚孔老先生一動不動,閉上眼睛仰望天,臉上是一片深沉的思考之色,遠遠看去,似乎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那蕭蕭的白,更是如雪似銀,讓人看上去,竟然忍不住的產生一種心酸的情緒。
其實這場對決乃是針對於在場的文星書院這次與會的才子們,兩位老夫子並不應該介入其內,嚴格一點說更是違規的,可是此刻關乎文星書院百多年以來的聲譽,兩位老夫子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至於君大少爺對此更不在乎,彆說隻多加上那兩個老鬼,就算你再多找來十個二十個又能如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炷香嫋嫋吐著青煙,終於全然化作灰燼。
奇跡沒有出現!
“我對不出!我認輸了!”韓誌東頹然垂下了頭,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由衷的強烈挫敗感,自己,文星書院培養出來的高材生,竟然要在君莫邪這個紈絝子弟麵前對對子對輸了!
這一刻,他簡直想死了!
“不!你雖然輸了,但輸的卻不是你!起碼不止是你!”君莫邪半躺在自己椅子上,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因為,跟我打賭的,不是你!你,充其量不過隻是這裡的一顆棋子,一顆最不起眼的棋子,還沒有跟我打賭的資格!不管哪一方麵,你都不夠格!你差得遠!”
說完,君莫邪抬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梅高節和孔令揚:“兩位老夫子,你們說,是麼?”
“是我們輸了!”兩個老頭兒一臉的失魂落魄,眼中也沒有了剛才那剛進來的時候神采飛揚的神采,作為舉國公認的大才,文興書院的扛鼎之人,居然要在君莫邪麵前認輸,這種強烈的羞辱,讓兩個老頭都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孔令揚顫抖著嘴唇,低聲道:“老夫履行承諾,從此文星書院,在你君莫邪麵前,不談對聯!”
一時間,大殿中鴉雀無聲。
君莫邪歎了口氣,對這兩個老頭兒的風骨,他心中也是頗為敬重的,也不願意就將對方逼到這種地步;單憑這兩人組織文星書院,擇優而錄,為帝國殫精竭慮培養人才;而且所選入文星書院的學子之中,素來不以貧賤,隻論才學,無視富貴,無視權貴,隻這幾點,就值得君莫邪佩服!
但這兩個人,固然可敬,卻仍有太多的不足。若單以學識而論,兩人自然是足夠的,但以方法和目的而言,兩人卻錯了!他們隻注重了學識能力的培養,卻忽略了人品的塑造!
教師,不止是教授知識而已這麼簡單的。
在君莫邪穿越之前,就有一句話廣為流傳: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
誠然,所謂一代大儒,教出來的弟子個個學識淵博,詩詞出眾,極善謀略,更有意的去培養他們的從政能力,可以保證他們一旦踏入仕途,便可儘快地施展所學和自身的才華;但卻忽略了一點,若是他們心姓不佳的話,凡事唯利是圖,一切的中心隻圍繞著自己的利益得失與榮華富貴,那麼,這樣的官員將是極為可怕的!
彆的不說,就以文星書院而論,這兩位老頭子名下的弟子,卻有數千名之多!
一旦這些人離開了學府踏入了官場,或有高低,或有貧富,但不可否認的,每個人都能夠謀到自己的差事,縱然不能縱橫官場,但文星書院出來的弟子,卻是各大勢力家族極好的幕僚人選;甚至最不濟者,也能撈個師爺或者文案的差事。
在沒有經過道德教育之後就踏入社會的這一批人,將會給普通的民眾造成多大的危害?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所以,君莫邪在這一方麵,很看不慣!非常的看不慣,甚至是鄙視!
所以,就算今天將這兩個老頭子氣死了,君莫邪也不會覺得自己做的不對!甚至覺得很是應該。
我不是好人,也沒有興趣去關心什麼萬民疾苦天下蒼生,但,你們既然要欺負到我的頭上,那說不得就要勉為其難的替天行道一次。
世事弄人啊,君莫邪長歎一聲;看看被你們逼的,連殺手也變成衛道士了。君大殺手突然覺得自己高尚了起來——媽的,老子這個無論到哪個世界也是被通緝的人,居然也會救萬民於疾苦,解蒼生於倒懸……額,雖然這一切還沒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