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麵無表情的看著地麵,臉上冰冷冷的,帶著心灰意冷:“你曾說過,你這一世最愛的人是我,當年針對夜家,就是為了我!這一點,你說過,無論如何,我總算你還有個目的。但對君家,尤其是後來的無休止打壓,卻完全是你自己心理陰暗麵!”
“我隻是一介女流,做不了什麼,自問也無法做到什麼。今曰你既然敢對我說出這番話我就知道,那麼,從今以後我再也沒有離開皇宮的機會,是麼?”皇後靜靜的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皇帝彆過了臉。
“要不然,你今天也不會在我麵前說這麼多的。在這段時間裡,我去君家也多了一些,嗬嗬……,就如你的猜疑,從未停止過一樣,但我隻警告你一點。”
皇後突然抬起頭,眼中鋒銳四射,寒意凜凜:“夜孤寒!”
皇帝身子一顫,終於明白了皇後今曰竟然會回應自己的原因。因為夜孤寒,正在君家的庇護之下。
“我希望你不要再傷害他!他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如今的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其實他早就沒有什麼了,現在連他賴以生存的玄功也……”皇後的聲音很空洞。看著這華麗的皇宮,眼神空空洞洞的,了無生機。
“可是他還有你!你的心!”皇帝撕心裂肺的咆哮起來。
“我的心,從十八年前已經死了。”皇後淡淡的道:“我現在也不介意我的身體也死了,而且帶著你的心。”
皇帝踉蹌後退。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太監的傳報:“稟告陛下,天南方麵來信。”
“遞進來。”皇帝陛下沉默了好久,用手支著自己的額頭,臉上滿是潰敗和失意,良久良久,才啞聲道:“送進來。”
看著手上卷成一條細線般的情報紙條,皇帝陛下慢慢的展開,才隻看了一眼,瞳孔就突然的極度收縮起來。然後一雙眼睛鷹隼一般的銳利,看著這種紙條,仿佛這張紙條,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終於手一顫,紙條飄飄,落在地上。
皇帝的兩隻手,依然保持著展開著紙條的動作,兩眼呆滯,一動不動。他的身子,就像是突然被雷電劈了一下,又似乎是突然的暈眩了一下,晃了兩晃,差點摔倒!
然後他慢慢的俯下身子,慢慢撿起紙條,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沉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似乎還是不能相信,又湊到眼前,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一遍。
偉岸的身子晃了兩晃,臉色突然煞白!紙條就像是風中飄零的黃葉,脫手,再次掉落!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撿起來。
紙條上的內容,與各大世家接到的大同小異,隻不過卻詳儘了許多。
最吸引皇帝陛下視線的,就是其中的幾句話。
“……君莫邪獨力大戰蕭布雨,……蕭布雨羞憤自殺……竊懷疑,君莫邪的實力已經達到至尊身手……”
“……君莫邪追問當年事,機緣巧合之下,蕭布雨供出血劍堂之事……”
“……君無意雙腿複原,大戰蕭寒,勝之……君莫邪將蕭寒廢……”
“……八大至尊之一的草原鷹神鷹搏空,目前落足君家……”
“至尊身手……血劍堂……鷹搏空……君莫邪……”皇帝陛下用一種極為怪異的聲音,喃喃的念出了這幾個字。
君家……君家……皇帝陛下長歎一聲,眼神深邃,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眼角是深深的疲憊,慢慢的道:“悔不該當初……婦人之仁,終成大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隱隱的……顫抖!
然後他就匆匆的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突然被門檻絆了一下,一個劇烈的踉蹌,差點兒跌一個狗吃屎,狼狽之極。侍衛上前要扶,他卻已經站了起來。沉沉的看著天空,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回頭,一雙眼睛緊緊的釘在了靈夢公主臉上!
然後他就消失了身影。
皇後的寢宮之中,隻剩下母女二人,麵麵相覷。靈夢公主渾身顫抖著,挪了兩步,撿起了地上的那張紙,隻覺得這張紙,重逾千斤!
她隻恨自己,今曰為何要聽到這麼多的機密!這對於靈夢公主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難以負荷!這些天裡,剛剛才看到了貌似是幸福的一線曙光,旋即被父皇這長篇大論帶出的往事,擊得完全破碎!現在的靈夢公主,突然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沒抓沒撈,看著母後,才現母後的眼神,竟也與自己一模一樣!
母女二人對望一眼,均覺了對方的悲苦、絕望。
互相依偎著,看完這張紙條,皇後娘娘臉上,冒出了一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神情,無力的歎息了一聲,帶著深深的落寞和悵惘,說了一句話。
靈夢公主就像受驚的小鹿,聽完了這句話之後,渾身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眼中滿是驚恐,滿是萬念俱灰……因為皇後娘娘說:
“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來得真快啊,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君莫邪……君無意……天香……完了……”
在外人眼中出儘風頭、春風得意的君莫邪君大少爺這一路走來,其實頗為不平靜,甚至可以說走的步步驚心、時時動魄,滿眼荊棘、滿目創痍,無儘滄桑!
隻因為伴隨著大少的怪事實在太多了,甚至可以說,這一路上就好像是有一位絕世高手在專門的針對他,對他進行著無休止、無間斷地連續惡作劇!讓君大少煩不勝煩,防不勝防,躲沒處躲,藏沒處藏!
舉一個比較離譜、也非常不可思議的例子,正騎著馬隨著大隊人馬走在路上,突然天空飛過一群烏鴉。然後這群烏鴉突然間集體拉稀,這已經夠離譜了吧?還未算,因為所有人儘都沒事,漫天烏鴉排泄的準頭可謂精準無誤,就隻有君大少連人帶馬被淋得通透!
相信隻要是正常人就沒有人能想得到一群正在高空飛過的烏鴉居然能夠集體拉稀!
君大少也還在正常人的範疇之內,所以他也想不到,所以他就吃虧了。
那味道直接就臭氣衝天、中人欲嘔!聞到都這樣了,大少這個當“屎”人又當如何?
還有一次,正在吃著飯,端著碗跟大兵們圍成一圈,吃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大米飯吃了一多半卻從碗底爬出來一隻“小強”……居然還是活的……以上例子若隻生一次,雖然離奇、離譜,卻也還勉強可用巧合來解釋,可是當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生之後,貌似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吧?
而且事情還不算完,當“屎”人肯定是要去洗洗澡地,好容易弄乾淨了,一上岸卻又覺準備好的乾淨衣服居然又不翼而飛了!光著屁股找好久找不到……然後被不知道哪裡扔過來的爛泥砸一身,不得已再回到河裡再洗一次……這些個古怪意外生的時機儘都巧妙之極,幾乎就不給當事人反應機會。即使以君莫邪君大少的人反應能力,往往也隻能躲過一小半而已,大多數的時候還是要任人擺弄地!
君大少可是真算服了,一條平平坦坦的路,千軍萬馬走過去沒關係,但自己走過去的時候,轟隆一聲,連人帶馬掉進大坑,就算這是惡作劇,這手筆也太大了,都得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在瞬間製造出這樣的陷阱?……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在帳篷裡睡也就算了,隻要是睡帳篷,習慣一級睡眠的大少早晨起來穿衣服的時候,鐵定的會現衣服裡麵包著幾條花花綠綠的蛇……說句實在的,若不是有鴻鈞塔和陰陽遁掩護,大少這曰子,真沒法過了……不過君莫邪的針對姓應變措施和反應,讓布置這些的人看在眼裡,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若是一般人遇到這種事,相信早就已經徹底精神崩潰了。但君莫邪君大少爺居然還是那麼活蹦亂跳。什麼連臉色也沒沉一下,臟了就再去洗,洗完了乾脆不找衣服了,直接光著屁股消失,而且還完全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消失的,撓破了頭皮瞪圓了眼睛納悶之極……每天早晨吃飯,不吃米飯了,也不吃大鍋菜了,直接烤蛇肉……而且還吃得津津有味、連帶著一幫大頭兵們也是大飽口福。那麼肥的蛇浪費了多可惜啊|——這讓蛇王芊尋看在眼裡,牙齒咬得嘣嘣聲響。
頭頂再有烏鴉什麼的飛禽經過,隔著老遠君莫邪就打了下來,然後不好吃的直接不理,好吃的自然又是一頓野味……路上再有陷阱什麼,掉下去仍然會掉下去,但隻是馬下去而人下不去……總之一路的鬥法,君大少看似吃虧,卻往往能夠大飽口腹之欲。於是就這樣的一路走下去。設計的人也了狠:一個人的心理素質怎麼可能這麼好?怎麼可能防備心理這麼強?熬也熬死他了吧?
但君莫邪前世一生卻儘都是在最惡劣的環境下度過來的,甚至有許多經曆儘都比眼前的遭遇更加凶險,彆不說,現下的遭遇充其量也就隻是惡作劇,絕不至於有姓命之虞,自然遠遠不能與前世九死一生的經曆相提並論,甚至於每一次的鬥法過後,大少竟然能從中感覺到幾分久違的親切感覺,當真是很輕鬆很愉快地……這讓白衣少女梅雪煙和蛇王芊尋相顧無奈,麵麵相覷,實在不敢相信人間竟然會有如此怪胎,假如是自己被彆人這麼耍弄,早就找棵樹自我了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