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夫人語重心長的道：“論到你的容貌，足可稱道傾國傾城，相信就算是自古到今所有的絕代佳麗站在一起，我女兒也絕對能夠排進前十！再說家世，天下煊赫，少人能及！就算是紅塵世俗中的皇家公主，論到價值比起你也要天差地遠！姓情，也是溫柔嫻淑，才藝武功，更是千年罕見的奇女子……但這個男人非但沒有感到受寵若驚，反而會選擇拒絕！這會是基於什麼原因呢？”

聽到這番說話，苗小苗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母親的說法或者有些誇大，但也算基本屬實，既然自己有如此之多的優勢，那墨君夜為什麼還要拒絕呢，這也正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母親……到底是什麼原因？”苗小苗想了半天，仍是難以想透，不禁憂心忡忡的問道。

“唉……果然是當局者迷，原因可說簡單至極，就是你今天說的，那個玩笑之後，他的態度立即冷淡的原因了……”苗夫人深深的歎息一聲……“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同一個原因？”苗小苗驚慌起來。

“這個空靈體質的擁有者……心中另有他人了……”苗夫人歎息一聲，道：“從你所敘說之中，這個墨君夜出口成章，什麼每一句儘都是人深省千古絕句，而且還流露著情深似海的真摯情感，偏偏……每一句詩句之中，卻都有一股‘往事不堪回’的味道……這些詩詞，若然儘都是他自己所做無疑的話……還有你今曰得到的那那葬花吟……”

苗夫人指了指苗小苗手上的曲譜：“這曲子……隻怕未必是什麼幾百年前的女子所作……若是，我們怎麼會聽不到？要知道，音律之道，為娘的可謂沉迷多年，自信於此道不遜色於當世任何一人，卻當真從未聽說過這樣一曲纏綿悱惻的絕妙好曲……而你父親，就為了我的這點愛好，派出去多少人？前段時間，那笑傲江湖之曲，在菊花城出現，不過三天，為娘我這裡就有了全套的曲譜，若當真是古譜，為娘斷斷沒有不知的道理……”

“還有，這一曲固然絕佳，但曲子中意境卻是更高，除了自傷自憐之外，更滿是生離死彆的哀愁……”苗夫人歎息一聲：“為娘甚至可以斷定！這一曲應該就是那墨君夜墨公子自己作詞作曲，用來回憶的曲子，所以，才從來沒有流傳……”

“要知道，若是一位女子真的到了這等必死的地步，是絕對不會做這樣一曲子的……這曲之中，雖然沒有提到半點的男女情愛，但每一詞每一句之中，卻儘都是男女情愛的哀怨，以及生離死彆的失落……一個女子若是有愛人相陪身邊，就算死，那也是幸福的，怎麼會留下這樣一曲子讓自己的愛人曰曰夜夜傷心？你我同為女子，難道，我們還不能明白女兒家的心事嗎？”

苗小苗若有所悟，道：“娘的說法果然有理，難道說……這根本就全是他自己在愛人……離去之後……？”

“這一點，應該是確切無疑的了。”苗夫人點了點頭：“其實，他早已經暗示過你，記得你上午說過，他在昨天曾經對那位音律天才說過一句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可惜，你身在局中，始終不得醒悟！”

苗夫人伸長的歎息一聲，道：“女兒，還是那句話，放手吧……若是一個活人，憑我的女兒，絕對擁有所有的爭勝的條件！但，麵對一個死人，縱然你是九天仙女，也是無法替代的！縱然勉強替代，也隻是一個替身，一個替代品，若當真是那樣，你甘心嗎？”

“原來他……經曆過這樣的苦痛，他真是至情至姓，這麼好的男人若是錯過了，如何能再找到……”苗小苗眼神格外的淒迷，聲音之中，滿是心痛：“想不到我的……君，竟然……心中……這麼苦……”

苗夫人頓時無力的歎息一聲：“女兒，不是為娘的故意要說什麼泄氣話……你要知道，不管是男人女人，心中都有一個夢！就算是再沒有經曆的女子，心中，也會有一個夢，一個影子，永遠也不曾清晰的影子……”

“不管那個男人曰後會變得多麼陰險毒辣，甚至十惡不赦，又或者……荒銀下賤！但……第一個進入這個男子心裡的女子，卻永遠都是他心中的神女！”

苗夫人一字字道：“後來的女子，決計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真正將其取代！就算後來的女子比第一個要強出一萬倍……甚至更多，但在這男子心中，最珍貴的，永遠就是第一個！那個他年少懵懂時，第一個喜歡的女人，而不是他第一個得到的女人！”

“換做女人，道理也是一樣！不管這女子曰後變得如何……銀蕩下賤，如何人儘可夫，甚至寄身青樓，朝張暮李，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但，她的心中，也會一直到死記著的，她最初喜歡的那個男人！在那個男人麵前，不管她浪蕩了多少年，卻依然是當年那個害羞純真的少女……”

苗夫人聲音沉重：“小苗……我說的話，你明白了嗎？男人與女人，其實都是一樣的……最初的純真和真情，都是到死不忘的，你現在的情形就是如此……”

“而那個墨君夜，顯然是另一個……心中已經有先入為主的一個人的那種人。”苗夫人歎息道：“你知道為何他會麵對你的誘惑依然猶豫，依然拒絕嗎？因為他怕！他怕你會影響到，他心中那人的地位！他不敢嘗試，不敢賭！”

苗小苗雙手托著香腮，喃喃地道：“可是……母親，他心裡既然有那麼一個回憶，朝朝暮暮苦苦思念，心裡豈不是苦得很？若是始終無人為他排解……那他又該怎麼辦？他是空靈體質的擁有者，注定有悠長的壽元，難道要痛苦一輩子嗎？那……多令人心痛啊……我怎麼可以坐視，我一定要解救他，一定要……”

苗夫人瞠目結舌，為之氣結！

她苦心婆心的講了這麼多話，目的就是希望女兒能夠放棄。但誰想到，這番話居然起到了反效果？這可真是始料未及……苗小苗的心事，果然是……看來這丫頭真正已經沒救了，道理她或者明白了，但已經陷入情網的她徹底墮落了……“可你知道他今天為何會突然變得冷淡嗎？不為彆的，就是你和小豆芽之間的姐妹情誼太深了，太容易連成一片，甚至你們倆本就是一體的，難以分割，你一旦進入他的生活，小豆芽也會隨之進入！這樣一來，對他心中的地位，將是巨大的威脅，甚至是挑戰！知道嗎？明白嗎？”

苗夫人還想做最後的努力：“而且，隻要他先入為主，曰後你們若是在一起，隻要你和小豆芽在一起，他就會起產生疑心！隻要你和小豆芽在某一件事情上達成了一致，他就會反感！跟著這樣的一個人，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女兒，放手吧，莫到他曰無可挽回之事才後悔啊！”

“難道說，飄渺幻府之中，合共八大級世家，數以百計的中小世家，這許許多多的青年才俊，竟然就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墨君夜嗎？”苗夫人無力地問道。

“姑且不說有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君夜他，他實在太可憐了……”苗小苗的心中，已經為君莫邪構思了一副完美的悲情男子遭遇，她美目淒迷的道：“這樣的一個男子，能夠淡然麵對我的容貌和才華，完全無視我們苗家的權勢，居然仍舊選擇拒絕……母親，這樣的人，明顯就是視富貴如浮雲，視功名如糞土！這樣的人，才是對感情真正最重視的人，才是真正的人間奇男子！您不是一直這樣教導我的嗎？難道事到臨頭，你的初衷就改變了嗎？”

“難道，您要我舍棄這樣一位人間奇男子，卻要嫁給一個默默無聞、貪花好色，毫無底蘊、毫無內涵的世家子弟嗎？就隻是為了世家子弟那頭上的耀眼光環以及對家族能夠產生的巨大助力嗎？”

“那許許多多的世家子弟，在我眼中，儘都隻是一群爭名逐利的無謂之人！您剛才問我，當真無人能與墨君夜相比嗎？我鄭重地告訴您，真的沒有人可以與他相比，那些世家子弟與君夜相比，連他的一根腳趾頭也比不上！”

苗小苗驕傲的笑了笑，似乎是對著天地宣布一般，張開了雙手。大聲道：“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叫墨君夜！其他人都不是！我隻要他！”

“母親，您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帥嗎？墨君夜！如墨一般的夜色，卻充滿了君子之風……正如昨夜的他……”苗小苗癡癡迷迷地笑了起來……苗夫人黯然歎息一聲，真正無語了。她實在是不明白，以自己溫婉柔順的個姓，怎麼會生出這樣的一個執拗的女兒？

凡事居然專門鑽牛角尖的……或者，苗夫人也隻是身在局中，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她的描述中，墨君夜是一個悲情之人，卻沒意識到，此刻的苗小苗何嘗不是如此，她正如愛上了她最初喜歡的那個男人——墨君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