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劉川打完電話後,莊睿站在了城隍廟古玩城的門口,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就在莊睿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劉川才開著悍馬過來。
從外麵看悍馬車和坐在裡麵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悍馬車從遠處開過來的時候,就像個推土機一般,霸道無比,當車停到莊睿麵前的時候,眾人羨慕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莊睿身上。
“怎麼來的那麼慢啊,你不是說咱們四五點就從合肥走嗎,難道你小子真的在賓館乾那啥事了?”
莊睿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把手裡的竹藤箱輕輕放到了座椅後麵,雖然知道這些根雕不怕摔,但是裡麵有個值錢的物件在,莊睿的動作難免輕柔了幾分,就像是人們都知道鑽石是世界上最堅硬的物品之一,但是任誰拿著那玩意,都會小心輕放的。
“滾一邊去,換你來開夜車試試,不休息好,哥們晚上能撐得住嗎,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就直接上高速了,對了,木頭,你那箱子裡麵是什麼寶貝啊,那麼小心,拿出來瞧瞧,給哥們開開眼。”
劉川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和莊睿鬥著嘴,經過莊睿的這幾次撿漏之後,現在他對莊睿有些盲目的信心,似乎這哥們一出手,就能淘到寶貝一般,王士禎的手稿如是,三河劉的蟈蟈葫蘆也如是,不由得劉川不信。
“買了幾個根雕,有一個應該是紫檀的把玩件,我給你說啊,今天遇到一個二鬼子……”
莊睿繪聲繪色的把在古玩城裡發生的事情,給劉川描述了一遍,開始說到那假洋鬼子砸人攤子的時候,劉川氣的差點踩了刹車,回頭要去找二鬼子翻譯的麻煩,後來聽到莊睿說那二鬼子挨了一拳又賠了四千塊錢,這才罵罵咧咧的將車開到兩人中午吃飯的地方。
“這麼說,那箱子裡的紫檀根雕能值個幾十萬?媽的,有了那玩意,咱們這次就算是白跑一趟,那也值了啊,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變的火眼金睛了啊。”
兩人坐到包廂裡,劉川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具體的價格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比那個三河劉的葫蘆貴,紫檀可是寸檀寸金的,更何況那個足有巴掌大小,品相保存的也相當好,應該價格不會低了。”
莊睿聽到火眼金睛四個字,心裡突的跳了一下,雖然知道這粗貨是有口無心,也不由有些發慌,連忙做出一副教訓人的口吻,道:“流氓,不是我說你,你在古玩市場也廝混了好幾年了,怎麼就不跟著呂掌櫃他們學點東西啊,要知道從黃帝到現在,傳承了幾千年下來了,就是淘到個古人用的馬桶,那也夠你吃幾年的了。”
“我呸!你才拿馬桶吃飯呢,哥們不是那材料,我以前也想過進入這行當,不過這雙眼睛看啥都像是真的,呂老頭說我是燈泡眼,專門照亮彆人的,俗稱凱子,媽的,這老頭真缺德……”
劉川憤憤不平的說著,逗得莊睿笑的差點從椅子上翻過去,這呂老頭真是有趣,不過對劉川的形容的確很貼切,這兄弟犯起傻勁來,是很好糊弄的,他要真去收古玩的話,恐怕還不如陽偉他爸呢。
“不過木頭,我看你倒是可以吃這行飯,彆的不說,就憑你這運氣,恐怕也沒人能比得上,古玩城裡每天進進出出的最少也有幾萬人,怎麼這好東西就全落到你手上了呢,怎麼樣,把中海那破工作辭掉,來彭城開個古玩店吧,咱們哥們在一起也有個照應不是。”
劉川話鋒一轉,扯到了莊睿身上,在他看來,就憑莊睿現在幾百萬的身家,也沒有必要再去給彆人打工了,拿個幾十萬出來,開個古董店,有宋軍他們照應著,怎麼也比上班強多了。
“開古玩店?”
莊睿心裡動了一下,雖然他現在的確有錢了,不過這幾天過的實在是很緊張,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去體會身家百萬的感覺,現在聽劉川這麼一番話,他倒是真的有些動心了,以自己現在的資本,即使是馬上就要升職為典當行的經理,那份月工資幾千大元的工作,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不過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莊睿還是搖了搖頭,工作對現在的他而言,的確是不怎麼重要了,隻是典當行的工作卻極為特殊,直白一點說,在那裡每天都可以接觸到大量的古玩,而且是以真品居多,這對他眼中的靈氣升級,是十分重要的,莊睿有種感覺,當自己眼中的靈氣再次達到飽和的時候,或許還會產生一些彆的變化。
莊睿前幾天曾經抽了個時間,專門去彭城博物館轉悠了一圈,但是結果讓他很失望,彭城博物館裡麵的文物是不少,隻是大多都是漢代玉石兵馬俑,或者是青銅器,少有的幾件書畫作品,卻都被一層厚厚的玻璃罩保護著,而他眼中的靈氣恰恰無法將之穿透。
還有一些木製屏風之類的物件,也都是隔著好幾米就拉了一條警戒線,不讓遊客靠近,這等於是肥肉放在了嘴邊卻吃不到,當時可是把莊睿鬱悶的不行。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莊睿感覺到自己對於古玩這行當的認知,還是太少了,他是想回到典當行積累一些古玩的經驗和相關知識,最起碼在看到一個物件之後,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來,而不是完全依仗眼中的靈氣,去分辨古玩的真假。
在這幾次撿漏的過程中,即使那部王士禎手稿給他帶來了三百八十萬,他心中也隻是震撼多過喜悅,前兩次撿漏他都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因為那都要歸功於眼中的靈氣。
但是今天得到這個紫檀彌勒佛把玩件,卻是讓他心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這個紫檀根雕,是他憑眼力看出來的,而不是用靈氣判斷出來的,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在考試的時候,作弊得了100分,和完全憑借自己的本事得到100分的差彆,那種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想到這些,莊睿還是決定要回典當行工作,隻是對待工作的初衷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是為了金錢,而現在就是為了學習,等到自己感覺知識充實的差不多的時候,再出來單乾,那也不晚。
下了這個決定之後,莊睿心裡也輕鬆了許多,這幾天以來,他有時候會莫名的感到煩躁,看來症狀就是自己的心結了。
“大川,我現在隻不過是運氣好,蒙到了幾個好物件,但是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好運吧,萬一什麼時候栽了,那就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對古玩這行當也是所知不多,所以典當行的工作不能丟,在裡麵可以學到很多的東西,等我積累夠了,那時候再出來,咱哥們一起乾……”
莊睿的話讓劉川有些失望,不過他也承認莊睿說的對,人總不能一輩子行大運的,不過這哥們話沒說死,以劉川對莊睿的了解,他出來單乾的時間也不會拖的很長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