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教誨(1 / 1)

黃金瞳 打眼 3101 字 1個月前

第一百四十七章教誨

莊睿的記性一向都非常好,隻要他聽到過的名字或者是比較短的數字,他都能分毫不差的記在腦海裡,可是“苗菲菲”這個名字,卻是很陌生,莊睿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不過,電話裡的聲音,倒是有幾分耳熟。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我是苗菲菲啊。”

手機裡繼續傳來那個清脆的聲音,好像莊睿就應該知道苗菲菲是誰似地,

“對不起,你打錯電話了吧,我不認識苗……等等,您是苗警官吧?”

莊睿本來正想掛掉電話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麵目清秀的女警模樣,和這熟悉的聲音一結合,馬上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你”字立馬也變成了“您”字。

莊睿的表現,讓電話一端的苗菲菲很不滿意,要自己說了兩次名字,才記得起來,這說明昨天他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嘛,不過苗菲菲也不想想,大家萍水相逢,昨天那情況又等於一個是兵一個是賊,躲都躲不及,誰還會特彆留意去記著你呀。

“喂,苗警官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嗎?對了,您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啊?”

莊睿自問從早上起床到現在,絕對沒有任何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交通管理條例的地方,不知道這位像治安警多過像交警的女警官,找自己有什麼事情,而且自己可以肯定,昨天也沒有這位女警官給留電話。

“那個……就是……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在中海逛逛,可是又不知道去哪裡,打個電話問問你,看你有時間沒有,陪我出去轉轉吧,會不會打擾你了呀?”

電話一端的苗菲菲說完這番話後,心裡直感覺到彆扭,自己本來就沒什麼意思啊,怎麼這話這麼難說出口,好像自己在哀求他一般了。

苗菲菲以腳傷的名義,在隊裡請了五天假,本來想飛回北京,找那些刑警隊裡的師兄師姐們聚聚的,可是昨天夜裡和老爸通電話時,老爸發話了,有傷就好好養著,不要到處跑了,氣的苗菲菲在電話裡和老爸大吵了一通,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終究還是在老爸連威脅帶哄騙下,選擇了留在中海。

苗菲菲性子活潑,在家裡呆不住,這一下請了五天假,她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才好了,昨天想了半夜沒想出頭緒來,今兒一早看到陽偉的駕駛證,不由想出了個點子,那個叫莊睿的似乎不怎麼討厭,可以讓他做導遊,在中海好好玩幾天啊。

要知道,苗菲菲來中海上班快三個月了,又掛著個小領導的職務,每天都是單位家裡兩點一線,一來是沒有時間去遊玩,二來也沒有合適的人陪著她,所以就連南京路那樣熱鬨的地方,她都沒有去過。

之所以找莊睿陪同,是苗菲菲感覺莊睿人比較老實厚道,而且說的是北方普通話,交流起來很舒服,至少不用去猜對方話裡的意思,在交警隊的時候,一幫子中海本地的交警對話時,苗菲菲十句裡麵有九句都是用猜的,根本就聽不懂。

雖然她沒有莊睿和陽偉的聯係方式,不過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她的,打了個電話去隊裡,在內部電腦係統裡麵調出陽偉的資料,電話就有了,然後苗菲菲打了個陽偉,從他嘴裡得知了莊睿的電話,陽偉昨兒喝的有點高,直到報出莊睿的手機號碼後,還不知道電話是誰打過來的,趴在床上繼續和周公下棋去了。

“喂,你在聽嗎?你彆誤會啊,我請了幾天假,可是腳又沒事了,就想找個朋友出去轉轉,你要沒時間就算了。”

電話這邊莊睿也在納悶呢,找哥們去逛街?這讓莊睿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是以愣了一會神,也沒有說話,直到手機裡又響起苗菲菲的聲音,他才清醒了過來,連忙說道:“苗警官,今天白天肯定是不行,我休假了兩個月,今兒是第一天上班,可是不能翹班啊,這樣吧,晚上我請您吃飯,也算是幫我同學給您賠禮道歉了。”

要說莊睿這倆月,也算是曆練出來了,情商大漲,這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會琢磨這漂亮女警官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現在的莊睿卻知道,事情就是如苗菲菲所言,人家確實是閒的無聊找個人陪陪,美女相邀,即使沒什麼想法,莊睿也不好意思拒絕的,更何況,他也想幫老大把駕駛證要回來。

“又不是你撞的我,要你道什麼歉,告訴你同學,不把技術練好了,本子彆想拿回去,他對自己生命不負責任,我還要對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負責呢,這是原則問題,沒得人情講,不過嘛,你要請吃飯,本警官倒是可以賞臉的,恩,吃完飯還是能出去逛逛的,就這樣,你把單位地址告訴我,晚上我直接過去找你。”

苗菲菲清脆的聲音,在電話裡如同機關槍一般,突突突的說了一大串,根本就沒有給莊睿插嘴的機會,這也讓莊睿心中大汗,傳說中的京片子,居然被自己給撞上了,這姐們說了那麼多話,基本上都不帶停頓的,不去考主持人而當了交警,真是有夠可惜的。

看著那邊德叔已經鑒賞完了天珠,正泡好了茶等著自己,莊睿也不想多說下去了,連忙報出了典當行的地址,掛斷了電話。

“怎麼著,是個女孩子吧?”

德叔老而彌堅,一眼就從莊睿的臉色上看了出來,他以前也給莊睿介紹過一個女孩認識,隻是那女孩嫌莊睿職務低,並且在中海沒房沒車,與莊睿接觸了兩次之後,就不見影蹤了,搞得德叔十分不好意思。

“沒什麼的,德叔,您彆用那眼光看著我啊,認識個女孩不犯法吧,咦,好茶,德叔,您這茶葉從哪裡來的?”

莊睿坐了下來,兩根手指捏起了紫砂壺蓋,湊近鼻端聞了一下,頓時一股清香撲鼻,忍不住出言誇了起來。

“你小子運氣好,昨天老朋友來看我,送了點好茶給我,今天剛好帶了點來,我這還沒回辦公室,不就被你拉來了。”

德叔指了指放在茶幾上的一包已經打開了的棉紙,莊睿仔細看去,在棉紙的中間,隻有嬰兒巴掌大小的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茶葉啊。

莊睿有些不相信剛才那撲鼻的香味,居然會是這黑乎乎的東西泡出來的,在給德叔麵前的茶杯裡斟滿茶水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飲入口中,頓時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充斥在味蕾之間。

這茶的味道和莊睿喝過的茶葉都不相同,剛喝入口時,莊睿居然有種喝中藥的感覺,不過仔細一品,那股濃醇的香味,就充斥在了口舌之間,其味滑口,回味甘美,頓時讓莊睿感覺到舌根生津。

苦本來是茶的原性,古代稱茶為“苦茶”,最早期的野生茶,茶湯苦得難以入口,先苦而後才能回甘,這個道理莊睿也明白,隻是這茶初飲時的味道過於古怪,才使得他後麵感覺的甘甜,也是泌入心扉。

“怎麼樣,小莊,這茶味很特彆吧,告訴你,這就是普洱茶,咱們這邊喝的不多,不過這茶也可以算是收藏品,就我這麼一小塊,那可是價值萬兒八千的,要是清朝遺留下來的普洱茶磚,更是無價之寶了。”

德叔的話讓莊睿嚇了一跳,這這麼一丁點兒,估計還沒二兩重,居然能值上萬塊錢,那剛才自己這一口,豈不是要喝掉好幾百了。

“德叔,這茶有這麼貴?不是都說新茶才好喝嗎?”莊睿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說的那是單純的飲品,那樣的茶葉,放個一兩百年的時間,都會變成灰燼,而這普洱茶卻是不同,放置的時間越久,其香味越是濃醇,所以也可以作為收藏品來收藏的。

1963年故宮在整理茶葉庫房時,發現當時其他茶葉都已經成灰,隻有“萬壽龍團”等普洱茶仍然完好,堪稱“會呼吸的古董”,“可以喝的文物”,那塊普洱茶磚隻不過重2.5公斤,前段時間赴普洱展出時,單單是其保費,就高達1999萬元了,你可以想想,這茶本身價值幾何。”

莊睿聞言咋舌不已,他沒有想到,連茶葉都可以收藏,自己的學識實在是太淺薄了。

“小莊,你剛才的問題,從這茶葉裡麵就可以回答了,你年輕,資曆又比較淺,沒有根基,這些都是你的弱點,不過我看好你,是因為你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極強,而且悟性很高,這一點尤其重要,古玩這行當,沒有點運氣和悟性的話,一輩子都玩不出門道來的。

做事就如同飲茶一般,先苦後甘,那兩個什麼海龜肯定是看不慣你做經理這個位置的,而你就要學會隱忍,多學多看少說,等你有能力的時候,也就可以潛龍飛天,一鳴驚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莊睿重重的點了點頭,他雖然無意在這裡乾多長時間,但是這個經理的位置,的確可以將他磨練的更加成熟,不管莊睿以後作何選擇,都是有益無害的。

“德叔,你把我現在要做的工作,和我交代一下吧。”

莊睿以前隻負責財務,不過他看到德叔整天喝喝茶聊聊天的,似乎這經理並不需要做什麼事情。

“嗬嗬,這麼快就想要進入角色啦,其實咱們典當行一共就五六個人,管理起來很簡單,經理的職責主要就是對外接觸,和那些拍賣行建立一個長期良好的合作關係。

因為咱們是投資公司的下屬公司,你還要做出一份投資報告,對典當行的資金走向,製定一個大概的投資意向,當然,你是學金融專業出身的,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小莊,如果你的投資建議得到采納,並且回報豐厚的話,這裡麵可是有著相當不菲的提成獎金拿的,那倆小子一直窺視著這個經理的職位,其實也就是衝著這筆錢的。”

德叔的話讓莊睿對於自己日後的工作,有了大致的一個紋路,他還真不知道,作為典當行的經理,居然還可以對典當行的自有資金做出投資建議,想必投資公司既然有這個規定,那肯定會這建議也會加以重視的。

德叔嘴裡的那倆小子,就是典當行另外兩位典當師,一個叫賴勁東,他很少下來大廳,一上班就鑽進二樓辦公室,莊睿的財務辦公室雖然也在二樓,但是幾乎沒怎麼和他照過麵,出納小玲和另外一個女孩私下裡都叫他懶得動,賴勁東專門鑒定國外藝術品,典當行裡的這類物品並不是很多,所以他也比較清閒,每天躲在辦公室裡不知道做些什麼事情。

另外一個典當師叫做王一定,擅長的是一些國內外奢侈品的鑒定,他倒是經常下到一樓大廳,不過都是和那個絕當區的營業員嬉鬨,對於莊睿也是很少正眼相看。

這兩人都是三十出頭的年齡,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一段時間了,也都是科班出身,隻是這兩位平時自視甚高,一直不受德叔待見,隻是來典當奢侈品的人不在少數,國外藝術品也偶然能得見,不然的話,德叔早就讓這兩個家夥卷鋪蓋滾蛋了。

“德叔,您之前的投資重點,主要是在哪個方向?”

莊睿現在對房地產的市場相當看好,隻是地產投資數額相對比較大,他雖然對典當行的資金多寡很了解,但是他也不能保證上級部門就會批準自己的建議,是以想穩當一些,先問問德叔的建議。

“我?老頭子活了一輩子,隻懂得古玩,當然是投資在這上麵了,我去年投資方向主要有兩個,一個是錢幣的投資,不是那些古代銅錢,而是國家發行的紀念幣,去年投資了一千六百萬在這裡麵,到今年三月份,這些紀念幣漲幅達到了百分之三十,算是不錯,小莊,你知道我去年光是獎金就拿了多少錢嗎?”

德叔說的有些得意了起來,去年的這筆投資,開始時並不被人看好,甚至那兩個海龜鑒定師還提出了異議,並分彆以個人名義對總公司提出了建議,不過投資公司領導出於對德叔的信任,還是批準了德叔的投資建議,今年過年結算的時候,那筆錢幣的增幅,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僅是這一筆投資,就讓典當行純盈利四百八十萬,而原本對德叔還有幾分看不起的王一定和賴勁東,這些日子更是深居簡出,不好意思麵對德叔了。

莊睿這幾個月都沒有在典當行,他也不知道這兩個月典當行資金的走向,於是開口問道:“德叔,您那些錢幣都賣掉了嗎?怎麼不留著繼續增值呢?”在莊睿想來,獎金都發下來了,自然那些錢幣應該都是處理出去了。

“賣掉了一千萬,還持有六百萬,去年老頭子我光是獎金,就拿了一百萬,小莊,投資公司給予的獎勵達到盈利金額的百分之三十,你小子可要好好看,以後錢途會很光明的,在中海買車買房都不算什麼難事了。”

德叔顯然不知道莊睿現在的身家,他也沒看到莊睿是開車來上班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番話了,不過德叔對莊睿真的是沒的說,之所以賣掉還在增值當中的那些錢幣,就是德叔為了給莊睿留出一些投資資金,讓莊睿能從中得到益處,否則的話,資金全都積壓在了前期投資上麵,莊睿也就隻能拿份死工資了,德叔此舉可謂是用心良苦。

德叔之所以答應在這家典當行任職,並不是為了工資,以他的身家,百八十萬的還不會放在眼裡,主要是因為在典當行工作,可以有機會接觸到更多的古玩,對於一輩子癡迷古玩的德叔而言,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德叔,您這樣做自己損失太大了,其實我現在的生活還算是不錯,在這兩個月裡,我也淘到了幾個好物件,在彭城的時候……”

莊睿聽完德叔的話後,心裡也很感動,德叔此舉等於是把每年幾十萬的分紅拱手相讓了,莊睿略微想了一下,出言把自己淘得王士禎手稿和在西藏得到唐伯虎真跡的事情,給德叔講述了一遍。

“嘿,我說你小子,怎麼今天表現的這麼鎮定,沒有一點兒新官上任的興奮,原來是身價不菲了呀,臭小子,你這兩個月淘寶撿到的漏,比我老頭子這一輩撿漏的次數都不少了,敢情你還在和我打埋伏啊,可惜了,那幾個物件你都賣了,不然老頭子我也能開開眼界,不行,中午你要請客,我得宰你一頓。”

聽完莊睿的話後,德叔兩眼放光,狠狠的拍了下大腿,莊睿這兩個月來的經曆,的確如同德叔所言,就是玩了一輩子古董的人,也不見得能撿到一次大漏,而莊睿這幾次的撿漏,就足以讓他這輩子吃喝不愁了。

“沒問題,德叔,中午您說去哪吃,咱就去哪,我這運氣好,還不是您平時教誨的,要不是您見天的給我講解古董知識,我連啥是古玩都不知道呢。”

莊睿不露聲色的拍了拍德叔的馬屁,德叔卻是很受用,俗話說千裡馬好找,伯樂難尋,德叔一直都看好莊睿能在古玩界有所發展,現在這榆木疙瘩開竅了,德叔不禁是老懷大慰。

“對了德叔,您的另外一個投資是什麼?”

莊睿看到德叔春風得意的樣子,想必另外一項投資肯定也是有賺無賠的。

“那是山西的漆器,也是屬於雜項裡麵的一類,我早幾年就在收藏這類藏品,在九六年之前,一件不錯的漆器盒子,大概七八十一百多塊錢就能收上來,到現在能賣上八九千上萬塊錢了。

小莊你想想,這不過五六年的時間,漲了多少倍啊,我估摸著這物件的行情還要看漲,去年就投進去了五百萬,專門派人去山西各地收購漆器,這筆錢的走向你應該知道啊,那會還是你在做賬的。”

德叔的話讓莊睿臉上感覺有些發燒,在他去年的工作當中,莊睿隻是履行了自己所學到的財務職責,做好了他的份內工作,至於資金的流向和用處,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反正有財務製度的監督,他也不怕有人私自挪用資金,直到此刻德叔說起來,莊睿才感覺到即使作為一名財務人員,他似乎也不是那麼合格的。

“漆器的投資是要長期的,三五年之後才能看到效果,那會我可能就不在這裡做了,小莊,到時候這果子,老頭子我讓給你來摘。”

德叔接下來所說的話,讓莊睿一陣感動,麵前這老人的確是真心維護自己,沒有意思功利心摻雜在裡麵,莊睿感覺自己也不能再掖著藏著了,於是開口說道:“德叔,我和朋友在家鄉搞了一個獒園,並且投資了一些生意,其實原先是想辭掉典當行的工作的,不過我想跟您多學習一些古玩知識,這才回來的,至於以後是否還在這裡工作,我自己也說不準。”

德叔聞言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這才兩個月不見,莊睿的變化會這麼大,從當初一個每月拿幾千塊錢工資就高興不已的毛頭小夥子,現在居然已經開始自己創業了,不過對於莊睿的想法,他還是很讚成的,年輕人是應該多出去闖一闖。

“行,這樣也好,以後那些齷齪的事情,你就少管一點,老頭子我把自己會的東西,儘量都教給你,走吧,咱們出去開個會,和兩個海龜碰下麵,等會我說話,你不要插嘴啊。”

德叔想了一下之後,交代了莊睿一句,然後分彆給另外兩個鑒定師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半個小時以後去會議室集中,莊睿不明白德叔所說的齷齪事指的是什麼,頗是有些莫名其妙。

德叔看著莊睿一臉茫然的表情,笑著說道:“怎麼著?不明白?以後你和典當行交道打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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