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南派與北派(1 / 1)

黃金瞳 打眼 2069 字 26天前

第二百四十九章南派與北派

“來就來了,還買什麼酒啊,你這幾年承包果園,可是虧進去不少錢吧?”

餘嚳口中的二叔,大約有六十多歲的模樣,個頭不高,滿臉皺紋,手裡拿著一個長長的旱煙袋,正吧唧吧唧的抽著。

“可不是啊,二叔,您也知道,我出去打工那麼多年,就存了一點錢,又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全都賣掉了,這才湊夠了承包果園的錢,可是今天大腳嫂說那幫子考古的人,要挖園子裡的樹,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餘嚳一進門就訴起苦來,蹲到門檻邊上,用臟兮兮的手揉著眼睛,擺出了一副可憐樣。

“嗯,你這娃彆急啊,剛才四兒的媳婦也來跟我說這事了,可彆人不是還沒挖嗎,你彆急,他們就算是要動你果園子,也會給賠償的,東邊二毛他叔的那塊瓜地,不也是賠了幾千塊錢嗎。”

劉支書抽了一口旱煙,把旱煙頭在桌子邊上磕了幾下,燒儘了的煙灰全落到了地上。

“二叔,我那園子可是花了好幾萬啊,這眼瞅著還有兩個月就能掛果了,可是那瓜地比不了的……”

餘老大從兜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金絲猴香煙,站起身給劉支書敬了一根。

“你這娃咋就不開竅啊,瓜地是瓜地的價格,果園子是果園子的價格,村裡還能讓你吃虧了不成?他們還沒來找我,這幾天先忙活長發的事情,等這事過了再談吧……”

劉支書沒接餘老大敬的香煙,而是從煙袋裡抓了一把散煙絲,塞到煙鍋裡麵壓實在了,這才蹭了根火柴點上。

這劉支書和劉長發,也是有點親戚關係,劉長發是劉家莊這麼多年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放在古代那就是狀元啊,因為這個,劉家莊在七裡八溝的說話都大聲了幾分,加上娶的媳婦又是城裡人,所以莊裡準備好好操持一下,他這個做支書的,就是總指揮。

得了準信,餘老大又和劉支書白話了幾句,才樂嗬嗬的轉身離開,出門之時,眼中不禁流露出一股得意的神色,等到劉長發那毛孩子結婚之後,自己早就遠走高飛了。

……

孟教授他們租住的是一個有著四間屋子的大院子,原來的主人家,為了那一個月八百塊錢的租金,搬到親戚家裡去住了,一間屋子是小丫頭睡的,另外一間是孟教授的,還剩下兩間,本來小範和英寧一人住一間,不過莊睿來了之後,他們兩個就擠到一起去了,給莊睿空了一間房出來。

晚上的飯菜是劉長發叫人送過來的,他得知孟教授是莊睿日後的導師之後,也過來拜訪了一下,隻是他這新郎官事情太多,沒說幾句話就被人找上門來拉走了。

“奶奶的,這讓人怎麼睡啊?”

農村的晚上倒也不熱,隻是蚊子多的讓莊睿有些受不了,白獅身上毛厚,倒是不怕,可是莊睿躺下沒幾分鐘,身上就被咬了七八個包,麻癢難忍。

莊睿跑到另外幾個人的房間一看,原來都帶著蚊帳呢,莊睿無奈之下,就準備去車上湊合一夜,明天再去買蚊帳。

“老幺,睡不著吧?”

帶著白獅正準備溜出院子的時候,劉長發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男人,不過由於天色比較晚,農村又沒路燈,莊睿並沒有看清楚這男人的麵貌。

莊睿實話實說道:“蚊子太多了,沒法睡,我去車上湊合下去。”

“走,去你屋裡,我幫你把蚊子趕走。”

老三笑嗬嗬的揚了下手,莊睿發現他右手裡拿著一把乾草,左手卻是挎著一個籃子。

讓莊睿有些奇怪的是,老三並沒有向他介紹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而那人也沒和莊睿打招呼,進到院子裡之後,直接走向孟教授所住的房間,敲開門後走了進去。

莊睿沒空去關心那人是做什麼的,這會被老三拉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間,老三把窗戶什麼的都給關上了,然後找了個火盆,將手裡的乾草點燃扔了進去,頓時一股濃煙升起,老三連忙拉了莊睿走出屋子,回手把屋門關的死死的。

“三哥,這是什麼草啊?”莊睿能猜出這玩意應該是熏蚊子用的,不過他除了蚊香之外,還是第一次見拿草熏蚊子的。

“嗬嗬,這東西叫艾草,咱們鄉下地方以前沒蚊香買,也用不起那玩意,都是用這東西,可比蚊香好使,又不用花錢,路邊一抓就是一大把,夏天各家都曬乾了熏蚊子用。”

老三回到院子裡,把筐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擺在了院子正中那個石台上,卻是一些熟食和幾瓶啤酒。

“老幺,三哥這次是對不住你,實在是太忙了,不行等明天你還是去縣城裡住吧,那有個招待所,條件還是可以的。”

這次莊睿來,老三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去廣東的時候,住有賓館,吃在飯店的,可到了自己這地,連個睡覺的地方都安排不好。

“三哥,彆說這些見外的話了,我和偉哥他們都沒在農村住過,這也是一次不錯的體驗,就住這挺好,行了,我把那倆小子喊出來喝酒。”

莊睿擺了擺手,他說的是心裡話,長這麼大第一次住在農村,的確有些新鮮感,莊睿起身把小範和英寧都叫了出來,孟秋千那小丫頭也鑽出來湊起了熱鬨,不過孟教授的房門一直緊閉著,隱隱傳出兩人的聲音,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來頭,和孟教授在商議著什麼事情。

……

孟教授端坐在椅子上,連連搖頭,對麵前的人說道:“不行,不能讓他們進入到墓葬之後,你們再動手,那樣對給文宗陵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害的。”

“孟老,這個團夥我們已經跟了很久了,隻是團夥成員比較分散,很少集中在一起,如果不將他們一網打儘的話,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國寶被他們走私到國外,危害無窮啊……”

中年人努力的向孟教授做著解釋,他叫陳炙,是廣東省公安廳緝私處的一個副處長,專門負責對外打擊走私的,馬踏飛燕特大文物走私案,就是他經手破獲的。

早在三年前,廣東警方就查獲過幾次國寶文物走私案,隻是沒有能抓住主犯,不在那時,餘老大就曾經進入到陳炙的目光中,經過細致嚴密的調查,陳炙幾乎可以斷定,在這個村子裡蓬頭土麵的餘嚳,就是在外麵風雲叱吒的餘老大。

隻是這幾年來,餘老大並沒有任何異動,而且陳炙手上證據不足,再加上他們這個盜墓團夥極少集中在一起,使得中年人一直沒有對其下手,這次廣東查獲了

“那是你們警方的事情,我隻管文宗墓不被破壞,小陳啊,這可是國家準備發掘的第一座唐朝皇帝的陵墓,並且還準備在這裡修建供旅客遊覽的寢宮,意義重大啊,地下陵墓,絕對不能遭受絲毫的破壞。”

孟教授的工作是保護文宗墓不被犯罪分子所破壞,至於其他的事情,那不在老爺子的考慮範圍之內,先前去發掘那片沒有價值的陪葬坑,孟教授就已經很配合警方的工作了,但是此次要等盜墓者進入墓室之後再行抓捕,這是孟教授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由於南北地理環境和曆史傳承的差異,南方和北方的墓葬也有所不同,這也使得盜墓者分為了南北兩派,南派盜墓多精於技術,在尋找古墓的過程中,對於風水堪輿運用較多,講究個望、聞、問、切。

“望”自然就是看風水了,而聞是靠氣味的不同來分辨墓葬的有無,有的朋友就會說了,這不是扯淡嗎,人能長個狗鼻子?不過這聽起來玄之又玄,卻是有一定事實依據的。

曆代墓葬中的填土和填充物不同,因此墓葬也會散發出不同的味道,如秦漢時期墓葬中常常灌注水銀,隨葬朱砂防腐,而唐宋之後的墓葬外側,則習慣塗抹青膏泥,這些特殊物質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也許一般人難以察覺,可那些世代以盜墓為生的盜墓者們,卻能敏銳的辨彆這些氣味,從而進一步的確定墓葬所在地。

有個叫焦四的廣州人,就是南派的代表人物,對於尋找葬墓那可謂是百發百中,他能靠聽風雨,辯雷聲,觀草色泥痕等方式來判斷墓葬的位置所在。

曾經有一次,焦四和手下一幫盜墓賊在野外尋找墓葬,當時正是中午,天空卻電閃雷鳴,焦四馬上讓手下分散開來,到不同的方位去觀察雷雨閃電,記住特征後來向他彙報,而焦四本人則是站在高處觀望風水地氣。

過了一會雨停之後,有一個人回來向他報告,說是在打雷的時候,感覺腳下有些浮動,而且地下還有回聲,焦四馬上就判斷出,那裡有古墓,並且還是大墓,一幫盜墓賊挖掘之後,果然是一座漢代王侯的墓葬。

在這個過程中,焦四就運用了南派盜墓中的“望”和“切”兩種技巧。

朋友們不要以為這是無稽之談,風水堪輿尋找墓葬,這都是經過無數次的驗證的,往往都有大量的事實依據,這也是南派盜墓者的立身之本。

而北派盜墓賊,就是屬於粗放型的了,其最顯著的特點,就是他們所使用的工具,北派盜墓者中,很少有人根據風水學說來斷定墓葬的位置,他們更相信的,是手中的洛陽鏟,所以有些人說,洛陽鏟是北派盜墓的象征。

另外像是利斧也是北派常有的工具之一,作為開鑿墓葬時所用,尤其對於漢代有“黃腸題湊”的大墓,利斧更是不可或缺的工具。

除此之外,考古者在發掘墓葬時,經常能在先前被盜過的墓葬裡發現鑿、耙、鎬、鐵鍬、鐮刀能物品,這些都是北派盜墓者偷墳掘墓得心應手的工具。

不管是尋找墓葬,還是發掘墓葬,北派都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隻是單純的依靠工具鋒利,所以被稱之為粗放型的,這也是被南派盜墓賊所看不起的。

像餘老大這些人,發掘墓葬基本都是挖通盜洞之後,用斧頭或者鑿子鑿開墓室,就是炸藥也是經常會用到的。

南北兩派相比,北派盜墓者對於墓葬的破壞,要更加的嚴重和徹底,所以孟教授才堅決不同意陳炙的意見,等盜墓賊得手後再一舉抓獲。

陳炙對於孟教授的固執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孟教授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並不是他所能指使的動的,如果這老爺子執意要去挖掘文宗墓,他也是無法阻止的,那樣一來,肯定就會打草驚蛇。

“孟老,您看這樣行不行,再給我們兩天的時間布網,在後天,一定將這幫犯罪分子繩之於法。”

陳炙他們已經掌握了這個盜墓團夥的一些資料,並分析出他們現在並沒有啟開墓葬進入到墓室之中,不過根據他們的判斷,餘老大等人應該就會在這幾天之內動手,所以陳炙向孟教授做出了保證。

……

第二天的時候,孟教授等人依然像往常那樣,帶著一幫村子裡的老娘們去挖掘現場,而莊睿今天就走不開了,因為偉哥和老四都是今天到,他來的早,被老三委以接待的任務了。

偉哥和老四也是從未在鄉下住過,跟著莊睿去了瓜地,看了考古發掘現場,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兩人晚上自然是和莊睿住在一起,不過是在地上鋪多兩張涼席,倒也方便。

等到劉長發結婚的那天,莊睿的車被用於接新娘,偉哥扮嫩去當伴郎,又是忙活了一整天,老三結婚也算是劉家莊的喜事,旁邊幾個村子裡沾親帶故的也來了許多人慶賀,再加上新娘娘家人,頓時讓劉家莊多了不少生麵孔。

當夜幕逐漸臨近的時候,劉長發家裡流水席還在不斷上著,莊頭來來往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就在這時,兩高一矮三個人乘著月色,從莊後悄悄的向後山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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