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夥計

德叔等人見到莊睿駐足抬頭觀望著門匾，也都停下了腳，向上看去，不過這塊烏黑沉重的招牌看在各人的眼中，心裡卻是有著完全不同的想法。

以大雄和猴子的眼力，頂多是認得出這三個是什麼字，至於書法好壞，大雄還能分辨出一些，猴子就是完全抓瞎了，瞅了半天都沒看出什麼門道來，感覺和前麵幾家的招牌也差不了多少。

至於秦萱冰看到這招牌後，心裡則是甜絲絲的，雖然把她名字的草字頭給去掉了，但是宣睿齋這三個字，分明是取了自己和莊睿名字裡的各一個字，其意義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女人總是特彆容易感動的，莊睿的這份心思也算是沒白花，至少秦萱冰現在心裡是比喝了蜜糖水還甜，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把昨天沒答應莊睿的幾個羞人動作，到晚上的時候遂了莊睿的心願。

“小睿，你怎麼能請得動這位給你題店名啊？我聽說老人家的身體不是很好，現在很少給人寫字了呀……”

俗話說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德叔從這招牌字體大小，以及順序排列上，看得出來，這不是從彆的地方對接出來的，的確是那位書法大師專門題寫的。

現在有些商家為了招攬客人的眼球，經常會用一些名人曾經寫過的字，將其拓印出來後對接成自己所需要的招牌或者句子，但是那些字體規範程度上，遠不如專門題寫的規整，在行家眼裡，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

“前段時間和金老師去給大師拜年，剛好先生的精神很好，就求了兩幅字……”

莊睿笑著回答道，神色直接也頗為自豪，由於身體原因，老先生近年來極少提筆，自己這兩幅字絕對算是例外了，潘家園用大師題名做招牌的店鋪不少，但是大師90歲以後書寫的招牌，自己這肯定是獨一份。

“哦，我想起來，你訂婚那天的字也是大師手筆，好個金胖子，老師的身體好了，也不給我說一聲，害的我怕打擾大師，都沒敢上門拜訪……”

德叔一聽莊睿的話，頓時憤憤不平的罵了金胖子，他和大師也是舊交，金胖子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德叔就認識大師了，這次進北京走親訪友，卻是怕先生身體不好，沒敢上門打擾。

“老板，您來啦，怎麼站在門口啊，快請進……”

莊睿這一群人站在門口，卻是把店鋪門都給擋住了，裡麵的趙寒軒見到莊睿後，連忙打起了招呼，經過這半個多月的調整，他心理也基本上轉變過來了，暫時已經適應了從老板變成打工者的身份。

“老趙，你辦事的效率很高啊……”

莊睿笑嗬嗬的和趙寒軒打了個招呼，帶著眾人走進店裡，迎麵看到的就是一排七八米長的玻璃櫃台，製作的非常精致。

在櫃台裡麵，每隔幾公分的距離，就有一盞小射燈，這是珠寶商家常用的手段，在這種強光燈照射下，即使的品質一般的珠寶，也能閃現出耀眼的光彩來。

整個店鋪的格局也有所改變，最顯眼的地方留給了這個珠寶專櫃，文房用具則是擺在了兩旁，幾方古硯台則是擺在了珠寶櫃裡，這些物件已經算是古玩了。

趙寒軒這裡經常做回頭客的生意，倒是不需要用招牌或者門麵來吸引顧客，看那些正在選購文房用具的人，似乎生意還不錯。

能在短短的10幾天內搞定這些事情，很顯然趙寒軒是花了心思的。

“老板，怎麼樣，還滿意吧？對了，那裡掛的就是新店鋪的營業執照複印件，我都改過來了，原件等過會拿給您……”

趙寒軒之所以沒給莊睿打電話，就是想讓莊睿過來看到這裡的變化之後，對自己的能力有個直觀的認識，不管自己日後是否會出去再創業，但是現在是給莊睿打工，自然要對得起每月所拿的那幾萬塊錢的工資。

莊睿點了點頭，走到店鋪櫃台後麵，看了看掛在牆上的營業執照，上麵的法人一項已經改成了自己的名字，這也意味著以後宣睿齋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要由莊睿來承擔責任了。

“不錯，老趙，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師，中海的德叔，這位是我媳婦兒……”

莊睿的話說的秦萱冰臉上一紅，在香港都是介紹太太或者夫人的，不過這聲媳婦，聽在耳朵裡卻是更加的親切，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等到德叔和秦萱冰都與趙寒軒打過招呼後，莊睿指著大雄說道：“他叫大雄，是我的朋友，以後就跟著你學習下文房用具方麵的知識了，你要是看得過去，當弟子也罷，當學徒也行，隻要能讓他明白點這行當裡的事情就成了……”

古玩行說簡單也簡單，但是要說複雜，也是極其複雜的，沒有哪個人能通過觀看書籍圖案，就能成為某些物件的鑒定專家的，要想精通一門，還是要有老師的指點的。

不過現代的很多古玩鑒定專家們，都像是老手藝人一般敝帚自珍，不肯把經驗傳給新人，教了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的，莊睿給趙寒軒說這話的意思，也是隱隱讓趙寒軒傳點真東西給大雄。

“成，這是咱們說好了的，老趙我絕對不會藏私的……”

趙寒軒打量了一下大雄之後，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這也是大雄長的比較憨厚，讓人第一眼的印象比較好，要是趙寒軒知道大雄以前專門是在古玩市場唱雙簧的，恐怕答應的就沒那麼利索了，因為他本人可是被這些“套兒爺”們給坑害的不輕。

“趙老師，我今兒就能上班，您看著安排，做什麼都行……”

大雄也很有眼色，上前對著趙寒軒作了個長揖，先行個拜師禮再說，這讓趙寒軒很滿意，說道：“先從夥計做起吧，乾咱們這行，主要就是察言觀色，對進店的客人是否有消費欲望，三兩句話就要套出來，再根據客人的需求介紹商品。

大雄，這些東西你慢慢學，先熟悉下文房四寶，然後我給你個報價單，了解下市場行情就行了，並不是很複雜，你先去換個衣服，跟著小王，看看他怎麼和客人交談的……”

趙寒軒一邊說話，一邊招呼了一個他以前的夥計過來，讓那個叫小王的夥計，帶著趙寒軒去後麵換衣服去了，這些夥計穿的都是長袍馬褂，這也是潘家園的特色，基本上是家店都是這麼穿著的。

還彆說，大雄這一換了衣服，真有點那麼回事，和以前穿個棉襖在彭城古玩市場擺攤的那個人，完全像兩個人似地，特彆是那笑容，比以前唱雙簧的時候還要憨厚，絕對是屬於麵善心黑的那類人。

其實要說看人下菜的功夫，恐怕大雄絕對不比現在的兩個店員差，怎麼說他和猴子也是在古玩市場廝混了好幾年的，栽在他們雙簧戲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數，並不缺少經驗，這也是莊睿讓這哥倆來幫忙的主要原因。

“莊哥，趙老師，我跟著王哥先上班啦……”

大雄給莊睿和趙寒軒打了個招呼後，就跟在小王後麵招待起客人來，今天店裡挺忙的，兩個店員都有點忙乎不過來，趙寒軒剛才自己都是在招呼客人。

“老趙，他叫猴子，以後負責珠寶古玩這方麵的業務，我沒事過來會教教他，不過在店裡，大雄和猴子都歸你管，古玩這邊沒人的時候，也讓他幫著賣點文房物件，對於行裡的門道，你沒事也多給這兩人交代一些……”

等大雄走後，莊睿又把猴子介紹給了趙寒軒，猴子性格沒有大雄穩重，但是那張嘴甜的很，自己把這些古玩珠寶訂好價格，讓他按照自己的定價去賣就行了，並不需要猴子有能鑒定這些古玩真假的能力。

“行，你也去換身衣服吧，先跟著那兩人學學……”趙寒軒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猴子進去換了身長袍出來，雖然沒大雄顯得那麼穩重，不過整個人卻是透露著一股子機靈勁兒，倒是有幾分解放前古玩店夥計的味道。

這不，見到有人進入到店裡，猴子馬上躬著腰上前打起了招呼，三兩句話就把人引到了硯台那塊去了。

“老板，您找的這倆人，都不錯啊……”

趙寒軒也看出來了，論起察言觀色，恐怕自己原先倆夥計，都不如大雄和猴子。

“嗬嗬，他們以前在古玩市場練過幾年攤，對這些不陌生，不過專業上的知識就差了不少，老趙你以後多提攜下……”

莊睿也沒想瞞著趙寒軒，將二人的來曆稍微說了一下，這些東西都是明擺著的，自己不說彆人也能看出來。

“德叔，您先坐著，我帶來點物件，先給擺上去……”

安排好兩人之後，莊睿把德叔請到店裡招待客人喝茶的地方坐下，自己則是將隨身帶著的三十多個古玩珠寶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