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謝處長（二）

“謝處長太客氣了，我也乾了……”

莊睿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毛孩子，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彆人這般恭敬，自己要是倨傲下去，那才是不通世情呢，當下一口乾掉了杯中的酒。

謝處長見到莊睿給麵子，不禁臉露喜色，一杯酒下肚後，連著咳嗽了幾聲，然後豪爽的把杯子朝下空了空，以示自己喝完了。

謝處長的這個動作，讓旁邊幾人更是摸不清頭腦，像謝處長這樣的人，應該隻會在自家領導麵前做出這樣的舉動吧？

看這位謝處長喝酒挺爽快，莊睿開口問道：“不知道謝處長在哪裡高就啊？”

其實這樣問話是有點不禮貌的，不過莊睿這會也是酒意上頭，說話比較隨意，再說這酒桌上也沒那麼多的講究。

謝處長聽到莊睿的話後，連忙掏出名片，用雙手遞給莊睿，說道：“莊老師，這是我名片，有空去我那坐坐，我個人也比較喜歡***古董，還希望日後您能給鑒彆一二……”

按照莊睿的身份，謝處長其實應該叫莊總的，不過他自詡也是古玩圈子裡的人，稱呼老師這雙方的關係會更加親密一些。

不過四十多歲的人，張口閉口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為老師，卻是讓另外幾個人麵麵相覷，總感覺這氣氛，有那麼點兒彆扭。

“博物館管理局，事務管理處處長……”

彆說四十多歲稱呼自己老師，就是六十多歲的人也喊過莊睿老師，莊睿倒是沒在糾纏在稱呼上了，而是借著酒意把名片上的頭銜讀了出來，嘴裡喃喃自語道：“博物館處，我怎麼好像聽過？”

“嗬嗬，您的博物館開業的時候，我也是到場的……”謝處長在旁邊提醒了莊睿一句。

“哎呦，謝處長，您可是父母官啊，以後有什麼好處，可不要忘了我們博物館啊……”

聽到謝處長的話後，莊睿這酒頓時醒了幾分，不過嘴上喊著父母官，語氣裡卻是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在莊睿心裡，這些子官員，吃拿卡要在行，辦正經事就不怎麼樣了。

莊睿和謝處長之間的對話，讓旁觀的幾人更是雲裡霧裡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雖然幾位博士的智商很高，但是對二者的關係，還是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

從謝處長的話裡可以聽出來，莊睿似乎開有一家博物館，開業的時候謝處長還曾經前去恭賀，不過這也正是讓幾人摸不清頭腦的地方。

按說莊睿所開的隻能是私人博物館，正歸謝處長管轄的職能範圍內，這莊睿要是老板的話，不可能連審批博物館的謝處長都認識吧？

再者來說，就算莊睿不認識謝處長，是手下人去辦理的手續，但是現在見了麵，也應該是莊睿去巴結謝處長，而不是謝處長上趕著來敬莊睿的酒啊？

這縣官不如現管，莊睿難道就不怕謝處長在以後的工作裡，給他整點小鞋穿？

謝處長本來就沒把其餘幾個博士放在心上，聽到莊睿的話後，連忙說道:“莊老師放心，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一些藏品交流，把一些博物館庫存的館藏精品，暫借給您的博物館展出的……”

博物館之間的藏品交流，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那都是公對公的，像謝處長所說的***作辦法，還是需要有一定能量的人，才能辦得成的。

“那敢情好，不過謝處長，這事我不管，什麼時候您得空，我讓皇甫館長找您談吧……”

莊睿聽到這話，才算是對眼前這個胖乎乎的謝處長重視了幾分，將名片收到了自己的手包裡，有人上趕著要幫自己解決問題，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莊睿的那個博物館，要地方有地方，要錢也不缺，就是少了些藏品，如果能從彆的博物館周轉過來一些，其它幾個展館，也能先開起來了。

“行，我那還有點應酬，今兒就不打擾莊老師了，以後有時間再登門請教……”

謝處長是多麼有眼色的一個人，聽到莊睿的話後，馬上站起身來告辭，他這一站起來，任博士等人也都跟著站起來相送。

……

“莊……莊老師，您到底是乾什麼的啊？”

謝處長離開之後，吳兆終於是忍不住了，借著酒勁向莊睿問了一句，不過原本是喊莊哥的，現在改口變成了莊老師。

吳兆話聲出口之後，桌子上變得安靜了起來，任博士等人都是豎起了耳朵，想聽聽莊睿怎麼解釋，就連闞雨涵也眨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莊睿。

薑義此時的表情最為豐富，不管莊睿是什麼來頭，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是自個兒招惹不起的，想著剛才挖苦莊睿的話，薑義恨不得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而且看謝處長巴結莊睿的樣子，如果莊睿能為自己說上那麼一句話，就是進故宮博物院工作也不是問題啊，薑義這會低著頭，後悔之餘在暗暗想辦法如何彌補。

不過文化人死要麵子，薑義一時還拉不下臉來和莊睿說話，隻能豎起耳朵先聽聽莊睿的來頭。

“吳兆，彆害我啊，千萬彆這麼叫我，我比你大幾歲，還是叫莊哥吧……”

莊睿苦笑了一下，自己是去京大上學的，又不是當老師去的，這要是被孟教授聽到了，一準會拿這事挖苦自己的。

“好吧，莊哥，那個謝處長為什麼對您這麼恭敬啊？您到底做的是什麼生意？”吳兆一股腦的把問題問了出來。

“嗨，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就是在潘家園開了個鋪子，另外在三環附近還有個私人博物館……”

本來莊睿重回學校，是想結交幾個讀大學時像偉哥那樣談得來的同學，並不想拿自己的成績和身家說事，但是今兒巧了，碰到個認識自己的人，莊睿也不想騙幾人，就直接說了出來。

至於謝處長為什麼對自己那麼恭敬，莊睿雖然沒解釋，但是心裡清楚，肯定是小舅的原因了，連外人都知道自己那博物館審批手續很不符合規定，更不用說謝處長這些工作人員了。

其實謝處長巴結莊睿，並不是說要莊睿幫他什麼忙，隻要莊睿偶爾在提到博物館工作的時候，還記得他的名字那就成了，如果能順帶著在某些人麵前提一句，那謝處長就要回家燒高香了。

這官場想升官，其實不需要有多大的能力，第一是要站好隊，第二就是要領導記住你，對你有印象，日後如果有機會升遷的話，領導在候選人裡麵，一般都會提拔自己有印象的人，當然，那印象必須是好印象才成。

“私人博物館，在三環那裡？”

任博士若有所思的想了下，說道：“我想起來了，老師前幾個月去參見一個博物館的開業典禮，莫非就是小莊你的？”

要說任春強的心態還是比較好的，無欲則無求，他又不求莊睿什麼，是以稱呼還是像以前那樣，讓莊睿很舒服。

本來上莊睿重新回到校園，也是存著一分尋找往昔校園回憶的念頭，要是同學給自己說話都一口一個您字，那莊睿是真的受不了的。

“對，就是那家博物館，才開沒幾個月，藏品還很少，任哥以後有機會去指點下，來，今兒不談工作，大家喝酒……”

莊睿端起了酒杯，這次不僅是薑義舉起杯子要和莊睿相碰，就是今晚僅喝了一杯酒的闞雨涵，也倒了杯白酒，和莊睿碰了下杯。

莊睿的態度和之前沒什麼改變，沒有針對薑義做什麼，以他現在的身份，是不會去和薑義計較的，那樣做的話就忒掉價了。

有闞雨涵的加入，後麵喝酒的時候，氣氛愈加熱烈起來，不過莊睿卻找不到開始和任春強還有吳兆聊天談話的感覺了，任博士還好，但是吳兆說話間奉承莊睿的意思就比較明顯了。

薑義知道自己先前做的有些過分，倒是沒有刻意的去巴結莊睿，加上莊睿對他還是不冷不熱的，薑博士心頭鬱悶，隻是低頭喝酒，不一會就醉的趴在了桌子上，倒是省的尷尬了。

兩瓶茅台很快又喝完了，莊睿也沒有了繼續喝下去的興致，招手喊過服務員準備買單了。

“先生，您這桌的消費，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莊睿聞言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想到了那位謝處長，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哥們長這麼大，也享受了一把傳說中的***消費了。

今天幾人喝的都不少，都是不能開車了，任博士送已經醉了的薑義回學校，而吳兆則是負責送闞雨涵，莊睿打了個車，給司機說了地名後，單獨離開了。

“嗯？誰現在打電話過來？”

在四合院的巷子門口下了車，莊睿付過錢後，剛下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莊總嗎？我是老李啊……”

電話裡傳來一個依稀有點熟悉的聲音，不過莊睿這會喝了酒，有點犯迷糊，不禁多問道：“老李？哪個老李？”

“莊總，我是河北的老李啊，咱們昨天還見過麵的……”

李大力稍稍有些鬱悶，自己辦好事上趕著告訴莊睿，沒成想彆人早把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