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還知道你其實是青雲天域的人,是吧!”天上之秀淡淡道:“那麼,您是否有聽說過,七千年前青雲天域的那場血洗呢!”
秀兒的口氣很淡然,但眼神卻很銳利,她看著白衣女子:“所以,千萬不要逼我!否則,到那時候,在我看破你來曆的時候……你的門派,你的親人,你的同門,你的朋友……”
秀兒緩緩邁步,往前走去。
一邊走,一邊一字字的說道:“統統都不會死,我可以給你保證,這些人,都會活很久很久,萬年不死!少活一天,都不行。”
她已經走近了白衣女子的麵前,卻在繼續邁步,淡淡道:“因為,那是我的命。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白衣女子的嬌軀竟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是的,正如天上之秀所說,她明白。
真的明白,完全明白。
七千年前,有一個女子血洗了青雲天域。
這裡的“血洗”,並不是一個形容詞,或者說比較誇張的說法,真的就是血洗了青雲天域!
因為在那一次的事件當中,那個女子以一己之力,將當初雄霸青雲天域的第一勢力權力宗連根拔起,從上到下,雞犬不留。
那一役,連同權力宗的宗主在內,所有人,甚至包括權力宗在所有低級位麵的傳承門派,無一例外,全都悉數被滅,從上到下,牽連了不下七百萬人之數!
七百萬名高手!
合共七百萬名高手的鮮血,又豈止是血流成河,當真染紅了整個青雲天域!
而那個女子,就是天上之秀,亦是自己當前要麵對,要阻攔的那個人。
而若非有那一次的浩劫,那未必會有另外幾個門派的崛起,那幾個取權力宗而而代之幾個門派之中,正整就包括自己所在的宗門在內。
那次浩劫的起因,很簡單,簡單至極,就是這位權力宗的宗主的小兒子,看上了一位美女,想要霸占,如此而已。
而很不湊巧的,這位美女就是……天上之秀。
權力宗維護著自己的繼承人,一次次的挑釁,終於有一次,那位小公子買通了秀兒在青雲天域的一位朋友,給天上之秀下了藥。
春藥!
天上之秀的修為,自然不是這種低級的春藥所能擺弄的。
而在她察覺之後,二話不說,立即出手斬殺了這位小公子和他的一眾跟班。
權力宗見到那女子如此不留餘地,惱羞成怒,大舉複仇,意圖報複,卻沒想到竟徹底將秀兒惹怒,一怒之下,屠殺七百萬!
“以卑鄙手段欺淩女子之輩,需斬草除根!”
這正是當年的天上之秀說的話。
而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現在的青雲天域,多了一條從上到下嚴格的不成文律令:不允許對任何女子用強!你可以殺了她,但卻絕對不可以用下作的手段占有女人的身體!
這一條禁令,從那時到如今,在青雲天域,就是頭號鐵律!
無人敢冒犯。
當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青雲天域幅員廣闊,強暴女子這種,就算再如何的禁止,偶爾也會有發生,縱然有鐵律也難得全麵製止,不過,一旦發生類似事件,在事發地點附近的派門,就一定儘全力徹查,對於肇事者無論身份背景來曆,統統的殺無赦,絕無例外,唯恐當年的舊事,再度發生到自己身上!
畢竟那一役,實在是太過驚心動魄,駭人聽聞了!
而現在這個傳說之中的人,就站在自己麵前。
白衣女子手心在冒汗,從容不複。
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與當年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公子做過的,起碼,是類似的。
這兩件事根本全無聯係,性質殊異,怎麼會說類似呢?
當年許多大宗門曾經針對那一役展開深刻調查,最終確認一點,那位一屠數百萬的神秘女子,個性其實沒什麼,隻要你不觸及她的底限,隻要不犯她的忌諱,頂多也就是人高傲一點,倒也不是太難說話,唯一前提就是不要觸及她的底限!
而此刻,自己顯然處在要不要觸及天上之秀的最後底限邊緣之上!
其實在來到這裡之前,白衣女子都在躊躇,再三再四的躊躇,到底要不要去?
這個冒險太大了!
值得麼?
不值得麼?
這個想法始終在此兜纏,但也不知道怎地,就如鬼使神差一般,還是來了。
這一刻,終於正麵對上了那個傳說中的存zài!
“我知道你是誰,亦知道你的往績。”白衣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但我……卻仍是不能讓你回去。”
兩人此際已然是麵對麵。
彼此相距不到三尺。
白衣女子仍處在艱苦的思想鬥爭之中,她皎如明月的雙眸,流溢出自身艱難抉擇的痛苦:“我有,不讓你過去的理由……現在辰星城的亂局,若隻有雲端之婉在,局麵再亂,總還會留下一線生機……但若是你天上之秀也一並去了,隻怕……隻怕會將局麵立即引爆,發展成一個任誰都無法預知的局麵。”
她越說,表情反而越是鎮定,口氣越是堅決:“所以,我不能讓你過去。”
天上之秀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竟然從她眼中發現了與自己一樣的堅決。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天上之秀心中突然一軟,輕輕歎息了一聲。
她明白這種堅決。
真的很明白!
這正如自己對公子的堅決。
那是一種對自己心中最愛的人,才會抱持的執著與堅決。
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
哪怕是……萬劫不複!
相同的情感。
秀兒輕輕地歎息一聲,眼中的厲色竟然變得稍稍柔和了一些,道:“那裡麵,我要對付的人之中,有你的愛人?”
她輕聲問道:“你心愛的人?”
天上之秀這一問,卻是下意識的發問,並沒有太多的機心,要知,這一問如果放在有心人的耳中,可是能引申出太多的內情!
白衣女子此刻的心境卻隱隱與天上之秀契合,麵紗之後的眼中現出一絲由衷窘困,與羞澀,那個人,是我的愛人麼?
是我的心愛之人麼?
她心中迷惘,無法確定,但踟躕了一下,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她心中說:這隻是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