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這樣的年紀,達到我這樣的高度,要經曆過多少事情,又要經曆多少戰鬥,生死,離彆……舉凡種種,非外人能夠想象,人生經曆唯有親身體驗,才能有所明悟。”
展雲飛沉默了一下,道:“你這句話,說得倒是真的不錯。我竟忘記了,你小子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天域人,而是下界飛升上來的。”
“不錯,在你這種年紀,便能夠飛升到青雲天域,出了天資超人之外,更需要有堅毅絕倫的心境,想來你曾經經曆過的事情,遭遇過的磨難,斷斷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那也就難怪剛才你能夠問出來那些問題。”展雲飛說著,眼睛突然一翻,射出淩厲的精光,輕聲道:“那麼,葉衝霄,在你問出來那些問題,得到了哪些回答之後,你心中可有得到了什麼結論,又或者是有想到什麼?”
葉笑仔仔細細的想了想,慎重地又在自己心中過了一遍,終於開口:“展前輩,說到剛才的那一番問與答,我的第一個反應,就隻得毛骨悚然四字而已。”
“哦?”
“這件事,實在太可怕了,可怕到我再沒有追查下去的勇氣!”
“是麼,何至於此?!”展雲飛的神色變得深沉起來。
“前輩請想,那個少女曾言,原本另有幾個跟她麵貌相似的夥伴……後來都淘汰了,這個所謂淘汰的真意,不言可喻;另一方麵,卻也說明了,她是所有人中最像模擬目標的那一個,同時還是資質最好的那個。”
“而這個少女存在的最終使命,不外就是為了對付肖老肖暮非。再也沒有另外的目的了!”
“而如那姑娘一樣的人,竟然還有很多很多,就衝她的名稱代號,是七萬九千五百九十六就可見一斑,如她這樣的特異殺手,竟有近十萬之數,甚至還不止!”
“但,無可否認的是,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個特定的目標!而這般針對性殺手的存在,就是為了對付初初就已經設定針對的那個人。”
“而從小就開始培養的人,或者長得很像是那個目標人物的妻子,或者是女兒,或者是兒子,又或者是心愛的徒弟……也可能是其他與目標人物存在某種特殊關聯的什麼人。”
“我相信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要取代的那個人早已經是死去的;因為,若是活著的話,所謂的針對性,就算不是毫無作用,效果也必然要小許多。甚至,或者會起到反作用也未可知。”
“所以,隻要有了合適的人手,那麼,這個人所能替換的、或者是利用的那個人的麵貌,就要消失……隻有消失了,在一段時間之後,才能夠讓這個人派上用場。”
葉笑說的這番話,似是頗有道理,卻又似顛三倒四,令咋聽之人感覺異常混亂。
這個人,那個人,這個目標,那個相似……
但,展雲飛卻始終在非常認真地在聽,而且,他還全部都聽懂了,聽到這裡,讚許的點點頭:“衝霄分析之言深得我心,你繼續說。”
“就以這次刺殺肖老得這次為例;除了肖老之外,在場的所有弟子分明都對突如其來的殘破馬車、垂危老人、落難少女疑心大起,幾乎都可以肯定了這就是一場騙局,一個陷阱,一次刺殺,可是肖老卻偏偏不覺,自覺自動的踏入陷阱,眾人事後回想,儘都覺得不可思議,以肖老的閱曆,眾人都能看清楚明白的事情,他又怎麼會看不明白呢!”
“事實上,肖老也許在第一時間就對這個騙局就已了然,我當時就在肖老身邊,肖老初時根本就全無所動,心中所想的大抵就是派誰出去,一舉拿下這些手法低劣之極的垃圾殺手,可是,”
“從那一聲“蓉蓉”為起點,卻是打破了肖老的心境,勾起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接下來,肖老雖然明知道,這個少女乃是殺手,是來殺他的,明知道,這個少女,雖然叫蓉蓉,跟他女兒長得一摸一樣,實則卻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就因為這個少女叫蓉蓉,長得跟他死去的女兒一模一樣,已經足以定鼎一切!”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單純、更簡單了,肖老中招,若非我身上湊巧帶有能夠化消那個什麼不解奇毒九絕幽冥渡的藥物,也許肖老已經隕落了,就這個針對性殺手,針對性殺手殺局而言,可謂是完美成功的。”
“甚至於,肖老垂死之際,仍要求眾人放過那個對其下殺手的少女,還贈送許多好東西,令其日後有依,雖然這是肖老的善意,但卻也未嘗不是從另一個方麵顯現出這一手針對性殺局的可怕,任憑目標有天大的本事,隻要心動,那他就不會、更不忍對他心底最在乎之人下殺手!”
“相信這一點,正是這個龐大的組織,不惜耗費偌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栽培這些人的最大用意所在。利用某個人的情感,來達到殺死這個人的最終目的!如此針對人性特點的絕殺之局,何人能避得過,閃得開,躲得掉!”
“世間竟存在有如斯恐怖如斯規模的殺手組織,采用如此費時費力,匪夷所思,卻又異常有效的手段培養這種極具針對性殺手,個中真意,豈會單純!?”
“然而,這個殺手培訓基地的另一個關鍵點卻在於,規模!”
“這種殺手的數量,最保守估計也得有十萬之上。”
“而要訓練出這十萬殺手,又需要多少人?”葉笑道:“這也是一筆龐大的人力資源。”
“還有,他們培訓的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是有其針對目標的,而且這目標,大抵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有相當實力的高手,而要調查這些高手,可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引起這些人的警覺。而這些人的警覺,比一般人都會強出百倍。更何況是以十萬這個基數為起點的消息網!”
“所以,在這個殺手培訓組織背後,還應該存在有一個更加龐大,更加嚴密,更加有效率的情報機構!而這個情報機構的覆蓋麵,大到無可估計,也許尤不止是覆蓋了整個江湖,乃至整個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