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贏家,大贏家……”
犰青山的身後傳來另一個聲音,風無忌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也在看向那麵明鏡,悠然道:“東荒,我已經覬覦很久了,而今總算要到手了……嗬嗬嗬鐘山氏,我能算計風裳,自然也能算計你。你與師不易兩敗俱傷,而我,則會成為東荒之主,新的妖主。東荒,也將變成我孝芒神族的領地!”
犰青山對他的到來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宛如早已知道他要到來一般,笑道:“我聽到龍嶽閉關,師不易聽到這個消息大喜,便知道機會來了,成為大贏家的機會終於到了。師不易覬覦龍嶽的眼睛很久了,等待了許多年。龍嶽修成真靈,他定然忍不住下手。而龍嶽是鐘嶽的化身,鐘嶽也在等待一個引出大獅子的機會,他也會抓住這個機會。他們都以為自己智珠在握,是大贏家,卻不料真正的贏家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是無需動手的。”
“而這個贏家,便是我。”
風無忌微笑道:“師不易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這個師傅做的真不容易,他所收的弟子居然沒有一個是真的忠心於他,真是一個大笑話。隻是,他會去懷疑浪青雲,會去懷疑龍嶽,但絕不會懷疑拚死救他的犰青山。上次他被風裳重創,眾叛親離,唯獨犰青山拚死營救,這才能成為他的心腹。”
“而且,浪青雲被他派往昆星,死在那裡,他對我的防備便小了許多,因為孝芒神族安插到妖族的奸細已死,他怎麼也不會懷疑到自己的心腹頭上。”
犰青山接口笑道:“他將我當成心腹,不再處處瞞我,也就給了我將他算計的機會。”
風無忌微笑道:“浪青雲的死,是我故意促成的結果。他死了,師不易便會對你放心。”
他笑得風輕雲淡,犰青山笑得憨厚老成,不過兩人的笑容竟然出奇的相似,都是嘴角微微翹起,劃出一個弧度。
“青山,師不易支撐不了多久了,你去通知天地玄黃四叟,天地玄黃四叟對師不易忠心耿耿,必然會擁戴你。”
風無忌悠悠道:“他們對師不易太衷心,看到龍嶽、孤鴻子和鐘嶽圍殺師不易,龍嶽和孤鴻子便再無可能成為東荒之主。三島六城四關的強者,也不可能擁戴龍嶽。所以,隻有你才會成為東荒新的主宰,硫磺島主他們也不是你的對手。”
犰青山起身,帶著明鏡飄然而去,笑道:“我這一去,又要哭得掉些眼淚,博取信任。那麼,你去送鐘山氏和孤鴻子最後一程罷!”
風無忌目光閃動,不急於前去,而是靜坐下來,也不看向鐘嶽等人與師不易一戰,而是取出一卷卷宗,徐徐展開。
隻見卷宗上是一幅幅圖騰圖案,上麵的圖騰圖案正是妖神明王訣的功法!
妖神明王訣即便是犰青山、浪青雲也沒有得到傳授,而他居然弄到了一套妖神明王訣!
“霸道,真是霸道無比的功法,難怪大獅子這麼強橫……”
浪青雲細細瀏覽,觀看這些圖案,不禁讚歎,笑道:“可惜,你還是讓這門功法流傳出去,得到這門玄功的不僅僅有鐘山氏,還有魚玄機,還有狐七妹。從龍嶽那裡得到這門功法很難,從狐七妹和魚玄機那裡得到這門功法,就沒有那麼麻煩了。”
他揣摩一番,推演這門功法的運轉和弊端,掐指計算,笑道:“快了,快了。師不易就快要敗亡了,戰鬥越久,他的弊端給他的肉身造成的破壞便越大,到最後,不是鐘山氏和孤鴻子殺你,而是你死在自己的手上。”
而在鐘嶽三人圍殺師不易的戰場,戰鬥越來越慘烈,師不易一吼山河動,再吼群山碎,與鐘嶽、孤鴻子和龍嶽殺得天崩地裂。
四道身影兔起鶻落,將手中的神兵凶兵催動得淋漓儘致,這一戰即便是鐘嶽也是連連吐血,屢次遭到重創。
而孤鴻子受傷也是極重,兩條腿幾乎爛掉,龍嶽更是幾乎被打殘,不但斷了一條手,甚至連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血肉。
三人一獅越戰越凶,鐘嶽雙眸之中目射神光,化作陰陽二氣圍繞師不易上下飛舞,如同兩條大龍伺機而動,隻要有破綻便鑽進去給其致命一擊。
而他眉心神眼開啟,目中神光隨時待發。
不僅如此,他還在不斷計算師不易下一個破綻出現的方位。
他的鵬羽金劍早已脫手飛出,被他祭在半空,來去如電,不斷與八極凶兵碰撞,而他的八臂則施展神魔陰陽散手,與師不易近戰,借著自己的不死之身硬抗師不易的攻擊,免得孤鴻子和龍嶽受創太重。
而在此時,師不易九顆腦袋的第三隻眼睛中鮮血不斷流出,九隻明王神眼幾乎廢掉。
這是他拚死一戰,連續動用明王神眼本身就負荷極大,他的功法不全,貿然動用明王神眼便會危害到他的性命。若非此時拚死一搏,他也不會動用這等神通。
再加上鐘嶽計算出他的破綻所在,攻其破綻,讓他的九隻明王神眼險險炸開。
戰鬥到這一步,雙方都騎虎難下,勢必要分出個勝負生死!
嗡——
鐘嶽八臂千變萬化,每一條手臂輕輕一動便是太極圖現,硬撼八極凶兵,被震得連連吐血,師不易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威脅最大,因此大半的實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而孤鴻子駕馭蛇神矛,實力雖然極強,但是因為不知道他的破綻所在,所以師不易對他的防備倒還是小了一些。
至於龍嶽,雖然已經修成真靈,但實力還不及孤鴻子,隻是兩口毒牙刃實在可怕,師不易也需要提防他的兩口神兵入侵。
突然,鐘嶽猛然招式一變,化作萬神朝拜,以太極圖為祭壇,萬神祭祀他的本體,讓他氣血翻騰暴漲,天空中頓時血色如同汪洋大海,呼嘯澎湃,向師不易躬身一拜。
師不易怒喝,全力硬撼,八極殺陣與萬神朝拜相互碰撞,兩人腳下大地頓時哢嚓哢嚓裂開,出現一道天塹,峽穀陡峭如同刀削斧劈,兩旁山崖林立,卻被兩人的力量生生擠出兩條山脈!
鐘嶽悶哼,八臂幾乎悉數斷去,倒跌而出,而在他與師不易硬撼的一瞬間,孤鴻子如同一道長煙而來,手中蛇矛一抖,刺入師不易胸口,蛇矛隻刺入一半,便被師不易的骨骼肌肉夾住。
“啊啊啊啊——”
孤鴻子放聲大吼,雙手持矛,抵著師不易的胸口向前發力狂奔,他的身後重重疊疊的翎羽翻飛,化作妖神雙翼,瘋狂震動,要將師不易一矛刺穿。
師不易九口大噴鮮血,血如劍,咄咄咄咄,將孤鴻子的肉身打得千瘡百孔。
孤鴻子身後雙翼如同兩輪風車一般向前瘋狂連斬,兩人頓時變成兩個血人。
師不易張口大吼,孤鴻子如同觸電般彈起,向後跌去,不知栽到何處去了。
師不易探手去拔插在胸口的那口蛇神矛,卻在此時一頭龍驤飛奔而來,一頭撞在蛇神矛上,師不易吐血,八口八極凶兵正要將龍嶽斬殺,突然兩口毒牙刃連同獠刃一起飛至,急忙催動八極凶兵將毒牙刃和獠刃擊飛。
龍嶽所化的龍驤發力狂奔,噗嗤一聲,將蛇神矛撞擊得從師不易身後穿出!
師不易踉蹌,突然就在他踉蹌的一瞬間,陰陽二氣陡然穿破他的防禦,化作一陰一陽兩條遊龍,飛速在師不易體表遊走,頃刻間便遊走一周,一隻隻龍爪不斷扣下,扣住師不易的肌肉用力一捏。
師不易的破綻並非固定,他的破綻便是他的氣血凝聚點,氣血在不斷的遊走之中,想要破掉他的妖神明王真身,便需要尋到這些氣血凝聚點,阻斷堵截,讓其自破真身。
而鐘嶽的陰陽二氣所化的兩條遊龍,爪子捏的便是他體內的一個個氣血凝聚點。
師不易呆了呆,全身上下突然傳來劈裡啪啦的爆響,血流如注。
而在此時,數千裡外的涼亭中,風無忌突然哈哈大笑,起身飄然而去:“時間到了,師不易要自破明王真身,自己殺了自己了!而鐘山氏、孤鴻子想必也油儘燈枯,殺他們便不費吹灰之力。”
他風馳電掣,閃電般撲向鐘嶽、師不易等人的戰場,微笑道:“大贏家,這才是大贏家……”
師不易全身炸開的一刹那,鐘嶽有如遊龍般撲至,瞬息間來到龍嶽身前,幾乎同一時間,龍嶽探手一抓,將自己眉心中的那輪明王神眼生生挖出。
鐘嶽豎起手指,在師不易眉心處一切,將師不易的眉心明王神眼切開,手指輕挑,將兩半神眼挑出。
呼——
鐘嶽腦後光輪中,一頭昆族巨擘飛出,閃電般投入到師不易的眉心之中,進入識海,如同八爪章魚一般探出一條條長滿吸盤的觸手,纏繞住師不易的元神,吸附入其元神體內。
而龍嶽則屈指一彈,將自己的明王神眼送入師不易的眉心之中。
師不易氣血紊亂,肉身元神處在崩潰瓦解之中,突然間得到這輪明王神眼,頓時全身潰散的氣血變得有條不紊,形成一個大周天奔行不休。
“你想控製我?”
師不易死裡逃生,又驚又怒,看向鐘嶽眼中殺機大作,怒笑道:“鐘山氏,士可殺不可辱……”
鐘嶽心念一動,那昆族巨擘立刻撕扯他的元神,讓他痛得連連痛呼,滿地打滾。
“師不易,我還缺少一頭坐騎。”
鐘嶽咳血,淡淡道:“今後,你便是我的師子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