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寶寶一連點了好幾個名,江瑟跑了個來回,連飯也沒時間吃,這會兒被盧寶寶抓著手晃,晃得她頭暈。
“沒有。”
她看了盧寶寶麵前擺著的英語作業本:“還沒抄完呢?”
“早抄過好幾遍了,可是林老師故意的。”
盧寶寶有些煩躁的將筆一扔,雙手抓住了她:
“說我默寫沒過腦子。”
她一個人被留在教室抄寫單詞,心思早就飛遠了,自然抄不下去。
寫了半天,一個都沒記心裡,聽寫時又錯了一些。
惹得班主任大怒,讓她啥時候聽寫過關,啥時候才能放她回去。
“你快說說影視大學。”
她提起今日自己沒能跟江瑟同行,臉上就有些委屈:
“本來我也想去的。”
“沒看到明星,我就是去轉了轉,明星怎麼可能隨意在校園裡給我撞見?”
離高考已經沒有幾天了,這丫頭還一門心思的追星,江瑟想了想,並沒有告訴她十二號帝都上環意景大廈的試鏡,免得分了盧寶寶的心。
到時高考完後,再約她一起。
她不露半點兒聲色,將盧寶寶打發了,這才拿出了書本溫習。
杜家裡的她不能隨意開燈,隻能將一些東西趁著晚自習的時候死記硬背,一旁盧寶寶還在試圖問她影視大學的事兒,隻是看江瑟默默背書的樣子,纏了一陣,見她並不理睬自己,覺得有些沒意思,又轉頭跟彆人說話去了。
到了高考時,江瑟早就準備充分,九號上午考完最後一門課時,許多考生還留在外頭不肯離去。
江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出門,後麵有人拿筆尖戳了戳她後背。
她轉過了頭去,就看到一個男生在她注視下臉都紅了,眼裡帶著想要得到回應的希翼,結結巴巴的道:
“同學,你記不記得,卷子第五大題中的第三小題,答的是什麼?”
高考完後,不少考生都趁著出來的時間對題,他問完這話,旁邊也有人想湊過來,江瑟直截了當的拒絕:
“不記得了。”
她搖了搖頭,身後男生臉漲得通紅,眼睜睜看她下了樓梯,不敢再追上去。
回家時,周惠還在收拾桌子,她並沒有問江瑟考得如何,反倒問:
“什麼時候拿畢業證?”
她說完這話,又解釋:
“有了個高中畢業證,工作好找一些,我聽你杜叔說,現在工廠找個銷售,也得要高中畢業的……”
江瑟喝水的動作就是一頓,見周惠還要繼續往下說,她就比了個手勢,製止了周惠要說的話:
“我跟您說過,我並沒有要放棄學業,進工廠工作的意思。”
周惠擦桌子的動作就一頓,抬起頭來眼中露出責備之色:
“你成績不好,上大學也是混時間而已,更何況……”
“這一次考試我有點把握,至於學費的事,趁暑假時我會找些事做,想辦法賺錢,不需要您與杜叔來負擔的。”
周惠顯然並不相信她說的話,但女兒大了,並不好管理。
改嫁之後,她的生活重心放在了新的家庭與兒女身上,對於大女兒難免就疏遠了一些。
此時想要教訓,卻發現對著江瑟的眼睛,她竟說不出半個字來。
晚上她與杜昌群提及此事,杜昌群冷冷道:
“她如果有本事能賺學費,她就繼續上學就是,反正我是一分不出的。”
他的聲音並不小,閣樓下的江瑟聽得一清二楚:
“我為她聯係了廠裡跑銷售的工作,她不領情,我也仁至義儘。既然高三畢業了,將來在家裡吃飯,生活費也是要交的……”
後麵的話就被‘嘭嘭嘭’的走路聲打斷,周惠還在唯唯喏喏的應:
“我明天跟她說一聲。”
兩夫妻沒有再說話,樓下的江瑟聽到此處,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杜昌群並沒有執意要逼她不能讀書的意思,不過他話中充滿了嫌棄,對她十分不喜。
她還是得趕緊賺些錢,最好能自己獨立。
那天在帝都影視大學遇到的女生曾說過《弄假成真》的劇組在十二號會有一場試鏡,江瑟第二天去了一趟盧寶寶的家裡。
她到了盧家時,盧寶寶被父母勒令在家裡。
開門時盧寶寶哭喪著一張臉,穿了一身粉色睡裙,連頭發也沒整理,看到江瑟時撇了撇嘴角,伸手指了指屋裡:
“我完了。”
一見江瑟第一句話,她就哀嚎著:
“我爸說我這次高考沒考好,讓我再複讀一年。”
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氣色不大好,臉上笑容也不見了:
“這一次我考完跟人對題,十有八九都不對。”
要考前幾天,她還在顧著追星,自然成績不太理想。
她父母在屋裡望著門口虎視眈眈的,問著:
“門外是誰?”
“我同學。”她轉頭跟父母交待了一句,回頭又道:
“我爸媽讓我不準跟你出去,上回去沈莊時,回來晚了,可給我念叨到現在了。”
在盧寶寶父母眼中,漂亮的江瑟像是一個引誘女兒變壞的人,對她十分不喜,江瑟站了半天,也沒說一句讓人進去。
“對了,你來乾什麼?”
盧寶寶轉頭看了一眼屋裡,又問了江瑟一聲。
江瑟看她慌慌張張的:
“上回去影視大學,我遇到一個裡麵的學生,打聽到一點兒《弄假成真》劇組試鏡的消息。”
盧寶寶一聽這話,先是眼睛一亮,緊接著又直跺腳,問:
“真的?”
江瑟點了點頭:
“說是明天有試鏡,就在帝都上環意景大廈十三樓裡。”
“你怎麼不早說?”
盧寶寶聽到是明天,急得想哭:“明天不行啊,我爸這兩天逼我將之前抄寫在稿子上的答案跟彆人的對一對,我明天出不了門。”她說完,又有些抱怨:“現在你來找我,我爸心裡肯定更警惕,看我看得更嚴了,你怎麼不早說?”
她念叨著:“早說的話,說不定我還能想想辦法的。”
“早幾天前高考,我怎麼跟你說?讓你分心?”江瑟皺了皺眉,看她啞口無言的樣子:
“反正地址時間我跟說了,你如果能有空就去,沒空就算了。”
盧寶寶嘀咕著:”怎麼能算了?“屋裡盧父在叫她的名字了,江瑟退了一步:
“你爸在叫你,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