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情意(1 / 1)

娛樂圈頭條 莞爾wr 1052 字 1個月前

這則典故中,指的是唐代韓翃與李氏王孫相當友好,上門作客的時候,看中了李家裡美姬柳氏,而李生慷慨將柳氏贈他為妻,並出錢玉成這樁美事。

第二年韓翃登第,回鄉省親,將柳氏留在長安,卻恰逢安史之亂,使夫妻分隔兩地中。

亂世裡柳氏剪發掩麵,為保清白,寄身尼姑庵中,隻是最終造化弄人,卻仍落番將之手,成為旁人的妾室,寵之以專房。

等到唐肅宗收複長安之後,韓翃四處尋找柳氏,尋到她時,便作出了一首詞,托人送進柳氏手中。

這種情況,與《北平盛事》中的蕭茲跟豆蔻有微妙的相似,此時侯西嶺借典故而點出蕭茲與豆蔻之間的遭遇,便顯得尤其的精妙了。

《北平盛事》裡,麵對友人這個時候的問話,蕭茲隻是淡淡的念道:“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手。”一句‘攀折他人手’,道出了當時蕭茲的心境。

他借此詞回答了友人的問話,在他心中,恐怕‘竇曲兒’還活著,貌美如舊,可能早就落入了他人懷中,與他早就已經緣份斷了。

劇本裡的‘豆蔻’出身也是書香門第,從小受父母教導,讀過書的,當時一聽蕭茲的話,自然如遭雷擊。

唐代典故中,韓翃不介意妻子曾被番將所占,最終夫妻仍團圓。

可是蕭茲呢?能不能像韓翃一樣,體諒妻子的被迫呢?

唐代柳氏為避災禍,為保清白,曾剪發毀形,躲進尼姑庵,最終卻被番將所奪。

而豆蔻在這亂世中,為了保住清白,也曾拚死掙紮過,隻是都勢不如人,才遭遇橫禍,遭安九昱所救,受他庇護。

江瑟正演到‘豆蔻’神情緊張,如等著蕭茲宣判般,聽他說出對‘未婚妻竇曲兒’的想法。

這一段十分重要,劇中的‘豆蔻’正是因為聽到了接下來蕭茲歎息:“哪怕活著,恐怕也如殘花敗柳。”,最終傷心絕望之下,才對蕭茲既恨且怨的。

這是劇裡‘豆蔻’的一個轉折點,江瑟揣摩了好幾次,找到了些許感覺,才示意拿著劇本的裴奕可以開始念台詞了。

她在這一段戲中,演的都是內心戲,沒有台詞的,僅能靠眼神及表情,還有肢體語言表達內心的感受。

反倒念大段台詞的是裴奕,她找到了些感覺,出演劇中‘豆蔻’的緊張與期待,正等著裴奕念台詞的時候,他突然將劇本一扔,一下就撲了過來抱江瑟:

“蕭茲不要你,我要。”

他原本坐在江瑟對麵的茶幾上,這會兒一撲過來,江瑟被他撲了個正著。

她醞釀了半天的情緒,一下就被他撲散了。

“裴奕!”她等了半天,等他念起蕭茲原本該說的台詞,他念完就該她露出心碎、痛苦的表情的時候,裴奕卻並不按理出牌,一下扔了劇本就撲上來了。

她被撲倒在沙發的一角,他的身影將她牢牢罩住:“蕭茲不要你就算了,我要你。”

“你走開。”他原本應該念完侯西嶺引用的韓翃的詞後,便說:‘哪怕活著,恐怕也如殘花敗柳。’,江瑟推了他兩下,他有些悶悶不樂:

“瑟瑟不是殘花敗柳。”

“這是台詞,台詞你懂不懂?”

他半跪在地上,雙手放在她腰側攬住,搖頭:“不懂。”

哪怕明知是假的,就如她所說,這隻是台詞,可是他卻連假的傷害她的話都不想說出來。

說完,又補充道:“就算你是‘豆蔻’,我也不會這樣說的,無論你變成了什麼模樣,受了什麼傷害,我都一定會找到你的,而不是像蕭茲。”他的語氣篤定,眼神認真,顯然這些話不是隨便說說。

江瑟覺得這戲沒法練了。

她的雙膝抵著他的胸膛,能感覺到他‘怦怦’的心跳,他還仰著頭,一臉的無辜。

“要我說,侯西嶺應該改成,蕭茲心疼的說:‘竇曲兒不論是死是活,我都一定會找到她的。’,然後大結局,電影完了。”

他這話把江瑟逗笑了,動了動小腿踹他:

“胡說,你是編劇還是侯老師是編劇了?”

她踹人的力道不大,踢在他腿上的時候,如撒嬌似的。

他一看到江瑟笑,就得寸進尺,撐起上半身想靠她更近一些:“我覺得我編得也不錯。”

“彆鬨了。”她伸手來推他的臉,被他吵得完全沒法進入狀態中,先前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感覺一下便散了。

她縮在藤椅的一角,“你去外麵等我,不準騷擾我了。”

裴奕還不想走,但江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不早了,她還準備十一點之前回家,這會兒再耽擱下去,就不能再練了。

將裴奕趕到門口站著,她撿了被他扔到地上的劇本起來,再次看了一遍這一段,找到了感覺,一連試了好幾遍,覺得差不多了,才準備去看自己的表現。

她起身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裴奕站在外頭。

先前為了防止他再進來,她將門關了,裴奕雙手撐著玻璃,她先前練習了多久,他就在外頭站了多久。

那模樣有些可憐,她歎了口氣,還是去將門打開了,他迫不及待的進來,發誓道:

“我不吵了,瑟瑟彆趕我走。”

當日他說要追她,此時看起來不像是跟她開玩笑的。

某一天,當她醒來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以前一直認為隻是青梅竹馬,在心裡看成是弟弟的裴奕向她表白,以行動展現他的決心,努力想把她心裡對於兩人定位的關係改變的時候,江瑟就有些不安了。

他還在倒退著視頻,想讓她看看先前她的表演,江瑟卻已經沒有心情看了。

裴奕的存在感一下變強了許多,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撩了下頭發,問道:

“幾點了?”

已經將近十點鐘了,她起身想走,裴奕有些慌了:

“再練一會兒,我保證不騷擾你了。”

她搖了搖頭,“我明天還有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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