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裴奕總有些患得患失,也怕她生氣。
她說要走的時候,他雖沒有把手放開,但也不知道能用什麼樣的方法留她下來。
“下次再也不瞞你了,不要生我的氣,不要把我關在門外。”她總能威脅到他,但他卻不知道能拿什麼來威脅她的。
從始至終在她麵前,他都不舍得令她為難。
他牽了另一半被子掩在兩人身上,她的呼吸漸漸平緩,被他緊緊扣住的手也不像之前一樣掙紮的厲害,他聲音有些哽咽,將自己的脆弱與哀憐毫不掩飾的呈現在她麵前。
江瑟想到了郵箱裡他無言的表白,想到了他發過來的那些關於法國莊園的照片,想起他聯係不上自己時候的慌亂,想起他曾說過的背下‘侯西嶺’的書,身體慢慢慢慢的就軟了下來。
他的性格一向無法無天,小時闖禍被打,也從來都是咬緊牙一聲不吭的,江瑟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樣?
她心裡覺得好氣,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她,可這會兒裴奕低聲的哀求裡,她卻又發不出火來。
“以後什麼事都跟你說,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他急於想得到一個令他心安的保證,好話說儘了,江瑟才歎了口氣,猶豫著伸手推了他一下:
“你先起來。”她眼裡氳氤著霧氣:“我喘不過氣了。”
他身體矯健的抱著江瑟翻了個身,讓她趴自己身上了,想起剛剛做的事兒,又覺得有些羞澀,把頭埋在她發間不肯抬起來。
江瑟調整了一下趴在裴奕身上的姿勢,他雙手牢牢圈在她腰側,一副怕她跑了的樣子。
“瑟瑟,今晚她跟你說了什麼?”她乖乖躺在他懷中不再掙紮了,好像不再像剛剛一樣生氣,裴奕摸摸她的頭發,不敢去看她的臉。
他沒有點名道姓,但江瑟卻知道他指的是‘馮南’。
說到這個人,她總覺得有些古怪,“她可能調查過我。”
她眉頭緊皺,“她跟我說,能介紹我進聚峰娛樂,說是一間經紀公司。”
裴奕默默將江瑟所說的經紀公司名字記了下來,決定明日找人查查這間公司的底細。
“你要小心她一點兒。”他提醒著,想了一會兒,又問道:
“你說,她會不會是……”他猜測這個‘馮南’的身份,會不會是原本的江瑟。
但不知為何,江瑟卻搖了搖頭。
“我覺得不像。”她抬起頭,神情有些嚴肅:
“你注意到了沒有,她的穿著打扮,及噴的香水,拿的包、抽的煙……”她每說一句話,裴奕臉上就露出更多的厭惡之色,“她的打扮喜好偏成熟,我猜測,她的年紀最少是在二十以上。”
‘馮南’的喜好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會喜歡的,如果說這些還不能證明江瑟的猜測,那麼有一點她是肯定的。
原本的江瑟並不會抽煙,事實上她重生的時候,本來的江瑟也沒有那個經濟條件買煙抽。
“可是她抽煙的時候動作卻很純熟,拿煙的姿勢,不像是第一次。”
所以江瑟當時就排除了她與本來的‘江瑟’之間興許是互相重生換了身體的猜測,“而且,我總覺得她好像有些恨我。”
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馮南’掩飾得很好,今晚與她單獨談話的時候也不露聲色,反倒擺出熱心的模樣,要為她介紹經紀公司,可是江瑟就是覺得她有些不懷好意的。
“朱盼的事兒,她有插手。”裴奕伸手去將床邊的燈光調暗了一些,把今日向秋籍跟他打電話說的事兒此時說了出來:“她讓秋籍幫著她,把網上不利於朱盼的言論刪除,還讓秋籍不要插手你的事。”
事關裴奕,向秋籍自然沒有自作主張,反倒打了電話將馮南的事兒一股腦全跟裴奕說了。
“所以你想得對,她是有古怪的。”他舔了舔嘴角,分析道:“跟你過意不去,又不是原本的‘江瑟’,年紀在二十以上……行了,稍後我慢慢留意,多盯著她一些,就不信揪不出她是誰,除非這個世界沒有這個人了!”
江瑟點了點頭,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將近兩點鐘了,她確實也困了,打了個嗬欠,裴奕一副死活不肯再下床的樣子,江瑟也隻有警告他不準亂來了。
他其實心裡也明白她的底線在哪裡的,先前能令她消氣,是因為她心軟了,可是同樣的方法,接連再用估計就沒效果了。
裴奕也不敢將人惹火了,果然老老實實的。
常玉壺跟江瑟提起了羅隱的經紀公司世紀銀河,兩天之後世紀銀河就有人打她手機約她見麵了。
打電話過來的人自稱是羅隱的助理,估計是羅隱的同族晚輩,也是姓羅,因為有常玉壺先前提過這事兒的緣故,所以這個自稱羅奧的助理在約她前往世紀銀河見個麵的時候,江瑟就答應下來了,她約在了沒有課的周五下午。
這段時間拜朱盼當初鬨騰所賜,讓江瑟連著上了好幾回新聞頭條,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她的資料曝光之後,總有不少狗仔、記者在校門口蹲守。
她的上課時間表也被人公布在校方論壇了,每當她有課的時候,教室裡總是許多其他係的人也跟著過來聽課。
更不用說回宿舍了,有時剛一回去,許多同學便聞風而來了。
校園內這樣的情況已經算是很好了,畢竟第一學府的學生們大多還比較單純,能考上這些的學生也幾乎都是專注學習的,對她造成的騷擾也無外乎就是如此了。
但就算是這樣,校方依舊忍不住找她談了一次話,話裡委婉的表示最近她的存在已經影響到其他同學了。
臨近期末,但仍有許多學生沉迷在追尋明星的腳步中,宿舍樓裡的阿姨也忍不住告幾回狀了,江瑟在裴奕家出來的第二天本來想住學校宿舍的,哪知宿舍裡一群同學卻將她牢牢圍住,夜深都不肯回自己的宿舍,已經影響到一些同學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