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一答應,裴奕心裡如同點燃了一簇簇煙火,眼中露出璀璨的神色。
剛剛的那一刻,她露出猶豫之色的時候,令裴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不是第一次拒絕了,法國的莊園對他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他認真的經營了這麼兩三年的時間,那裡就像是一塊他親自開墾出來的希望之土,如他所說,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著她的入住。
去年他太急躁,令她拒絕了同他一起飛往巴黎,這樣的錯誤裴奕自然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他曾那麼小心翼翼,費儘心思,極力強求,才將她捧在掌心中,最怕的就是她振翅飛走。
她點頭的那一刻,裴奕覺得眼睛都有些發澀,他說不清那種感覺是什麼,就是覺得心裡既暖且又漲漲的,十分的滿足,又帶著些酸甜,有種一償多年夙願的感覺,恨不能此時立刻拉著她就走。
“你到時在法國多玩幾天,我訓練完了就會去找你的。”
他握著江瑟的手,一再叮囑。
電影根本沒辦法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江瑟身上,看她笑著點頭,自己也跟著控製不住的揚著嘴角。
這會兒的裴奕不知道他的目光有多柔軟,那熱烈的情意毫不掩飾的呈現在他眼中,將江瑟牢牢包裹,她都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以前自己就從來沒有感覺。
裴奕強撐著等到電影裡的江瑟飾演的空姐再一次出現之後,拉了江瑟就走。
裴奕五號入伍,提前兩天就先回了裴家準備,這一次裴奕送他入軍中,好像並不止是單純的留在駐京部隊裡,而是要離開帝都,具體的練習內容他沒提,但應該不會輕鬆到哪兒去。
他回了裴家之後,臨行前一晚還給江瑟打了個電話,有些依依不舍:
“這一次出去之外,我可能不會帶手機,這一個月電話打不通的。”
他語氣有些低迷,人還沒離開帝都,裴奕就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想她了,想她微笑時的樣子,想她認真看書、看劇本時的神情,她發呆的模樣,羞澀的眼神,就令裴奕覺得這一趟訓練的時間極其的漫長,難熬無比。
“你會不會想我?”
他忍不住問了一聲,江瑟就道:
“不會。”
哪怕這會兒隔著電話,看不到裴奕的臉,江瑟也能想像得出來,裴奕聽了她這話,極其失望的樣子。
她嘴角微微翹起,“逗你的。”
江瑟轉過頭,方幾上精致的水晶缸裡,兩隻已經長大了許多的烏龜爬啊爬的,裴奕在家的時候,拿這兩隻烏龜當寶貝似的,每天讓人送了各種魚蝦,親自切成小塊來喂。
她伸手進去戳了烏龜背兩下,兩隻烏龜也不怕人,傻愣愣的樣子,令她笑了起來,她抬眸就看到水晶缸裡映出的自己倒影,笑靨如花,雙頰生暈。
江瑟怔了一下,她從來沒想到,她想起裴奕,跟他聊天的時候,自己會是這個樣子。
“瑟瑟,瑟瑟……”
電話另一端裴奕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他一連喊了幾聲,江瑟回過神,又去看水晶缸上自己的影子,她換了隻手接電話:“我在。”
“阿奕,我想你。”
這樣的話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難說出口,她垂下眼皮,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時臉上帶著的笑意有些青澀,又帶著些甜意:
“你好好訓練,我在法國等你。”
“你現在就等我!”她的話令裴奕一顆心都簡直要飛揚了起來,他緊捉著手機,接著江瑟就聽到他跳下床‘咚’的一聲,不多時,電話另一端傳來他父親喝斥的聲音:
“你要去哪裡?”
“我要回去!”
他‘咚咚咚’的跑著似是要去開門,卻一下子被人攔了下來,裴父恨鐵不成鋼的罵:
“胡鬨!不成體統,給我滾回去!今天哪兒也不準去,再過幾小時就要出發了,你這兔崽子鬨什麼勁兒!”
江瑟忍不住笑,他還在掙紮著,電話一會兒被他揣了兜裡,傳來‘西西索索’的聲音,間或還夾雜著裴父的罵聲與招呼著裴家人來架他的聲音。
‘嘭’的一聲關門聲響起,好一陣子,他才有些委屈:
“我爸和二叔、三叔把我架進來了,怎麼辦瑟瑟……”
他這會兒想要看到她,想看她說想自己時的神情,想抱著她,想把她揣進兜裡,時時刻刻捧在掌心。
“好了。”
他語氣還有些沮喪,江瑟安撫了他兩句,他還不死心,電話裡傳來拉窗的聲音,似是想從窗口跳下去。
樓下有人在喊:
“你跳,今兒老子話撂這,給你兩選擇,要麼你等下自己完好無損上飛機,要麼老子找人把你抬上去,不信治不了你!”
江瑟眉心直跳,他有些不開心:
“瑟瑟……”
“要不我開車過去。”江瑟站起身來,想去換衣服,他搖了搖頭,哪裡舍得她這會兒這麼晚了還獨自一個人出門。
又說了兩句,他問道:
“今天做了什麼?”
他才回裴家兩天,卻覺得像與她分開了好久,也不知道以前的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跟趙導約了見麵,談了一下新戲。”
提到了新戲,裴奕倒是想起了一個事兒:
“對了。”他拍了一下頭,站在窗邊往下看,裴父知道他性格,直接調了幾個警衛過來,一副要在他房間外裝監控的樣子,裴奕眼皮直跳,深呼了口氣,語氣裡卻不露端倪:
“上次你提到新戲,不是說想去西郊女子監獄看看?我跟阿淡提過這事兒,他給我回了消息,說安排好了,你要去之前,給他發個消息,他找了人陪你。”
江瑟提過這個事兒後,她自個兒忙得團團轉,後麵接拍了《關於我愛你》,又接了廣告合約,再加上考試的事兒耽擱了,倒沒再提起過這岔,但裴奕卻放在心裡,找了聶淡。
聶家裡近幾年淡出軍中,勢力滲入內警衛總隊,管製的是武裝警力,江瑟當時提的想去西郊女子監獄,這事兒他最好辦理。
早就已經打好招呼,但江瑟不說新劇本的事兒,連裴奕都差點兒忘了,直到此時她提起新戲,裴奕才想了起來,重新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