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陶桃分離之後,林惜文等人早就先離開了,江瑟坐了車離開車庫。
夜半之後的帝都十分冷,昏黃的燈光下,能看到飄落的蒙蒙細雨形成霧氣,江瑟一眼就看到了前麵違規停在道路上的幾輛車,聶淡幾人圍著裴奕正在說話,跟著幾人過來的兩個女孩兒正在笑,莫安琪將車一停,就本能的回頭看了眼江瑟。
裴奕背靠著車門,外套上的帽子被他拉起來戴上了,一雙長腿交疊著,聽到車子開出車庫的聲響,他站直了身體,大步就朝江瑟這邊過來了。
莫安琪還沒來得及下車為江瑟打開門,他就已經先將車門打開,一把將衣服外套拉鏈拉開,江瑟一出來,他就拉著外套,將人一下裹進了懷中。
江瑟迅速被他氣息與體溫包圍,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頭頂耳側,這種親密,一下就將她埋藏在心裡的想念喚醒了,她伸手摟著裴奕腰,臉貼在他肩頭,含糊的問他: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密密實實的吻落在她額角、發間,卻不願更進一步,怕這種親密的感覺被彆人分享了。
先前在電影院的時候,他就想抱她了,離開帝都這兩個月,繁重的任務、課程不是令他最難熬的,反倒是想念使人備受折磨。
“六點的飛機,回來就過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隱忍的思念,那目光像是要將人融化了。
江瑟一來,他眼裡、心裡就再也裝不下彆人了,聶淡幾人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就看習慣了,倒是跟著幾人過來的兩個女孩兒相互看了一眼,露出吃驚之色。
“瑟瑟,恭喜你,電影很好看。”
聶淡幾人跟著過來,江瑟向莫安琪打了聲招呼,讓她自己先走,聽聶淡這麼一說,她也就笑:
“也恭喜你們,投資的本錢保住了。”
程儒寧似是這才想起了投資的事兒,一下就興奮了:
“對啊,我們投資了,這次賺了多少?”
幾人一共投資了兩億多,裴奕一個人就占了大半份額,目前《北平盛事》預售票房已經達到三億了,傍晚的時候江瑟聽林惜文有些興奮的提到,院線有要再次增加排片率的意思,一旦排片量增加,電影口碑一出,後期華夏票房保守估計在十億應該不是問題。
除開成本及電影運作,額外的收入都是純利潤了。
說實話,聶淡幾人也不缺這幾個錢,但憑借自己眼光本事,不靠家裡關係而這樣輕鬆的賺錢方式,還是令聶淡幾人想起來就心情愉悅。
“對了……”聊了一會兒,聶淡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奕哥,你剛回來,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了。”
裴奕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打斷了他的話,拉了江瑟往自己的車子走:“我們先走了,明天再聯絡。”
聶淡愣了一下,又笑了起來,朝他揮了下手,幾人先離開了,裴奕並沒有急著將車子發動,反倒放倒了椅子,一把就將江瑟摟進懷中了:
“可想死我了。”
車子狹小的空間裡,他一雙長腿施展不開,隻得屈了起來,擱在她腿上。
他以嘴唇去描她的五官,感覺到她薄薄的眼皮下,睫毛輕輕的顫著,那呼吸吹拂在他下巴上,將他心都酥化了。
裴奕喜歡這種感覺,她順從的枕在他胳膊上,他撐起的身體將她籠罩在身下,把她全然罩在自己的氣息中。
一半的理智與一半的本能在拔河,他最終歎了口氣,伸手去勾她發絲,小聲的道:
“瑟瑟,你爺爺叫了家庭醫生。”
她一聽這話,身體一抖,什麼兒女情長的心思都不見了,她本能的握緊了裴奕的手,他的手掌比她寬大很多,有力且溫暖,她剛一動,他就將她手整個包握在掌心中,帶給她無言的安撫。
江瑟以前一直以為,裴奕年紀比她小,哪怕是她重生之後,這種情況對調了,但在心理上,她在看裴奕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會仍覺得他稚氣未脫,會把他當成孩子一樣的哄。
她看過他青澀的樣子,看過他年少輕狂,看過他哭,這卻是第一次被他握著手,輕聲的哄:
“彆慌。”
此時此刻,他就像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勉強點了點頭,裴奕就道:
“情況應該不是很嚴重,否則應該去醫院了。”
大的問題應該沒有,但小問題肯定是免不了的。
江瑟知道馮中良的性格,他有私人醫生,每個月都會去馮家為他例行檢查身體。
他年輕時上過戰場吃過苦,但年紀大了之後身體也養得不錯,他閒暇的時候也並不坐著,反倒會養花弄草,重生之前,每次醫生在檢查完,她都確認過,除了舊傷之外,其他方麵是沒有問題的。
“怎麼回事?”
許久之後,江瑟才問了一聲,裴奕起身將椅子放了起來,拉了安全帶替她扣好:
“我也不大清楚,我爺爺打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句,說是在家裡摔著了。”
他說完這話,轉頭去看她,她的臉有些發白,嘴唇緊緊的抿著。
“這會兒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們去馮家瞧瞧。”
她現在沒有資格去馮家,但他有,江瑟點了點頭。
他回來得突然,江瑟原本還想問他怎麼突然回來了,但被馮中良摔傷的消息一衝擊,便興致不高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洗了澡上了床,卻怎麼也睡不著,裴奕陪著她說話,這個時候幸虧有他陪在自己身側。
而此時夜半三更還沒睡的,除了仍在龍行工作室加班,為了要趕出明天一早的新聞的陶桃之外,還有參加了《北平盛事》首映禮,再一次看過電影的舒佩恩。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熬夜了。
除了身體不允許之外,他的生活早就形成規律,一般十點左右就應該睡了。
可今晚他卻坐在書桌前,仔細回想著《北平盛事》裡的劇情與人物。
他想要再次動手寫一篇影評,上一次有這種衝動,還是在看完了張靜安的《救援行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