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完了這個事兒,裴奕有些可惜:
“接下了這部電影之後,是不是短時間內都不能回國了?”
江瑟應了一聲,蘭妮的戲份很重,《神的救贖》原本預計是要拍攝兩百天,再加上因為臨時撤換女主的影響,一些拍攝完的戲份都需要重新補齊,主要拍攝地點除了意大利,大部份的戲還要在新西蘭拍攝。
裴奕因為工作、身份的緣故受到限製,江瑟在拍攝期間恐怕也是不能離開劇組的,兩人將近有大半年的時間不能碰麵。
聽他有些無奈的語氣,江瑟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
她一沉默,裴奕就知道她這會兒一定是有些內疚的,他哪裡舍得讓她為難,話一說完,就連忙轉移了話題:
“拍攝的時候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了讓我心疼。”
“嗯。”她輕輕的答應,知道裴奕的心意後,更加柔軟,她在麵對勞拉的挑釁時,可以強悍的反擊回去,可以找到機會,奮不顧身的爭取。
可以為了拿到蘭妮的角色,主動要求做勞拉的替身,可是在裴奕強忍思念的語氣中,她卻覺得那絲堅強潰不成軍。
“如果想我,你就給我打電話。”
她小聲的說,“就算是我沒接到,拍完的時候會打過來的。”
“如果是那樣,可能二十四小時,我都不想掛了手機。”
這甜言蜜語讓江瑟嘴角邊不由露出笑意,她將臉頰貼在手機屏幕上,手機因為握在掌心裡通話的緣故,機身有些發燙,像是裴奕身上傳來的體溫,令她安心。
意大利這會兒是傍晚,國內應該已經是淩晨,他白天還有工作要忙,江瑟與他聊了一會兒,便催促著他去睡。
他堅持要聽著江瑟掛斷電話才肯答應,掐斷了電話之後,江瑟小心的把手機抱在胸前,還極力想留住與裴奕聊天的溫情。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莫安琪體貼的把空間留給這對異國的情侶,出門購買一些東西。
劇組在兩天後重新開機,一確定了《神的救贖》角色的事,切薩雷已經買了今晚的機票準備回摩德納接著拍攝。
莫安琪回來的時候,一臉興奮,說是回來的時候在酒店大堂碰到了辦了退房的勞拉.布朗,這位好萊塢的甜心帶著大堆助理及行李,灰溜溜的準備離去。
她前兩天還一臉囂張的喊著江瑟應該離開這裡,恐怕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最終要走的會是她自己。
勞拉的經紀人事後聯絡過江瑟,希望江瑟不要將手機裡關於勞拉發脾氣的照片傳出去,並承諾江瑟如果答應,在《神的救贖》宣傳期,傑克願意在美國《時尚》雜誌中,為江瑟爭取一個拍攝內刊頁的機會。
江瑟拿到《神的救贖》女主演這個消息確定的一刹那,陶岑還在國內,她剛參加完國內的電影節頒獎禮,公司裡有人打來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是再豁達,也忍不住皺緊了雙眉。
這個新出道還沒有幾年的女孩兒,幾年前還曾經被她算計過,搶走了切薩雷執導的《迷失之城》角色的女孩兒,沒想到如今會成為切薩雷下一部大片裡的女主角,還與意大利的唐納德對戲。
“陶姐……”
她的表情有些難看,宋佚小心翼翼的喚了她一句。
他是繼陳嬌之後,公司為陶岑安排的經紀人,是世紀銀河董事長羅隱親自點名,來侍候這位世紀銀河的頂級女星。
對於陶岑跟江瑟之間的‘恩怨’,他也知道一些,但他顯然要比陳嬌更聰明,並沒有擅自作主,吸取了前車之鑒,許多事情,會與陶岑商量進行。
此時這位世紀銀河的‘一姐’心裡想必是不好受的,她的位置被江瑟踩了下去,明麵上,她仍是公司的首席女星,可實際她的地位在逐漸被江瑟所取代。
《惡魔》與《意外事件》同期上映時,她與江瑟平起平坐的受到法國電影節的提名,對於陶岑來說,就已經是一個極大的羞辱了,更彆提如今,她名義上還壓著江瑟一頭,可實際她與江瑟已經有了差距。
她演的《迷失之城》雖說連參演兩部,但都是戲份不多的配角,而江瑟已經拿到了切薩雷新電影的女主角,搭戲的是世界知名影帝唐納德,地位一升再升。
可想而知,消息在國內傳揚開來後,對於陶岑會是一個多大的打擊。
到時公司內部的結構會變化,隨著江瑟的地位上升,公司現在正圍著陶岑轉的資源,到時會把重心轉到江瑟身上,處處為她服務。
以往陶岑先挑的代言、電影等資源,會變成江瑟先挑,再傳給其他人。
公司重要的人會優先為江瑟考慮,優先為江瑟服務,不再隻專注於陶岑一人。
“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宋佚小心的問了一句,陶岑的難堪與鬱悶隱藏在平靜的表像下,一乾助理大氣也不敢喘,公司內部還在為了江瑟得到《神的救贖》這個機會而感到興奮,據說連董事長羅隱也歡喜無比,約了老友喝茶談心。
“休息?”
陶岑先是笑了一聲,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蒼涼的感覺,有些心灰意冷,又有種隱忍的怒火交織,她的腦海中甚至生出一種想要退縮的感覺。
她出道已經很多年了,名氣、地位、錢財都有了,夠她一生揮霍不儘。
前些年她一直在為事業打拚,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這樣的地位,在華夏,她的發展已經到頭了,國際市場遲遲打不進去,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想儘百種方法,儘力而為得到的也隻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歐美對於華夏麵孔有一種排斥,她是不是應該及時退隱,留個好名聲?
她已經感到一種壓迫感,將她壓得喘不過氣,她想到了那句戲言: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此時的陶岑覺得自己就是那排前浪,已經要被後浪推擠出這個環境。
可是她不甘心!
她可以昂首挺胸的退出,卻不能容忍自己狼狽的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