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王對王。
寰宇之內,最強盛的兩大帝國的最強軍之間的對決。
......
閻王營,大宋第一軍。
這名聲是打出來的、練出來的,唐瘋子用錢砸出來的。
就算是他的對手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幫真正的活閻王!
而皮室軍,也絕非浪得虛名。
大遼皇室窮幾代之工打造了這支精銳,單憑其百年之中,威懾契丹八部無一兵亂的氣勢,就不難想像這五萬帶甲的威名。
而事實證明,皮室軍的戰力也絕非一般契丹族兵可比。
攻崗之時,進退有製,絕不冒攻。雖是仰攻,亦不急不徐,步步為營。閻王營想像前一次那般“趕木樁,收麥子”卻是絕難行得通了。
一刻鐘的工夫,皮室軍也隻是試探性的與閻王營正麵接觸過兩次,然後就毅然下崗。退出了戰場。
因為,時間上來算,那隊真正的戰場殺神,黑騎重甲要出來了。
......
耶律洪基在將台上緊盯戰場,表麵上看皮室軍算是穩住了陣腳,兩次接觸也算勉強打了個平手。
可是,耶律洪基的臉上卻是一點兒笑模樣都沒有。
“傳蕭古渾回來見我!!”
趁著皮室軍退下來的當口,蕭古渾回到中軍將台。
耶律洪基披頭就是罵:“你能不能行!?不行趁早換人!”
那特麼是近五萬人對五千!!以十倍之兵竟隻以平局收場?以耶律洪基心高氣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滿意?
蕭古渾有種日了狗的感覺,心中暗罵,你行你上啊!
可那畢竟是大遼皇帝,這話也隻敢在心裡念叨念叨。
“陛下恕罪,臣......萬死!”
“萬死有個屁用!”
耶律洪基麵目猙獰,指著送魂崗大罵。“那他-媽就是個土崗子,上麵就五千南朝帶甲,死活就是攻不下來!你說,要你何用!?”
“陛下......”蕭古渾這個憋曲。
“少跟我扯東扯西,朕且問你,就這一個破土崗子,你要打到什麼時候!?”
蕭古渾略一沉吟,一咬牙,“明天黎明時分!”
“你......”
這回是耶律洪基有種日了狗了感覺,特麼就這五千個陰魂不散的軍卒,你居然要打一宿?
而且還挺理直氣壯......
“好!!”
耶律洪基也不管了,一宿就一宿,隻要拿得下送魂崗,古北關就是囊中之物。
“黎明時分,朕要見到我大遼王旗插上那該死的土崗!否則......”
不等他說完......
“老臣提頭來見!”蕭古渾也是拚了。
要是一夜光景,五萬還打不下來五千,那也彆回來了。
抱手行禮,大步離去。
“傳我將令,不惜一切代價猛攻送魂崗!”
......
事實上,蕭古渾這個黎明之約也不是白許的。閻王營現在確實是鐵板一塊,與五萬皮室軍正麵硬剛亦不落下風。
但是!!
五千就是五千!在這場幾十萬人的大戰之中,就算五千戰神,他也隻有五千罷了。
說句不好聽的,皮室軍就是十個拚一個,把人拚光,大遼這邊還有十幾萬的各部族兵,古北關一樣守不住。
再說了,再勇、再能戰,他能挺多久?熬也熬死了。
......
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戰例不是沒有,但無一例外都是以天時、地利、人和之優。占了料敵先機、攻敵不備的便宜,方能成就神話。
以寡敵眾,還要正麵硬碰!?
就算麵前的真是活閻王,蕭古渾也不認為他們有取勝的可能。
總之一句話:
一夜!打不下來,也耗得下來!
......
——
一夜......
除了黑騎營出擊之時,閻王營上下能得片刻喘息。
隻要申屠鳴良的鐵浮屠撤回來換馬休整,皮室軍就如附骨之蛆一般,必定殺到。
拚著一命換一命,兩命換一命,五命、十命換一命,也要從閻王營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這個時候,不論是大遼精銳皮室軍,還是大宋的五千活閻王,拚的已不再是武力、戰力......
拚的是耐力和意誌!
關城之下戰火依舊,而另一側的兩支強軍則是像兩隻死鬥的雄獅,雖已傷痕累累,力竭瀕死,卻依舊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依舊亮出寒光凜凜的獠牙!!
王者之戰,有死無生!
......
五千......
四千......
三千!!
隨著時間的推移,閻王營已斬敵過萬。然而,自己也同樣付出血的代價!原本還可兩隊輪守,到了後半夜,卻是早已經湊不齊兩隊了。
秀才砍翻一個遼兵,目送著皮室軍再一次退卻,然後才麵無表情地狠一用力,拔出卡在甲胄縫隙裡的半截斷刃。
曹老二靠過來,幫他卸甲包紮。
“你特麼也夠背的,這都能捅進去?”
秀才不搭理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巍峨關城......宋旗,飄揚依舊!
“哎,你說有天道輪回這一說嗎?”
曹老二一愣,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秀才道:“在南邊的時候,咱們那些兄弟到死還盼著那道門能開......”
“可是現在......”
秀才愣神兒地看著古北關的關門。
“不死......就不能讓這門開!!”
曹覺聽完,撇嘴樂了,“打賭嗎?”
“賭什麼?”
“賭你能活著,看著這門開!”
秀才也樂了,轉個方向,看向無邊無際的遼兵。
“一年的餉,賭了!”
......
那邊,申屠鳴良的鐵浮屠已經殺回來了。戮戰至今,黑騎營不出意料是損失最小的,遼人對這超級重騎一點辦法都沒有。除了個彆幾個倒黴的被流矢從眼窩子裡射進去了,再無死傷。
但是......
五百鐵騎奔上山坡,楊懷玉立時派人上去接應。
當申屠鳴良被人從馬上抬下來的時候,鐵盔一摘......
露出來的,是一張毫無血色的黑臉。
這個巨靈神一樣的男人,也已經累了。
王德用知道黑騎營死的最少,卻是早已經體力透支。
一百多斤的重甲在身上,就是光六七個時辰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何況是力戰?
“一個時辰!”老將軍咬牙對申屠鳴良道。“一個時辰之內,不用黑騎營出戰!”
說完,轉身提刀,與一眾閻王營兵卒一同迎向衝上來的皮室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