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〇章 偶像的意義(第七更)(1 / 1)

寒門狀元 天子 1861 字 26天前

/s日pt>從秋末到初冬,時間過得很快。

沈溪每日都在讀書中渡過,偶爾跟蘇通出去參加一些文會,也都不受人待見,有他院試第二名的光環在,彆人總是不自覺地將他樹為對手,還有就是他那篇崇尚心學的文章,跟當下主流的格物致知的理學思想有所偏差,引來許多衛道士的敵視。

這一年的冬天,閩西之地相對往年來得暖和,沈溪在年底前幫惠娘做的最大一件事,就是把彩色插圖版《**梅》校對完畢,付諸刊印。

書是以蘇通的名義來刊印的,蘇通並不會得到任何分成,他所能得到的唯一好處,就是在成書之前能欣賞到原書原畫,而在成書後,會拿到幾本免費的書,讓他收藏或者是送給朋友。

到冬月底,第一批八百冊的《**梅》投放市場後,很快就出現了洛陽紙貴的情況。

那些平日裡沒有什麼娛樂項目的讀書人,紛紛買來觀賞,因為書太少,手抄本相繼問世,在眾士子中傳閱,更有甚者會去臨摹沈溪所畫的彩色插圖,就算是臨摹得非常拙劣,也為許多人所推崇,畢竟想見到一本原版彩色插圖版的《**梅》是非常困難的。

沈溪做的是饑餓營銷,他沒有刻意一次印許多,首先這東西有礙風化,若印得多容易招惹是非,被官府查禁那就嗚呼哀哉了。

更重要的是,沈溪知道這次所印的《**梅》僅僅是初稿,再加上有彩頁,彆人想盜版的難度很大,就算手抄本和盜版橫行,但一本原版的書是很值得收藏的,沈溪準備相繼推出第二版和第三版。除了大大豐富內容之外,他還會增加一些全新的彩色插圖,足夠再次掀起一段風潮。

在臘月到來之後。沈溪特彆把第二版和第三版的冊子拿給惠娘看,惠娘幾乎是在麵紅耳赤中聽完沈溪對於刊印《**梅》一些構想。

在沈溪看來。第一版的成書數量,最多不超過四千本,之後每一版的印數也大致相當,而從第二版開始,書籍主要在汀州府和南京兩個地方進行,想賺大錢,就不能局限在汀州府這種小地方,南京比起汀州府繁華許多。若能以《**梅》打開南京市場,順帶能在南京推行彩色連環畫和年畫,會令印刷作坊收益大幅增加。

惠娘把兩版書都留了下來,說是要再斟酌一番,但沈溪卻知道,惠娘是想“先睹為快”,不過他沒有揭破,因為自從二人有過羊牯渡一次“肌膚之親”後,惠娘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總是有意無意避著他。

沈溪知道惠娘現在心中有旖念。怕“把持不住”,但惠娘看《**梅》或許隻會讓她更加胡思亂想。

很快到了臘月底,又到了一年結算之時。

惠娘把自己名下各個生意最後結算一番。銀號是最賺錢的,一年下來她的分紅就有五千餘兩,印刷作坊不似之前兩年那麼紅火,但也有三千四五百兩的收益,藥鋪和藥廠加起來有一千六百多兩,連新成立的馬車行和船行也有四五百兩的盈餘。

惠娘把錢拿到手,已經不再想如何去擴大經營規模,現在她更在意的是如何能當一個大地主,有屋宅、商鋪和田產。然後有佃戶租種土地,這也算是為將來她自己養老以及陸曦兒的嫁妝做準備。

過了年。陸曦兒便十歲了,小妮子出落得愈發水靈。以前她在林黛麵前就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可最近幾個月,小妮子越來越會打扮,尤其跟寧兒學習塗脂抹粉後,已經懂得發揮女人的魅力。

用林黛的話說,陸曦兒小小年歲就開始學著“**男人”。

**彆人也就罷了,偏偏**的是她的“相公”。

過年之後,林黛已經十五歲,成為徹頭徹尾的大姑娘,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十五歲出嫁的比比皆是,但她未來相公隻有十二歲,而且她已經從“正式工”變成“競爭上崗”,因為李氏對她不喜,她將來能否嫁給沈溪尚是個未知數。

十五歲的林黛有了危機意識,她要做的不是學習如何打扮,因為她覺得那樣做就跟壞到沒邊的陸曦兒一樣,她要做的是當個聽話乖巧的“賢內助”,除了幫沈溪洗衣做飯,還要幫家裡做事情,討得周氏的歡心,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算受委屈也要乖乖認了,然後晚上跑到沈溪房裡傾訴。

沈溪每天忙著學習,沒太留意身邊的變化,等他突然發覺林黛已經是個待嫁的大姑娘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童子身份。等他十五六歲跟林黛成婚圓房時,林黛已經十*歲了,突然有一種歲月漫長的感覺……

二月裡,沈溪要回寧化縣考歲試,這是為弘治十一年的鄉試做準備。

沈溪片刻都不能怠慢,因為這是關乎到他前途和命運的一次考試,若能考過,人生就等於是憑白長出三年,若考不過,那三年後他既要為鄉試準備,還要為能否能迎娶林黛而操心,家庭事業兼顧不過來。

正月裡,尚是農閒時節,蘇通過來拜訪,說是要請沈溪參加一次彆開生麵的文會,似乎與會之人中有朝廷大員。

詳問後沈溪才知道,新任福建提學已到汀州府,正月底先從長汀縣主持歲考,隨後就是汀州府治下的縣。能提前去拜訪一下福建提學,不但對於這次歲考有幫助,連鄉試或者也能得到格外的青睞。

新任福建提學,名叫蘇葵,剛從江西提學僉事調任福建提學副使,此人翰林出身,本身學問很好,但卻是理學名儒,這為沈溪的進學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旦蘇葵要跟他計較之前關於他心學文章之事,給沈溪這次歲考判個四五等,那沈溪彆說考鄉試了,連秀才功名是否保得住都成問題。

“蘇兄,你既然知道這位蘇提學可能看不慣我這等年輕狂妄的後生,為何還要邀我同去?”沈溪出了門口。等把事情問清楚後不由搖頭歎息,這蘇通不是明擺著害人嗎?

蘇通笑著解釋:“沈老弟,其實我是想幫你啊。今天蘇提學要請我等生員一起格物。若單你不去,這不是誠心不給蘇提學麵子?到時候。你可真要倒大黴了!”

沈溪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沒聽說提學官到地方後先跟該地學子聯誼的,難道他就不怕招惹非議?但轉念一想,以前尚是童生時,劉丙到汀州府,對於他們的拜訪可以置之不理,但現在好歹他和蘇通有功名在身,提學官對儒學署學子的學業表示關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次蘇葵在汀州府舉行“格物”之所,是城中有名的“明青書院”之內。

卻說這蘇葵有個習慣,走到哪裡,都喜歡考察地方的治學之所,若見書院年久失修,必會發動地方官府士紳進行修繕。雖然這是他對地方學子的一種“恩惠”,但仔細想來,修書院必定能名載地方縣誌、府誌之中,變相也是在為自己揚名,沈溪不能判斷他到底是出於私心還是公心。

等到了地方。府城周邊過來的秀才很多,老少皆有,但年輕一輩中以沈溪年歲最小。其次都要十七八歲往上,中間出現一個年齡的斷層。

老的則有五十多歲,比起蘇葵年歲還要大一些,但卻要自稱“學生”。

也並非所有府城周邊的考生都會來,赴會的主要是年輕有誌於科舉之人,諸如馮話齊這樣以治學為目的,無心於鄉試的秀才,便不會出席這種文會,這正好讓沈溪避免師生一起參加文會的尷尬。

沈溪和蘇通到的時候。蘇葵還沒來,一眾生員各自占據一個蒲團盤膝而坐。眾人好像正在積極探討學問,但沈溪仔細一聽。卻都是諸如西門大官人如何如何,潘金蓮又如何如何,居然探討《**梅》的人更多一些。

也是《**梅》剛出版不久,在這汀州府地麵上是屬於最熱門的“暢銷書”,由於其內容新穎獨特,還有栩栩如生的彩色插圖,眾學子閒暇時均以其為消遣。

蘇通剛坐下來,就有人圍上來跟蘇通討要《**梅》,還有人詢問蘇通到底“蘭陵笑笑生”是何人,要蘇通代為引薦。

這說明蘇通早就在人前顯擺書是他找人刊印的。

“……此等先有各類說本問世,再有《桃花庵詩》名動江南,如今更是以《**梅》名動四海,此人必當是有大才之人,值得我等去拜訪求教。”

但也有人不以為然:“一個寫誨**誨盜說本之人,談何大才?我看這人隻是沽名釣譽之徒!”

“你又未見過他本人,怎知他誨**誨盜?《**梅》之內全然是我江南世俗之風氣,君子立德而處身,你乃誨邪之人,所看到的儘是**邪之物,我看到的卻是他的才華和學問!”

一眾年輕的秀才七嘴八舌,居然為了一個連真實名字都不知道的“蘭陵笑笑生”爭吵起來,都說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可這幾位擼起袖子就要乾架,要為心中之偶像討還個公道。

“成何體統!?”

就在幾個年輕秀才為蘭陵笑笑生到底是有才之人還是誨**誨盜之人爭吵得麵紅耳赤,甚至準備開始動手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厲喝,隻見一名五十上下,中等身材,臉型清瘦,著一身玉色直裰的老者,在汀州府儒學署教諭的伴隨下而來。

眾學子趕緊起身,恭敬行禮:“學生拜見蘇提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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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七更啦!

我不知道今天七更差不多又是二萬三四千字算不算爆更,但天子自認已經非常努力了,至少這樣的更新速度,在天子看來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這幾年的碼字生涯中從未有過。

看到書評區有人說不爆發就沒有月票,天子幾乎淚流滿麵,這個月上架到現在,已經更新了五十多萬字,這可不是哪一天爆發,而是整個月都如此爆更啊!

如今書評區爭論兩個問題,其一是惠娘母女,其二是關於該不該寫《**梅》這本書,相信看過這一章,對於第二個問題各位大大會有不同的看法,其實明朝的社會風氣遠遠超過想象,僅僅看看明末文人把秦淮河引為勝地,把秦淮十豔吹捧得那麼高便可見一斑。

至於第一個問題,天子肯定會妥善處理好,大家慢慢看就知道了,何必急於苛責呢?

最後,天子老生常談,還是求訂閱和月票!目前月票榜激戰慘烈,許多書都有上千票的漲幅,我們的讀者或許要比彆人家的少,但隻要眾誌成城,三千越甲可吞吳,未嘗不可創造一個奇跡呢?

泣血求月票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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