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省泰城,夜幕初降。
夏若飛在泰城外找了一處偏僻所在,將飛舟降落了下去。
他收好飛舟之後,步行走到了附近的大路上,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到天峰大酒店。”夏若飛上車之後說道。
“好嘞!請您係好安全帶!”出租車駕駛員說道,然後熟練地按下了計價器並且啟動了車子。
這出租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和夏若飛閒聊:“先生,你應該是第一次來泰城吧?”
夏若飛正坐在後座閉目養神,聞言微微點頭說道:“嗯!”
“來登泰山?”出租車司機笑著問道。
夏若飛微微一笑說道:“有這想法。”
“看來你是來自由行的了。”出租車司機笑著說道,“要我說還是自由行舒服,跟著旅行團每天都在趕場,看不到什麼好風景!”
夏若飛笑了笑沒有說話。
出租車司機從車內後視鏡看了夏若飛一眼,也許是覺得這個乘客不善言辭,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不過就在這時,夏若飛突然睜開了眼睛,說道:“師傅,該變道了,前邊紅綠燈要左轉,再不變道就進實線區域了……”
出租車司機楞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看了夏若飛一眼。
他本來以為夏若飛是看著手機上的導航說的,結果發現夏若飛兩手空空如也,甚至又已經閉上了眼睛。
實際上夏若飛降落泰城之後,就先用手機導航看了一下自己所處的位置,以及去天峰大酒店的路線。
以一個金丹期修士的記憶力,這種簡單的路線規劃,看一遍自然都記住了。
這出租車司機看出夏若飛是第一次來泰城的旅客,一番旁敲側擊之後就想著繞點兒路,沒想到一下子被夏若飛給看破了。
出租車司機在進入實線區域之前勉強地變道進入了左轉專用道,然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條路堵車比較嚴重,其實直走雖然稍微會遠一些,但更節省時間。”
夏若飛剛才看導航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導航規劃出來的這條路線沿途都是綠色的,根本沒有擁堵。
不過他也不說破,隻是淡淡地說道:“沒關係,就按照正常的路線走吧!”
出租車司機隻能悻悻地說道:“好吧!”
一路上,出租車司機不時地通過車內後視鏡偷偷觀察夏若飛,雖然夏若飛一直在閉目養神,但他心裡卻沒來由地一陣陣發虛,覺得這乘客似乎有些邪乎,他再也不敢刻意繞道了,就老老實實地按照正常的路線行駛。
半個多小時後,出租車開到了天峰大酒店門口緩緩停了下來。
“先生,到了!”出租車司機說道。
這時,夏若飛才睜開眼睛,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哦!辛苦了,多少錢?”
出租車司機看了一眼計價器,說道:“一共是65元,您是現金還是掃碼?”
夏若飛看了一眼計價器,說道:“這價格不對吧!一共也就35公裡左右,最多也就四十塊左右啊!”
夏若飛雖然一路都在閉目養神,但車子開了多少路程,作為一名金丹期修士,而且精神力達到了聚靈境後期,他自然是有準確感知的。
另外,泰城本地的出租車價位,就在車內都貼著的。
兩公裡以內收費都是按起步價6元,超過兩公裡之後,每500米記一次費,元。
這一路上幾乎沒有堵車,也不存在額外的費用。
稍微算一下,就知道價格差不多就是四十元左右。
而且現在導航上都會預估打車的價格,夏若飛在上車前查看導航的時候,顯示的預估價格就是四十元,他雖然隻是瞥了一眼,但依然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這出租車司機沒想到一個外地遊客居然這麼精,其實他的計價器是動過手腳的,在方向盤下方有個隱藏的按鈕,按下去之後就會比正常跳得快不少。
他上一單也是拉的一個外地遊客,所以就按下了那個按鈕,在接到夏若飛的時候還沒恢複原狀。
雖然路上這出租車司機就覺得夏若飛似乎有些邪乎,但他覺得一個外地人,就算是通過導航了解了路線,也不可能對價格這麼敏感,所以乾脆也沒去管。
沒想到這價格一打出來,就被夏若飛直接質疑了。
出租車司機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先生,計價器就是這麼顯示的,我也是按照你說的路線走的。這條路我經常跑,可不止35公裡啊!這個價格是沒有問題的!”
夏若飛自然是不差錢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就甘心被一個出租車司機愚弄。
他淡淡地說道:“這條路多遠,把導航打開看一下就知道了,是不是35公裡,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這話怎麼說的?”那出租車司機自然是不會承認的,“先生,我這是正規出租車,打表計費,你這可是有點兒胡攪蠻纏了啊!”
“我胡攪蠻纏?”夏若飛不禁失笑道,“師傅,如果是你的計價器有了故障,就儘快去修一修吧!我可以按照正常的價格給你付款,但你彆因為我是外地人,就想著宰客。泰城可是著名旅遊城市,出租車就相當於是城市的窗口和名片,你可彆給泰城抹黑啊!”
其實泰城很小,剛才那個出租車也剛好是拉客人到遠郊去,如果不是遇到夏若飛,他多半也是空車回城的。
但他又是想著繞路,又在計價器上做手腳,真的是有些貪得無厭了。
夏若飛說得還算是委婉了,其實他也看出來多半是計價器被動了手腳,很多新聞都報道過出租車司機改動計價器的事情。
那個出租車司機聽了之後,還是忍不住惱羞成怒了,他的語氣也變冷了許多:“小夥子,小心禍從口出啊!你一個外地人在泰城,該裝糊塗的時候最好還是裝糊塗,總共也沒幾個錢,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你出來旅遊不就圖個開心嗎?”
“你這是威脅我?”夏若飛聞言不禁樂了,“師傅,我不跟你說那麼多了,最後問你一次,這趟你準備收多少錢?實在不行,我就打運管電話投訴了。”
出租車司機似乎覺得一個本地人的尊嚴被踐踏了,他一梗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你這是要砸我飯碗啊!小夥子,你有本事就投訴看看!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我要是飯碗被砸了,你恐怕也很難走出我們泰城了!”
這時,酒店門口的保安看到這輛出租車停下來之後也沒有下客,卻遲遲沒有開走,忍不住走過來查看,並且敲了敲車窗。
夏若飛也不想跟一個出租車司機糾纏,於是按下車窗,對那個保安說道:“把你們孫曉經理找來,你告訴他我是陳公子的朋友,他就知道了。”
這個天峰大酒店,是天一門在世俗界的一處產業,也是離天一門最近的一個產業。
所以,天峰大酒店其實也是天一門的一個聯絡點,一些對天一門不熟悉的修士前來拜訪,第一站都是先到這裡的。
而那個孫曉,就是天一門的外門弟子,專門負責接待修煉者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陳玄提前告訴夏若飛的。
他當時熱情邀請夏若飛去天一門做客,自然要把隨時能聯係到他的方法詳細地告知夏若飛。
這個孫曉經理在天峰大酒店自然是地位特殊,並不負責什麼具體的業務,但很多時候他說句話連酒店的總經理都要聽,下麵的員工們也隱隱都知道孫曉在酒店的地位。
所以,這個保安一聽,態度立刻客氣了不少,連忙說道:“好的,您稍等……”
說完,他立刻用對講機說道:“孫經理,門口有人找您,他說是陳公子的朋友……”
對講機滋啦響了一下,傳來了一個聲音:“我馬上到!”
那個出租車司機拍了一下方向盤,怒聲道:“你到底給不給錢?我跟你說,你已經耽誤我拉活兒了,到時候可就不是65這麼簡單了……”
“閉嘴!”夏若飛冷冷地說道。
雖然他隻是散發出了一絲氣勢,卻讓這出租車司機感覺如墜冰窟,方法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樣。
剛才還凶巴巴的他,就這麼被夏若飛簡單的兩個字,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這出租車司機也有些後悔了,他明顯感覺到今天拉的這個外地遊客可不是善茬啊!
過了一小會兒,夏若飛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大約三十五六歲的男人小跑著出了酒店。
保安還站在出租車旁邊,見狀先忙一邊招手一邊大聲喊道:“孫經理,這邊!”
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循聲望了過來,然後快步走向了出租車。
夏若飛也拉開車門下了車,出租車司機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敢說話。
孫曉很快走到了這邊,看了夏若飛一眼,謹慎地問道:“請問您是哪位陳公子的朋友?”
夏若飛微微一笑,看了看那保安。
孫曉連忙朝保安說道:“這邊我處理就行了,你先過去吧!”
“是!孫經理!”那保安連忙說道。
夏若飛這才又朝遠離出租車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一翻手從靈圖空間中取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孫曉。
夏若飛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含笑看著孫曉。
這名片就是陳玄留給夏若飛的,修煉者用起了名片,也算是與時俱進了。
不過這名片做工非常考究,而且裡麵還嵌入了一種特殊的金屬絲,所以是根本不可能偽造的。
孫曉一看到那張名片,頓時渾身一震。
他雙手接過名片仔細看了看,然後馬上雙手將名片奉還,恭敬地叫道:“見過前輩!”
夏若飛並不知道,陳玄的名片其實有三種,而他給夏若飛的這張名片,就是最稀少的那種,一般都是非常重要的客人或者是極其要好的朋友才能得到。
所以,孫曉一看到這張名片,立刻就意識到眼前這個客人身份的尊貴。
實際上,在天一門內,孫曉僅僅是個外門弟子,修為更是微不足道。
而論起輩分,他和陳玄也差了兩輩,夏若飛能得到這樣的名片,自然是跟陳玄平輩論交的。
所以,儘管夏若飛變幻成夏天的容貌之後,依然比孫曉要年輕許多,但孫曉卻還是恭恭敬敬地稱夏若飛為“前輩”,一點兒都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