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帶著箱子和江淼剛剛衝入峽穀,突然便見峽穀兩邊的峭壁上一個個巨大的符文印記中光芒流動,下一刻整條峽穀中的黃沙飛起,像是掀起了一場沙暴一般!
“不要喘氣!”
秦牧喝道:“封印自己身上所有毛孔!”
江淼立刻醒悟過來,連忙屏住呼吸,將自身一切毛孔封閉。
這條峽穀中的黃沙並非是黃沙,而是一個個靈兵,每一粒沙塵隨時可能膨脹,化作方圓數十畝的巨石!
倘若呼吸之間,吸了許多沙粒進入鼻腔、咽喉、肺部,那麼這些沙粒膨脹為幾十畝大小,後果可想而知。
又或者皮膚毛孔進入幾粒沙粒,膨脹起來隻怕也是極為糟糕。
秦牧在狂沙到來的一瞬,立刻元氣湧入劍丸,劍丸頓時錚錚膨脹開來,一口口飛劍如同流水一般,化作一個有著完美圓形的金屬球體,將他納入球體之中。
即便是最為精妙的劍法,也難以擋得住狂沙吹拂,無法確保自己能夠擋得住每一粒沙,因此他索性讓劍丸以最完美的圓形來保護自己。
在離城,他已經將自己的飛劍煉到劍如流水,可以像啞巴的劍丸一樣,化作任何他想要的形態。
煉器到這一步,已經堪稱神一般的煉製手段。
秦牧剛剛躲入劍丸之中,狂沙已然掩至,隻一瞬間,這個圓圓的球體便被無數飛沙砸出一個個小小的坑,密密麻麻!
司芸香給他的煉劍的材料,都是極品中的極品,早先秦牧雖然嫌劍太重,以至於難以催動,而現在則有些慶幸司芸香給了他最好的材料,這才沒有在初次碰撞中砸碎。
但即便如此,劍丸也被當場打飛,以恐怖的速度在峽穀中撞來撞去,彈來彈去!
劍丸中的秦牧和江淼身軀大震,難過的幾乎吐血,他們在劍丸中雖然可以躲過飛沙襲擊,但是飛沙撞擊劍丸傳來的震動卻幾乎將他們震碎!
秦牧立刻竭儘所能催動劍丸,將劍丸如水般的特性發揮到極致。
劍丸剛剛被打出一個個小坑,便隨即自我流動修複。不過,秦牧的元氣往往會被飛沙砸得粉碎,難以催動劍丸,以至於劍丸上坑坑窪窪的地方越來越多。
“這座殺陣,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秦牧心中絕望。
而就在他們踏入峽穀的一瞬,星犴也緊隨而至,探手便向劍丸抓去,突然狂沙飛來,星犴臉色微變,手指震動,神通爆發,將那些飛沙震退。
“這些沙子不對勁,是靈兵,並非是飛沙!我的肉身乃是真神的身軀,區區飛沙,有何懼哉?”
他也立刻看出端倪,自忖自己已經進入神境,當即闖入峽穀中,向秦牧所在的劍丸追去。
他實力比從前更強,但是即便如此,在這片峽穀中也是前進艱難,舉步維艱。
黃沙飛起,漫天飛舞,從四麵八方襲來。星犴雙手翻飛,各種神通爆發開來,將飛沙擋住,即便有擋不住的飛沙落在他的身上,也隻能將他打得肉身隱隱作疼,卻無法傷到他。
突然,他感覺到雙足越來越沉,卻是有些沙子落在他的鞋子裡,星犴停下腳步,抬起腳打算抖出鞋子裡的黃沙,但是身上的沙粒越來越多,這些沙子竟然像是活過來一般,往他身上流去。
他額頭冒出冷汗,竭力震飛身上的黃沙。
而在峽穀中,嘭嘭嘭的巨響不斷傳來,秦牧的劍丸被砸得流星般撞來撞去,那個劍丸坑坑窪窪,似乎隨時可能破碎。
很快,星犴兩條腿被陷入黃沙中,越發掙紮不脫,而秦牧的劍丸也被砸扁,顯然也難以為繼。
“這小子要死了,我犯不著陪他一起死,先離開這裡再說!人王造化功!”
星犴低喝一聲,身軀突然急劇縮小,變得與微塵一般,這才擺脫被黃沙淹沒的厄運。
他的造化功是得自班公措,班公措也修煉過大育天魔經,但是論造化功的造詣,星犴則要遠超班公措,甚至還遠在秦牧這位天魔教主之上。
他剛剛縮小體型,一粒粒黃沙突然急劇膨脹,星犴神色呆滯,隻見無數星球般大小的圓形巨石漫天飛舞,向他撞來!
大與小,是相對而言,他縮小了無數倍,而沙粒膨脹了無數倍,這些沙粒便是一顆顆巨大的星球。
他仿佛落入一片茫茫的星河之中,不過這星河無比恐怖,混亂!
“這是一種殺神的陣法,是用來殺真神的!這種變化,是星沙化鬥,隨著我的變化而變化的陣勢!”
星犴悶哼一聲,被兩個星球般龐大的星沙夾在中央,險些一口老血噴出。這兩顆星球般的星沙撞擊他之後,立刻左右分開,又有兩粒星沙撞來,將來不及躲避的星犴夾在中間,狠狠對撞!
轟,轟,轟——
一聲聲碰撞傳來,星犴臉色蒼白,終於忍不住哇的口神血。這些星沙並非是真正的星辰,而是大小數十畝的靈兵,撞擊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但撞擊速度實在驚人,一連串撞擊,便將星犴重創!
星犴厲喝,竭儘所能催動神通,將一粒粒巨大無比的星沙擊飛,突然厲聲爆喝,身後大水彌漫,化作一條長河,將他身形托起。
長蛇飛舞,在一顆顆星球般的星沙間飛速穿梭,險之又險的避開一顆顆星球撞擊。
星犴鬆了口氣,就在此時,突然一顆顆星沙變得無比明亮,竟然迸發出星光。
空中,無數星沙之間一道道星光相連,數以萬計的星沙合並在一起,組成一隻無比詭異的眼睛。
“糟糕……”
星犴想到這裡,那無數星辰組成的邪眼中一道光芒射出,轟擊在他的身上。
他腳下的長河崩碎,吐血倒飛而去。
單個星沙的威力並不強,但合在一起便極為恐怖了,有傷到他的實力!
而在漫漫的星空中,無數星沙彙聚,變成了一顆顆漂浮在空中的眼睛,嗡嗡嗡,一道道星光射來射去,向星犴射去。
那是星光劍氣,鋒利無比,即便他的肉身堪稱是真神肉身,也難以抵擋!
“我被逼入陣中,已經無法脫離這座殺陣了……”
星犴心中絕望,匆忙向秦牧看去,秦牧那邊也遭遇了類似情形,他的劍丸已經被轟破,不過秦牧以魔影幻魔功化作黑影躲避星沙撞擊,逃出了一劫。
——至於箱子和那條小龍,應該被他收入了自己的饕餮袋中。
現在,幾乎所有的星沙都化作邪眼,峽穀中到處漂浮著一顆顆星沙邪眼,正在以星光劍氣圍剿兩人。
星犴竭儘所能避開一道道星光劍氣,心道:“有這小子陪葬,總算不虧……不對,我剛剛修成神祇,被這小子拉著陪葬,是血虧才對!”
另一邊,秦牧突然呆住了,仰頭看著一隻星沙邪眼,目光呆滯,似乎已經認命,束手待斃。
星犴畢竟修為強大,肉身更是強橫無比,還可以支撐,隻要能夠尋出星沙殺陣的術數變化,他還是有逃出去的機會。
就在此時,他看到秦牧的肉身突然恢複如常,抬手一印,身後形成一個龐大的大羅天星的星鬥陣列,與射向他的星光劍氣碰撞。
詭異的事情發生,大羅天星的周天星鬥立刻被那道星光劍氣光芒點亮,形成大羅天星的星辰變得無比明亮,嗡的一聲,一道粗大無比的光芒射出,將一顆星沙邪眼打碎!
星犴呆了呆,他認得秦牧這一招印法,秦牧所施展的印法厲天行也施展過,叫做大羅天星掌力!
天聖學宮一戰,厲天行用這種神通與星犴對抗,最終厲天行還是死在星犴的手中。
不可否認這是一種極為強大的神通,然而厲天行的修為不足,還是遠不如他。
然而,秦牧此刻卻用這種神通扛住了星沙邪眼的星光劍氣,著實詭異。
遠處,秦牧施展出大羅天星力場,一招又一招的大羅天星掌力拍出,將一顆顆星沙邪眼擊潰,如履平地,向峽穀深處走去。
星犴眼睜睜看著他消失,自己也試圖施展出大羅天星掌力,然而他隻學過大育天魔經中的造化功,並未學過完整的大育天魔經。
“這小子為何能夠破解這座可以絞殺真神的陣法?”他心中疑惑不解。
過了良久,秦牧走出十裡長的峽穀,從十裡黃沙中走出,將江淼和箱子從饕餮袋裡放出來。
江淼回頭看去,隻見峽穀中一隻隻星沙邪眼飛來飛去,星光劍氣射來射去,心中不禁駭然,不知秦牧是如何走出來的。
秦牧一言不發的打量四周,隻見一道黃沙像是河流浮在空中,不斷流動,再向前走,便見黃沙的源頭是一口大鼎,鼎中放滿了黃沙。
這十裡黃沙,應該都是出自這口大鼎。
而在大鼎後方,是一座瑰麗的宮闕,朱顏碧瓦,雕龍畫鳳,神聖非凡,簷頂還有十隻神獸雕塑端坐在那裡,最前端的,是一個騎鶴的人。
不過,一條條鎖鏈從這座大殿中延伸出來,四麵延伸而去,深入峽穀的峭壁之中。
鎖鏈時不時嘩啦啦抖動一下,很是沉重。
江淼激動起來,低聲道:“我聽到的神龍呼喚聲,便是從這裡傳來的!現在聽得更清楚了。”
這種聲音秦牧無法聽到,他不是龍族,應該隻有龍族才能聽到這種呼喚。
“先不要進去。”
秦牧吩咐一聲,走向鎖鏈,細細查看一番,抬手輕輕拂在鎖鏈上,頓時一道道華麗的符文印記從鎖鏈中浮現出來,空中漂浮著一顆顆小小的火星,隨風散去。
他又來到峭壁旁,打量峭壁上的符文,這些符文是神文,而十裡黃沙卻是魔陣,用來煉死真神的,更詭異的是,神文激發催動魔陣,神魔運用極為精妙。
“率性所行,純任自然,便謂之道。所以是神是魔,與我何乾?”
秦牧麵色古井無波,道:“江淼,這是天聖教的教義。你伸出手來。”
江淼伸出手掌,秦牧用朱砂在他掌心中畫了一個符文,與崖壁上的神文幾乎一模一樣,道:“走吧,我們進去。”
江淼不解其意,連忙走進大殿。
大殿中,一尊神龍被重重鎖鏈鎖住肉身,鎖鏈從這尊神龍的體內穿過,將他鎖在這裡。
他無比魁梧,神聖,一身龍氣龍威,讓人仰視。
神龍張開眼睛,向秦牧與江淼看來,突然開口,聲音轟隆隆震動:“我的族人,你終於來了!”
江淼連忙道:“教主,咱們快點解救這位神龍前輩!”
秦牧搖了搖頭,雙眸注視著這尊被鎖住的巨龍,輕聲道:“這位神龍前輩,我有一事不解。你為何被我天聖教的開山祖師鎖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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