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九嶷原本打算去搜刮一些菱形晶體，聽到他這麼說，當即打消這個念頭，笑道：“秦教主，你的神識足夠強大，用這件寶物虛空造物，造出來的土伯實力如何？能否超過你？”
秦牧搖頭，將剛才他虛空造物創造出來的小土伯拎起來，放在掌心，道：“他沒有多少實力。他也沒有魂魄，隻是一個懵懵懂懂的生靈，看起來比較凶而已。”
齊九嶷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小土伯，道：“那麼這種晶石便沒有用處。創造出的生命比你弱小這麼多，連個神通者都不是，而且無魂無魄，不能修煉，要來又有什麼用？”
他的指頭抵著小土伯，這個小東西很是凶殘，抱著他的手指頭便要將他甩起來，怎奈力量太小，根本甩不動，氣得怒吼連連。
秦牧將這個小土伯放下，道：“若是我猜想的不差，史前造物主他們一定是在神識上有著過人之處。他們的神識一定無比強大，思維意識強得驚人。你看，浮雕上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利用晶石來虛空造物，而我修煉了三元神不滅神識才能做到這一點。也即是說，他們每個人都有著不遜於我的神識！”
齊九嶷並未覺得有何不妥，而龍麒麟和煙兒則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秦牧的不滅神識已經強得極為可怕，他在洞悉閆少青這個號稱是天庭神識第一人的淩霄強者的功法之後，便可以製造幻境和夢境，將閆少青困住！
秦牧的神識可能不如閆少青深厚，但他的神識質量要遠勝閆少青。
倘若史前造物主每個人都擁有著不弱於他的神識，該是何等恐怖？
秦牧指著浮雕中的史前造物主，繼續道：“而且更為奇特的是，他們的肉身也比從前大了許多，我想，他們是在用虛空造物來提升自己的肉身。”
龍麒麟不解，問道：“教主，如何用虛空造物來提升自己的肉身？”
“通過這種晶體，用自己強大的神識來改造肉身，不會比創造一個小土伯更難。”
秦牧解釋道：“我們先前在血鏽地帶看到有一個骷髏頭像是星球一般巨大，其肉身肯定比頭顱更大。誰能長到這麼大？這定然是史前造物主用這種晶體改造他們的肉身，才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大。”
他頓了頓，回到先前的那幾幅浮雕前，道：“第一個得到晶體的那個巨人，他的肉身也變得比其他人更高更強壯，說明用造化之術提升肉身是可行的。而且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他們是不死者，甚至可以說是神！”
齊九嶷大皺眉頭。
秦牧麵色凝重，沉聲道：“造化之術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便可以長生不死，肉身永遠也不會消亡。就算你隻是個靈胎境界的小小神通者，隻要你精通造化之術，你也可以像神一樣長生不老，不死不滅！這些史前造物主，隻怕也是一批不死不滅的神祇！”
他對這一點深有感觸，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對於神通者來說，神是元神來到天宮境界的人，長生不死，法力強大，神通廣大。
而對於秦牧這等存在來說，普通神通者對神的定義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首先，境界就是七天尊創造出來的，而且秦牧也參與到確立境界這個過程之中。
龍漢初年，他代替禦天尊傳授眾生成神法，與昊天尊一起確立了從南天門到天庭一共七個神明境界，稱作天宮七境界。
而後，秦牧和虛生花以及延康其他天才人物，更是屢次打破境界壁壘，把神藏七境界化作一個境界。
秦牧更是重開靈胎神藏重塑魂魄。
普通人敬畏境界，在境界的束縛中修煉，亦步亦趨。
而天才開創境界，跳出境界束縛。
他們是境界的開創者。
齊九嶷觀看浮雕上的人物，搖頭道：“他們就算長生不死也沒有什麼，他們隻是肉身強大，對大道神通卻一無所知。而且這種造物手段除了長得壯一點，以及長生不死之外，其實並無多大用處。它創造出的東西太弱了。”
秦牧道：“倘若是無數個史前造物主，同時催動不滅神識，幻想同一件東西呢？”
齊九嶷呆住，突然想起外麵的祭壇，以及祭壇四周的那些屍骨，失聲道：“你的意思是，襲擊我們的那個天公，便是他們虛空造物造化出來的？”
秦牧向前走去，去看其他浮雕，道：“祭壇周圍的屍骨，其實是史前造物主中的祭司，他們聚集其所有人的神識，經過這種晶體的壯大，讓他們的神識可以創造出一個受他們控製的天公。”
齊九嶷晃了晃頭，心中著實震驚震撼，倘若數以萬計的史前造物主同時幻想同一個強大生物，那麼他們的神識聚集在一起創造出的生物該是何其強大？
若是更多的史前造物主聯手呢？
他們創造出的生物豈不是更強？
這種強橫有沒有極限？
突然，齊九嶷哈哈大笑，大聲道：“他們就算能夠虛空造物，造化出一個天公，也比不上真正的天公！真正的天公乃是天道的化身，玄都之主，天下正神之首！”
秦牧站在另一幅浮雕前，道：“你來看這裡。”
齊九嶷向那浮雕看去，浮雕中是一個個額頭帶著晶體的史前造物主們，他們創造出了遠比他們強大的生靈，役使著這些生靈去戰鬥，屠殺其他史前造物主種族。
他還看到一個浮雕，一位史前造物主的首腦站在祭壇之中，手持黃金權杖張開雙臂，仰首向天。
祭壇四周，其他造物主則環繞祭壇，一起祭祀此人，使這位領袖變得更加強大。
這位領袖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甚至誕生出神通！
齊九嶷看得心驚肉跳，聲音沙啞道：“神通不可能是這樣誕生的！神通是古神掌握了天地大道，將天地大道的威力發揮出來就是神通！而我們這些後天生靈的神通，是我們觀摩古神，從古神身上學到天地大道開發出來的！”
秦牧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這座露天殿堂像是一個史前的史詩，記錄著史前的種種事跡。
他們看到史前造物主們製造出牛首人身的怪物，製造出類人的生靈，還有鳥首人身、獸首人身、蛇首人身、人首蛇身的古怪生命。
齊九嶷臉色越來越蒼白，他還看到這些史前造物主創造出鳳凰！
“嘿嘿……”他笑著，卻沒有說話。
浮雕上記載的東西太可怕了，這些史前造物主創造的物種越來越奇怪，有些物種，竟然與古神有著幾分相似！
“他們在模仿古神！”
齊九嶷笑道：“模仿古神創造出的生命，永遠也不可能媲美古神，超越古神！”
秦牧道：“是他們模仿了古神，還是他們創造了古神？”
齊九嶷呆滯，突然怒喝道：“大逆不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秦牧也覺得自己的猜測荒誕不經，失笑一聲，搖了搖頭，繼續瀏覽石刻。
齊九嶷怒不可遏，厲聲道：“你可知道，你說出這話的意思是這些野蠻人創造了天帝，創造了天公、土伯、地母，創造了天地大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秦牧不理會他，繼續前行，浮雕的內容也越來越驚世駭俗。
這些史前造物主形成了幾個大的部落，他們聚集了更多的人，得以擁有更多的祭祀之力。
他們也展開了更為宏大的祭祀場麵，數不清的三眼族人夜以繼日的祭祀，準備創造更為強大的靈體去摧毀敵方，征服敵方。
不過也有一個種族選擇祭祀他們的領袖，讓他們的領袖變得更為強大。
他們的那個領袖肉身變得廣大無比，高居天外，無數巨人圍繞他，額頭的晶體綻放光明，無數道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讓他顯得神聖無比。
而這位領袖的額頭也有一塊晶體，與其他晶體不同，這塊晶體是丹朱色，泛著迷人的光澤，吸收其他巨人的晶體光芒。
秦牧細細打量那個領袖的麵龐，不過他的麵目被晶體散發出的光芒遮蓋，並未刻畫出來。
齊九嶷依舊跟在他的身邊，冷冷道：“他們不過是利用神識來造物，永遠也創造不出真正的神祇。古神是不可能被創造出來，隻可能是天地大道所生！”
秦牧看向另一幅浮雕，浮雕的內容很是有趣。
浮雕上是一個大部落幾乎所有史前造物主聚集在一起，他們集中他們的神識，用他們的思維，打算在虛空創造出一個宏大的世界，遠離現實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想要創造另一個世界，避開現實世界的紛爭，舉族搬遷。
“虛空創造世界！這些史前造物主能成功嗎……等一下，無憂鄉！開皇的無憂鄉是否也是虛空造界？”
秦牧越想越是激動，繼續向前看去，突然怔了怔，隻見前方的石壁上沒有了浮雕。
前方的浮雕都被一股莫大的力量毀去，地上隻剩下一些破碎的石板。
他彎腰查看，這些石板多數都是沒有雕刻的痕跡，應該是被人先抹去了上麵的內容，然而還是不太放心，所以將這些浮雕毀去。
他細細檢查，想要看看是否還有遺漏。
“秦教主，你忘記了最關鍵一點！古神是有魂的，而史前造物主造化出的東西，是沒有靈魂的！剛才的天公沒有魂魄，你創造的這個小土伯也沒有魂魄！”
齊九嶷道：“史前造物主褻瀆古神，模仿古神創造出生命，他們觸動了古神的利益，冒犯古神，用他們創造的畸形生命去戰鬥，罪當萬死！活該被滅族！”
他顯然有些心煩意亂，道心不穩。
以往的齊九嶷從不多話，現在卻跟在秦牧身後絮絮叨叨，看似要說服秦牧，實則是要說服自己。
秦牧適才那一句話著實給他極大的觸動，讓他魂不守舍。
他確實也抓住了關鍵的一點，無論是襲擊他們的天公還是秦牧造化而生的小土伯，都沒有魂魄沒有思維意識。
龍麒麟道：“三弟，這裡的天公隻是史前造物主殘餘的神識構建而成的，並非是全盛時期的狀態。萬一史前他們真的能創造出有思維有靈魂的天公呢？”
齊九嶷呆了呆，顫聲道：“二哥，你也大逆不道……”
秦牧抬頭四下張望，四處尋找。
“找到了！”
他歡呼一聲，快步趕上前去，齊九嶷魂不守舍的跟著他，依舊想要說服他，道：“秦教主，你要知道，你有這種想法都是對古神的褻瀆，你應該懺悔……”
秦牧來到殿堂的中央，抬頭仰望，笑道：“齊兄，你們抬頭看看天上，能看到什麼？”
齊九嶷抬頭向上看去，隻見一顆顆星辰鑲嵌在黑暗的星空中，道：“自然是星空星辰。”
龍麒麟抬頭打量，道：“天上有些星星。”
煙兒目光銳利，笑道：“那些星星是假的，看似離我們很遠，其實並不遠。”
齊九嶷疑惑，道：“這星空與真正的星空並無二致，怎麼會是假……是了！的確是假的！這裡是血鏽地帶，到處都是亂飛的破碎大陸和星球，還有數不清的巨大屍骨，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星空！”
秦牧笑道：“這就是我大師兄魏隨風給我留下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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