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跪在東方玉的麵前，抬起頭來，枯槁長發，許多已經呈灰白色，神色萎靡到了極點，想來這三天或許他都沒睡過。

才十幾歲的少年而已，此刻看起來，似乎老了好幾歲的樣子，身上的氣息灰暗，唯有眼神中還帶著一絲絲的光彩，如同無儘黑夜中的一朵殘燭。

要說起來，田不易才是張小凡名正言順的師父，東方玉隻是記名師父而已，而且田不易教導了他這麼多年，東方玉和他相識，還不到一年，按理說，張小凡應該和田不易更加親近才是，但現在，張小凡卻找到了東方玉，向東方玉求助。

“你先起來吧”，看著張小凡這幅模樣，東方玉也很心酸，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區區三天的時間，就變得形如枯槁，這到底也是自己的弟子啊。

隻是，對於東方玉的話，張小凡不為所動，隻是看著東方玉，顯然，如果東方玉不答應的話，他是不準備起來了。

這倔脾氣，倒是沒變。

看張小凡這倔強的模樣，東方玉心下微歎，也就不再堅持了，開口直接問道：“幫你？你想讓我如何幫你？幫你殺了天音寺的人報仇嗎？”。

“不……”，對於東方玉的這個話，張小凡搖搖頭，道：“師父，天音寺的滅村之仇，我想要親手去報，隻是，我想請師父你幫我，把碧瑤救出來，我，我想離開青雲門了”。

“哦？”，東方玉眉頭一挑，看著張小凡，此刻的他完全看不到以前的朝氣，甚至都看不到以前的木訥，似乎換了個人一樣。

仔細的打量了張小凡一番，若不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火影位麵的忍術，東方玉都要懷疑眼前的張小凡，是不是彆人變身術假扮的了。

“你到了這個地步，還求我去救那個魔教的女子？你莫非愛上她了？還有，無端端的你想著離開青雲門乾嘛？”。

東方玉看著張小凡問道，張小凡的這個決斷，的確是有些出乎東方玉的意料，就因為天音寺的事情，他就要離開青雲門，這似乎和青雲門無關吧？

更主要的是，張小凡可以算是東方玉和青雲門之間鏈接的紐帶，東方玉還想謀劃青雲門中的誅仙劍呢，如果張小凡離開了，即便自己現在是青雲門的客卿，但自己想要謀劃誅仙劍，相對而言還是會麻煩一些的。

“我，隻是碧瑤姑娘畢竟是因為我的連累，才被抓在這青雲門的，我不想彆人因為我而遭難”，張小凡開口答道。

這番道義，倒是讓東方玉暗自點頭欣慰，雖然遭逢這樣的大難，可還有這番心性，確是難得，張小凡的善良，當真是讓人動容。

“至於離開青雲門？”，說到這裡，張小凡的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道：“屠村之仇不共戴天，師父你認為我留在青雲門，會有向天音寺報複的機會嗎？相信不管再過十年，還是百年，我這個想法，青雲門上下都會阻攔我的吧？”。

“那你離開了青雲門，就能向天音寺報仇嗎？要知道天音寺，畢竟是正道三大門派之一呢”，看著張小凡，東方玉繼續問道。

張小凡，無論是要救碧瑤，還是要脫離青雲門，都不能和任何人說，否則，青雲門上下不管是誰，都會竭力的阻攔他，張小凡卻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東方玉，雖然張小凡也不確定他是否會阻攔自己，可在張小凡看來，唯一還有可能會幫助自己的，就隻有東方玉師父了；否則，自己一個人根本救不出碧瑤的。

好在，聽到張小凡說的這個事情，東方玉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而是仔細的盤問。

“我，我不知道……”，離開了青雲門之後，究竟要去哪裡？要怎麼樣才能獲得向天音寺報仇的力量？張小凡的確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留在青雲門，絕對沒可能，至少離開了，自己還有一絲希望。

深深的看了張小凡一眼，東方玉沉默了片刻，最後開口問道：“這件事情，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是的，師父，請你幫我”，張小凡點頭，伏在東方玉的麵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咚咚有聲。

“也罷，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你就進來吧”，東方玉點點頭，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似的，轉身進了修煉小屋，張小凡站起來，跟著東方玉進屋了。

“盤膝坐下，脫去上衣”，東方玉走到重力室，對張小凡說道。

張小凡默不作聲的點點頭，依言脫去上衣，赤著身子，盤膝坐在地上。

東方玉準備好了工具，開始刻畫陣法，一個個玄奧的符文，在東方玉的指尖刻畫出來，很快，張小凡的身上出現了許多漆黑如墨的符文，片刻之後，一個玄奧的陣法，將張小凡的包圍了。

“小凡，我先給你說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攔你，今天我便賜予你報仇的力量，但這個力量，隻能維持十年，十年之後，這股力量便會消散於無形，希望你明白”，東方玉盯著張小凡，開口說道。

“多謝師父！”，張小凡聞言，重重的點頭，神色肅穆。

直接賜予力量給自己？這個聽起來似乎天方夜譚，但從東方玉身上輕易獲得了基因鎖和雷電異能，張小凡對東方玉這個師父，還是很信任的。

“好，那就開始吧”，東方玉點點頭，雙目微凝，一對漆黑的眼瞳，直接變成了腥紅如血的寫輪眼，萬花筒的狀態，東方玉的左眼，四角大風車在這一刻旋轉了起來……

萬花筒寫輪眼，這一雙寫輪眼早就不是宇智波止水的了，而是東方玉自己的基因培育出來的，雖然隻有左眼有瞳力，但是屬於自己的寫輪眼，這寄宿於寫輪眼之中的瞳技，自然也不一樣了。

總的來說，彆天神和天照這兩個能力已經沒有了，這也是為什麼屍兄位麵更換寫輪眼之前，東方玉就把彆天神用掉了的原因。

換上了屬於自己的寫輪眼，東方玉自然是擁有了一個新的瞳技，這個瞳技，在屍兄位麵剛剛獲得這個寫輪眼的時候，東方玉就知道了，可這卻是第一次使用……

隨著東方玉萬花筒寫輪眼的旋轉，東方玉一指點在張小凡的胸口，嘴裡清喝一聲——萬象鏡心眼！

這一刻，張小凡身上，還有他周圍的符咒似乎都活了過來，朝著張小凡的胸口彙聚過去，東方玉的身上，也蒸騰出一股玄奧的光芒，融入了那些符咒之中……

萬象鏡心眼，這是東方玉左眼全新的瞳技，要說起來，這一招很強，但某個程度上而言，卻又不具備戰鬥能力。

這一招的作用，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可以將東方玉身上其中一種能力，完美無瑕的複製到目標體內十年之久，好處也有，那就是這些能力，就像是一顆種子似的，在目標體內成長，十年之後，成長的能力會完全反饋回來。

因為隻是複製，並非是轉移，所以東方玉自己並不會喪失這個複製過去的能力，而且過了十年，還能收獲成果，如此看來，這一招是很強的。

簡單的來說，就像是彆人在替自己修煉，提升能力一般。

但是，這一招也有它最大的缺陷，那就是和彆天神一般，這招需要冷卻十年之久！

現實世界，東方玉不願意暴露超自然的力量，這招東方玉自然是不想再現實中用，而且現實世界培育十年？自己都經曆過上百次位麵穿越了。

但是，在其他的位麵中使用？東方玉就算是不帶著神龍，頂多也隻能待三年，十年之後的事情可真說不準備。

所以，選擇實戰萬象鏡心眼的目標，至少要滿足兩個條件，一就是這個位麵的時間線會超過十年，自己有第二次穿越進來的機會收獲成果，二，自然是目標最好資質高，這樣自己的成果就越大。

誅仙位麵，時間線的確超過了十年，滿足第一個條件，至於第二個條件？雖然張小凡資質不算驚才絕豔，但有易筋經在身，想來十年，他還是能給自己帶來成果的。

當然，更主要的是，看著張小凡這般模樣，身為師父的東方玉也心疼，弟子都在絕境中開口求自己了，自己豈能無動於衷？

張小凡，雙目瞪大很大，布滿了血絲，隨著東方玉的能力和那些玄奧的符咒全部彙聚在胸口，張小凡能夠感覺到無數的訊息，灌注到了自己的腦海中。

不隻是知識，還有使用的技巧和心得，乃至能量，這些所有的所有，都是完美的複製……

片刻之後，東方玉收回自己的手指，張小凡的胸口出現了一顆類似於眼睛的圖案，萬花筒寫輪眼也退回了普通的狀態。

而張小凡，仿佛本能一樣，深刻的明白了東方玉賜予了他什麼樣的力量……

萬象鏡心眼，技巧，隻是和心得經驗也就罷了，就連能量也完美的複製了，可以說這是一種無中生有的能力，如那伊邪納岐一般，強大之處不言而喻，也正因為如此，才要十年之久的冷卻時間吧。

張小凡重重的給東方玉磕了幾個響頭，眼中一滴滴豆大的淚珠滾落：“多謝師父，大恩大德，弟子終生不敢相忘，來世結草銜環，望能報了師父的大恩大德”。

“好了，無需如此，去吧”，看著張小凡的模樣，東方玉揮了揮手說道。

又是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張小凡起身，這才離去。

隻是走出屋門的時候，東方玉想了想，突然開口道：“小凡，若是你沒有什麼好的打算，你或許可以去萬界盟看看”。

張小凡腳下微頓，點點頭，身形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看著張小凡的身形消失，東方玉不由得一聲輕歎。

今夜，青雲山注定無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