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天行道館出來後，秦芊乾脆給自己的朋友袁慧群發了個傳呼，袁慧群和她在市中心步行街前會麵了，然後在她的引領下，領著自己這位好朋友兼軍師走進了外資伊藤洋華堂商場。

她給袁慧群說了因為程燃介紹自己兼職，她因為幫忙彆人感念給她封了個大紅包，而她想給程燃買件禮物作為回報的心思，出於一些隱蔽心思她沒有提及程燃就是天行道館的老板。

她從來沒有給除自己父親以外的男人買過什麼禮物，而且給父親買的多數都是皮帶，衣物，還有知道他尺碼的鞋子一類，現在如果要去給程燃挑東西，她總會覺得怎麼著都有些曖昧，有袁慧群在旁邊，倒好像是個見證，一切光明正大，圖個心安理得。

袁慧群聽到來龍去脈還是驚訝於程燃竟然有天行道館的關係，不過又對自己好朋友趕忙提醒，“你是不是傻啊，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你長得這麼好看，哪個地方兼職找不到，哪怕是天行道館，也求之不得啊！”

秦芊還是推了袁慧群一把，“你還是幫我去挑禮物吧，我覺得CD機差不多，送男生和女生都可以。”

袁慧群瞥了她一眼說你這不是自己已經有主意了嗎，隻是又在接下來秦芊說一會也送她一件衣服作為禮物給收買了。

兩個女生來到商場的索尼專櫃，秦芊問了一台最新款的索尼DE係列的CD隨身聽後，確認了最新的功能後，被服務員領著去收銀台，掏出錢付款填好發票後提著包裝給買了。

袁慧群則是看到三千四百塊錢的標價給震驚了。秦芊家一直有錢她知道，哪怕是前段時間她家的困境也不妨礙袁慧群對她平時大方的印象，但是三千四！

……送給程燃？

秦芊隻好解釋說因為程燃介紹的項目掙了好幾千，所以覺得這樣的謝禮是應該的。

恐怕過年壓歲錢也看不到這麼多的袁慧群這才勉強把驚訝的嘴巴給閉上，點點頭說如果分一半的話，好像的確也應該，說這話的時候都感覺有些不真實感。

接下來秦芊和袁慧群逛街，給自己買了兩套衣服，都不貴，前段時間家裡負債的時候，她就很長時間沒有去逛街了，這對以往每個星期大概都會自己去買一兩件衣服的她來說最開始的確有些不習慣，直到現在她買下了自己看上的，還送了袁慧群一條牛仔褲，讓她高興得拿著褲子原地轉了兩個圈，秦芊提著那隻索尼cd機口袋的手才感覺輕鬆很多，她微笑起來。

說實話，三千多確實有點貴，如果是她自己買就算了，換以往她是不會送男生這麼貴重的禮物的。

但隻有好像以這樣的方式還了程燃這份欠情之後，她才能輕鬆的用剩下的這些錢，才會覺得那些錢來的是那樣名正言順。

……才覺得和程燃之間是平等的。

該死的強迫症。

第二天秦芊把東西帶到了學校裡，隻是原來的包裝口袋外麵還套了一個大口袋，上麵先裝著她一件衣服掩飾，她自然不能在學校裡給程燃，人多眼雜，又是這麼貴重的東西，一旦交予出去還不知道會被人傳成什麼樣子。她就在下課後站在過道這邊，等看到程燃出教室過後，袁慧群才過去叫著程燃，“放學後秦芊讓你去天行道館，她有事跟你說。”

隨後程燃看到袁慧***了差”般朝那頭的秦芊走去，而秦芊朝他瞥來一眼後，走進教室裡麵了。

程燃有些迷糊，什麼事不能直接說？

放了學後程燃背著書包前往天行道館，秦芊還沒有來，他就先去了辦公室，順便看看蔣舟最近的報表，結果在辦公室才發現堆了不少的東西，簡直有點難以下腳，原本還算寬闊十幾個平方的辦公室，現在周邊都堆滿了貨品原材料，隻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往被圍起來的辦公桌。

蔣舟解釋二層樓的生意紅火，對於酒水飲料果汁的消費也很大，恰好今天又是進貨日，原有的庫房堆不下了，這才把辦公室的空間也利用起來。

蔣舟又繼續外麵乾活了，就留程燃單獨在裡麵。

因為老師講課拖堂姍姍來遲的秦芊氣喘籲籲的敲響辦公室的門，程燃過去開門後，提著口袋的秦芊一邊用手扇風一邊往裡麵走解釋，掩飾準備給禮物和幾乎讓程燃等了四十分鐘的尷尬，“對不起對不起等久了吧，我們老師，你知道吧……就是那個教化學的‘蛋頭’，一直在跟我們最後說一道方程式配平的題，弄得晚了半個小時，我直接跑過來的……呃，有沒有水？”

貨堆砌的狹窄空間裡，她和程燃幾乎是隔著一人的間隙進來後，才發現辦公室裡的問題，而且剛才和程燃那近在咫尺的穿錯，她的胸口頂端和程燃外套的上臂處無意識碰了一下，兩人間傳出衣服摩擦的聲音。

其實沒有實質身體的觸碰，本來春天稍寒，她穿著毛衣，程燃是一件安踏的滌綸運動服，外表麵屬於那種一摸就是沙沙聲的纖維麵料。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程燃稍微怔了一下。

而秦芊則是心口突然劇跳，這個時候才發現原本寬敞的辦公室內的局促，為了掩飾突如其來的氣氛她借口前往辦公桌那裡找水，結果隻有蔣舟的水杯。

秦芊耳根子都紅透了，這一刹那已經腦補了無數她在學校外租書店或者每個星期都會在她們耍得好的女生之間傳閱的那些“愛情小說”，其實各種刺骨大膽描寫，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故事，其實這種故事模式在秦芊看來最早源自於名著《飄》，白瑞德那種骨灰級鑽石王老五對女主角斯佳麗的各種不離不棄，但秦芊還是對這類小說看得不亦說乎，麵紅耳赤的看各種描寫小細節。

而眼下好像忽然之間，猛地就要出現小說裡女主角被堵得毫無退路霸王硬上弓的狗血劇情了？

而且更彆提秦芊今天還穿著束腰高領修身毛衣，有件單薄外套，不為了掩飾口袋裡的隨身聽塞口袋外麵了嘛，就這樣離開學校的時候還有人問她拿個口袋裝外套不穿乾什麼呢。

秦芊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但這一刻她卻是想到的前男友郭軼從來不放過尋找機會對她的動手動腳，而且郭軼還很篤定的說過男生都這樣，血氣方剛又麵對喜歡的女生誰忍得住。

而在秦芊看來，眼下不光是血氣方剛，還在得天獨厚的一線天環境，孤男寡女，最沒有底氣的是她對程燃的虧欠。如果這個時候程燃要做什麼，她對郭軼的時候還能強硬，但對程燃她的強硬又在哪個限度呢？

這個時候偏偏程燃從通道那邊走了過來，每一個步點都踩得她此刻心速遽動，程燃聲音傳來，“什麼事啊？”

她現在整個人都慌到一定程度了，“我給你買了東西，我，我拿給你……”

“為什麼給我買東西？”

“蔣舟，給了我紅包，說是你給的……我隻拿自己應得的，這應得的不要那麼多……你，彆過來了。”她感覺臉燒得頭腦發脹。應該是空間狹窄缺氧的後遺症。

程燃儼然看到了她手上提的口袋，但聽到她整個人惶然的最後那句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險些沒笑出聲來，這妮子是小說看多了，以為有壁咚戲上演了嗎？程燃生出幾分惡作劇的心情，“嘿嘿”笑著繼續向前，“我給你那麼多，不是要讓你還我的。你不懂什麼意思嗎？”

秦芊腦袋嗡得一聲，她現在簡直是百感交集，忽然覺得才脫離了郭軼，好像又落入了一個更大的蜘蛛網，程燃居然是這種人！？

羞惱，憤怒，尷尬，難堪各種心情湧上腦門，程燃卻一步不停，步步進逼，秦芊身背撞到了東西，她知道是後麵的辦公桌，她萬念俱灰，已經退無可退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段在他麵前一覽無餘，要按照小說的走向，下一刻就是自己會被狂風暴雨傾覆了。

哀莫大於心死的秦芊眼底已經泛出水花，心中有被背叛的搐痛，原來他幫助自己是為了這麼齷齪的理由！

她猛咬貝齒，喊出聲來，“我沒有欠你什麼！我不欠你啊！程燃，彆讓我恨你……”

喊完後她就閉上眼睛，因為感覺下一刻眼淚就要止不住洶洶直淌了，她會咬牙承受這份屈辱，但接下來隻會對他有無窮儘的恨意！

結果本來已經做好準備的秦芊等了半天沒有等來預料中的遭遇，而是手一空，程燃已經摘下了她的袋子，拿出了裡麵的東西，她睜開眼看到程燃早已經轉過身去，打開了辦公室門，背著她揮了揮手上的禮物，“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小花開放，世界也會因此增其芬芳。”

“不要小看自己了。給你的，是你應得的……你我當然互無虧欠。”

……

秦芊走出天行道館來，程燃已杳然無蹤，她莫名其妙哭了一場，隻是不難過，反倒紅著眼笑起來，說不上什麼心情，隻是覺得有些亂糟糟的。但至少把東西給程燃了，從心底來說，她的確不欠他了。儘管程燃最後那番話才是弄哭她的原因。

整理了心情回到家以後，對父母笑臉相迎，卻發現今天的自己父親秦宋元高興極了，道，“怎麼才回來啦，我和你媽都等你好久了！今天我們出去吃！一家人好久沒在外麵吃飯了！”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明顯自己母親換上了好看衣服化了妝，綻放笑顏道，“你爸廠子的新升級流水線落實了！值得慶祝！”

秦芊也心情極好起來，早聽說了自己父親工廠在引入資金後會進行換代升級，淘汰落後產能，這會讓他們家廠子水漲船高一截，家庭的美好前景，讓秦芊又感覺到了曾經的親情和溫情降臨這個小小的家庭。

這個時候她看到了父親放在桌子邊上的生產線落地資料，對於以往這些家裡是不會跟她說的，她也不關心。這個時候趁著父親打領帶抽空看了一眼。

上麵是，《關於伏龍公司對鴻翰模具儀器工廠引進精密生產線的相關事項注意細則》。

秦芊摩挲撫弄紙卷的手指停住了。

伏龍……

怎麼……這麼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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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是當然會再有一更的。

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