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留言……流氓流氓,真是一群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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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評議會上的內容傳出來,天行社被學校一堆大佬拿捏。科大雖然說是副部級高校,但所謂副部級高校,指的是擔任校長和書記的職務是副部級,除此之外,無論是清華北大,科大,亦或者其他的985、211,乃至所有本科類大學,其實都是廳局級的行政架構。
即便是廳局級,一群職務是副廳和正處,不過人脈和學術影響深不可測的大佬們把天行社這麼一個學生社團擺上台麵,你可以說它是何等牛逼,竟然進入了大佬的討論視野,也可以說其實相當可憐。等同於被擺在棋盤上的棋子,稍微一點波蕩,可能就像是小舢板置於海上風暴。
實在是天行社最近引發的事情太多,槍打出頭鳥。
學校發布天行社未經批準進行商業行為的通告,接下來是暫停活動,學校財務部門進駐審計,監管。
天行社頓時風雨飄搖,當初大一學生成立社團,興許聽上去有些玩鬨,讓人懷疑,不過學校裡也就當個隱隱傳聞的事情來聽,大部分人其實不感興趣。
接下來,天行社招攬了很多人,麵試,聽說選上了真給發補助,其實也就是工資的另類表述方式,發工資的社團,那當然確實有點意思,甚至有人趨之若鶩。後麵在校研究生也來,有什麼辦法……研究僧也缺錢啊。
隨後舉辦集成電路設計大賽,獎金那叫一個豐厚,動輒一萬的大賽分項獎金讓科大曆來學生活動相形見絀。也讓人感受到這個社團怎麼說呢……有種高級感。
接著就是更為誇張的秦西榛南州音樂會宣傳,主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得到的讚助頗豐,無數人心裡揣測著,社團負責人恐怕要肥得流油了。
這種行為確實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也足夠成為讓科大高層看不慣的理由。
接著就是雷霆落下。
“他們還是搞得太大了,想一下就知道了,平時包容是包容,但如果乾擾到學校的正常秩序,那就危險了,還以為學校的管理機器是紙糊的吧……”
“學校介入監管,如果他們私下進行商業組織經營的行為被查出什麼問題,可能負責人都要被開除吧?”
“很難說……總之學生啊,還是埋頭學習得好,所以搞什麼這些東西,結果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學生中很多人會這樣議論,也讓很多人在看似寬鬆自由散漫的大學生活中反應過來,感受到一種“你看似自由,實際上隻是鹹魚螻蟻,還沒有接觸到真正世界”的壓迫感。
看似大學是距離殘酷社會的最後一道緩衝線,一艘避免直接栽落海洋的大船,但那也意味著當你觸動到這艘大船規則的時候,最後的避風港,也會變成風窟窿屋。
科大也並不那麼溫情脈脈,跟不上學業承受不了壓力主動退學的,延期的,每年都有高達15%的學生無法正常畢業,你在校內的表現會形成檔案記錄,如果想要一份人人羨慕的好工作和好去處,在敲門磚上就不能有汙點,否則就意味著前半生費儘力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最後拚了個好大學的那點優勢,會因為一個差錯將你的人生起點又刷向下遊。
科大圖書館為什麼淩晨一點還人滿為患,那就是很多人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誰也不放鬆的埋頭搏殺,因為很多人清楚知道,自己所在的坐標要麼已經成為彆人眼裡誌在必得的囊中之物,要麼就是在那些獨占鼇頭一覽眾山小目光中的“眾山”之一。
不甘心!
也有人找上天行社,麵對負責管理後勤的王新博老郭,是兩個大三的,一個因為技術上麵很強加入的,另一個算是在初創階段加入的,“……總之,想來想去社團還是不適合我們,還是決定退會。”
老郭道,“行吧,你們打過招呼就行了,全憑自願,尊重你們的選擇。”
那個初創時入會的則有些遲疑道,“是這樣的,我馬上在評優的關鍵時期,現在想穩一穩。就是你們那個會員名單留底上麵,麻煩能不能把我去掉……”
那人說的很小心,又補充道,“你們跟程燃說一下,我這可不是不夠哥們兒,實在是現在確實手頭上有這麼個事情,家裡麵都盯著的,要是我沒評上,家裡能把我念死……”
“理解理解,我這就劃去。”老郭在一堆資料裡找出冊子,把會員名單上的兩人用筆給劃去了。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看校方這架勢,擔心牽連到自己的。
但也怪不得他們,現在外麵人提到協會被通報,就談論這事的學生都感覺到強硬的鐵腕的氣息,更何況正遭到科大審查的天行社,科大管理條例規定社團確實有接受學校監督財務的必要,但這一條,科大大概硬性執行過的情況也不多。天行社算是為數不多讓校方介入的例子。
等人走了,老郭對王新博道,“學校無非是想看我們給企業做項目的合同和各方麵財務有沒有問題,這些上麵我敢保證不會出紕漏,程燃一看就是懂這些運作的,應該是家裡就是有這些公司管理的背景,而且他怎麼可能動這些錢,應該是查不出問題的。”
王新博點頭,“就是怕這件事影響大了,以後我們處處受到鉗製,這社團也就開不下去了,哎……大家搞起來,都投入了心血,不容易啊……”
兩個人看著會員冊上被劃去的那些名字,王新博歎了一口氣,憂鬱了,“昨夜西風凋碧樹啊……”
……
聶川給程燃打電話,科大的財務部門和負責監管的老師現在正在他們的上機室裡,檢查天行社相關的商業外包條目,聶川是借口上廁所,找到個偏僻處打給程燃。
“老四把三號項目說出來了,那邊單獨隔離詢問……”
程燃道,“我說過,沒有關係,科大要看什麼,都拿給他們看。”
“我是覺得憑什麼,除了財務要來核查我們賬目的,負責監管查閱我們項目技術信息的,是陳越派來的人,一個叫駱華,另一個叫張鑫俞,我哥就是被他出賣的,陳越得到消息後提前把我哥的辦公室所有東西以保密審查的借口給封存拿走了,連我哥自己的一些研究資料也拿不出來。今天他們拿著我們的模擬設計就在不停盤問,陳越是衝著我來的……我哥離開了他那邊,他想動我哥,連帶著我也成了目標。”
程燃揉了揉太陽穴,黃培牽頭對他們發難,陳越卻趁機插了進來。看來他之前無論如何威脅聶雲,都認定了這聶家兄弟兩人逃不出他的手心,所以可以把他們呼來喚去,可以發配他們坐冷板凳,但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聶雲真的敢背棄他,直接不顧自己前途,甚至不要研究貢獻成果的離開他的實驗室。
所以此時他對聶雲是相當的震怒,但肯定也怕掌握了些什麼端倪的聶雲出去亂說話。
他以保密為由封鎖了他在國芯實驗室的所有個人資料,肯定也是在查聶雲,而聶雲的弟弟加入的天行社也順帶成為了他的打擊對象。
現在如果查出些問題,能有把柄控製住聶家兄弟二人當然更好。就算沒有實際上的問題,陳越在科大的能量,他要拿捏兄弟二人,也有很多辦法後續有來。
看來陳越應該是認為聶川撐起了天行社的商業經營行為,大有可能用到他們國芯項目的一些相關研究資料,國芯就是他手上一個無往不利的大棒,但凡聶川用到了相關的,哪怕是外圍的一些有相似性的資料,他都可以以泄密和違法違紀的指控針對聶川,並進一步拿下聶雲。
以陳越現在的聲望,要打擊曾經在他手底下乾活的聶家兄弟這樣毫無背景的研究員和學生,太容易了。
這人真的是很狠。
他沒法阻止聶雲的離開,但是用一個理由把聶雲釘死不得翻身,把對方的前途封死了,聶雲發不出任何聲音來,才算除掉他的心頭一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