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瑜和竇明正值新婚燕爾,聞言不由得猶豫起來,而他的猶豫落在竇明的眼裡,頓時覺得無限的委屈。
難怪母親說這男人寵不得,自己全心全意地對他,把舅舅和舅母都得罪了,他不僅沒有一句心疼人的話,還一不如意就還衝著自己發脾氣……自己這是為誰做嫁衣!
念頭一閃,竇明忍不住撲撲地落起眼淚:“我這是為了誰?天天往舅舅家跑,聽舅母的那些閒言碎語……我外祖父都是六十幾歲的人了,可為了你這個外孫女婿,還低頭求人……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魏廷瑜愕然:“你說什麼呢?你這些日子每天都往柳葉巷胡同,不是說去看你母親嗎?怎麼就扯到我頭上來了!”
因為自己這個被嶽父送回了娘家的嶽母,自己沒有少受姐姐的白眼,連帶著他也有點怨氣。
你說你一個扶正的填房,不好好相夫教子,整出那麼多的事乾什麼?
姐夫不討景國公夫人的喜歡,姐姐這個做媳婦的日子就更加艱難,如今能站穩腳步,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現在卻因為自己的嶽母被人抓住了把柄,不時被妯娌姻親們譏諷兩句,如果嶽母還在靜安寺胡同還好說,偏偏卻住進了柳葉巷胡同,以至於姐姐說話底氣不足,常常隻能裝聾作啞或是笑嗬嗬地聽著,怎不讓姐姐煩火!
“嶽父什麼時候把你母親接回去啊?”魏廷瑜有些不悅地道,“少年夫妻老來伴,嶽父和你母親不能總這樣各過各的吧?你還是想辦法勸勸你母親,給嶽父認個錯,自己回靜安寺胡同算了。何必這樣僵峙著,鬨得大家臉都不好看!”
“什麼你母親,你母親,我母親難道不是你的嶽母!”竇明一聽,氣得心角一抽一抽的,“是不是你姐姐又在你麵前說了什麼?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就看不得我們過得好?這世上有她這樣做姑姐的嗎?”
“你說話就說話,把我姐姐扯進來做什麼?”魏廷瑜額角青筋直冒,想到前幾天母親藏在屋裡悄悄地哭,說著什麼“彆人娘家的兄弟媳婦,就算是落魄,也想著法子給出了嫁的姑奶奶臉上貼金,隻有我們家,吃了喝了她的,還要給她氣受”的話,他心裡的火就噌噌地往上直冒,“我姐姐怎麼了?我姐姐待難道還不好?有什麼好東西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定要送一半過來。雖然貴為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每隔幾天就會回娘家親自服侍母親洗頭洗澡……她是出了嫁的姑娘,你可是娶進門的媳婦,她在乾這些事的時候,你在乾什麼?”
這話一說,就說到了孝道上去了。竇明若是示弱,這不孝的帽子她就是戴定了。
她不由冷笑:“是我不服侍婆婆,還是你姐姐挑三揀四地有意刁難我!一會兒說我手太重,抓斷了婆婆的頭發,一會兒說我放多了澡豆,弄得屋子裡全是水……我是新進門的媳婦,不會,她難道不能教我?卻偏偏當著婆婆的麵說我如何的笨手笨腳,難道這也怪我!魏廷瑜,你說話要講良心!”
在魏廷瑜的心裡,竇明是個甜姐兒,他從來都不知道竇明如此的尖牙利嘴。
兩人吵了起來。
自有機敏的小丫鬟報給到田氏那裡。
田氏氣得直跺家,直嚷著“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哭著要去尋老濟寧侯。
旁邊服侍的丫鬟婆子嚇得去找魏廷瑜,魏廷瑜正和竇明吵得不可開交,丫鬟婆子都不敢上前,隻好去請魏廷珍。
十一月六日是景國公夫人的生辰,幾個媳婦為了討好她,正湊在她跟前商量著過壽的事,魏廷珍自然不敢走開,但心中卻暗暗焦急。張家二太太是個典型的石家有,特彆會來意,見魏廷瑜進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悄悄使了個眼色給自己貼身的丫鬟,不一會就知道濟寧侯府來人來找過魏廷瑜,她趁著魏廷珍去給景國公夫人拿器皿賬冊的時候掩了嘴笑:“大嫂這一去,沒有半個時辰回不來,我們不如打幾局葉子牌混混時間。”
景國公夫人眼裡哪容得下沙子,明明知道這是二兒媳給大兒媳上眼藥,可二兒媳也不是那隻知道咋呼的人,一眼瞪過去,立刻有婆子上前稟了景國公夫人,說有濟寧侯府的人來找大太太。
景國公夫人那個氣。
大兒媳,那是主持景國公府中饋的人,是張家的宗婦,事事都要顧著娘家,那張家算什麼?這豈不是養了隻吃裡扒外的碩鼠?
景國公夫人把魏廷珍捧給她的賬冊原封不動地全甩在了魏廷珍的臉上,打得她懵懵懂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心裡卻明鏡似的,知道不是二妯娌就是三妯娌又在婆婆麵前給她上眼藥了。
她心裡恨得滴血,臉上卻不敢透露半分,低頭垂目地任著婆婆訓斥。
景國公夫人罵累了,氣也出了,心裡更是失望否,揮手讓魏廷珍退了下去,留了三兒媳婦在身邊說貼己話。
魏廷珍隻能把這筆賬記下。
二太太身邊服侍的不免勸二太太:“你又何必?這景國公府遲早是世子夫人的。”
“難我現在討好她,她就會待我另眼相待不成?”二太太不以為然地吹了吹被鳳仙花汁染成桔色的指甲,“我最終還是要靠娘家,她高不高興,與我何乾?”
二太太身邊服侍的一想,也是這個理,遂不再勸二太太,和二太太商量起景國公夫人生辰,怎麼讓長興侯府給二太太長臉的事來。
魏廷珍知道婆婆一時半會不會見她,,跟丈夫說了一聲,不聲不響地回了濟寧侯府。
田氏氣得躺在了床上,魏廷瑜正在床邊侍疾。
魏廷珍一見就火大,厲聲問魏廷珍:“竇明呢?”
魏廷瑜頭也沒抬,嗡聲嗡氣地道:“我沒讓她進來!”
魏廷珍恨不得打他一巴掌,吩咐丫鬟:“去,把夫人叫進來!”
丫鬟應聲而去,很快就領了竇明進來。
竇明一把就抱住了魏廷珍。
魏廷珍猝不及防,有片刻的呆滯。
竇明已趴在魏廷珍的肩頭哭了起來:“姐姐,這件事您可得為我做主啊!我這些天來每日往舅舅家跑,就是求外祖父給侯爺謀個差事,我外祖父求了這個求那個,舅舅送了東西還請吃飯,好不容易幫侯爺謀了個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使的差事,我高高興興地回來給侯爺報喜,誰知道侯爺卻不在屋裡。侯爺回來,我不過問了他一句去了哪裡,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連帶著把我娘家的母親都罵了……姐姐,您也是做姑奶奶的人,您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弟弟是什麼性子,她還不知道?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就責罵竇明?定是那竇明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惹得弟弟不高興,弟弟這才口不擇言的。這個竇明,真真可恨,竟然欺負她弟弟老實,不會說話,倒打一耙。可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是怎麼一回事呢?她可從來沒聽弟弟說起。
想到這裡,魏廷珍不由錯愕地望向了魏廷瑜。
剛才吵架的時候,竇明可沒有說什麼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使的事?可當著姐姐的麵,她卻斷章取義,說是自己的不是。
她到底要乾什麼?
魏廷瑜不虞道:“我怎麼知道?你去問她去!”
竇明忙道:“我外祖求了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孔林孔岱山幫助,給侯爺謀了個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使的差事!”她眉宇閃過一絲得意。
魏廷珍啞然。
倒是田氏,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明姐兒,你說什麼?你外祖父家給佩瑾謀了個副指揮使的差事?這可是真的?”語詞間有著掩飾不住的驚喜。
“這麼大的事,媳婦怎麼會騙您老人家。”竇明上前扶了田氏,“公文已經拿到了手裡,明個兒侯爺就可以去上任了。”說著,高聲喊著“珠兒”:“把侯爺的任命書拿進來!”
珠兒立刻捧了個錦盒進來。
魏廷珍一看就知道竇明早有預謀,可事已至此,就算竇明在和她玩心眼,為了弟弟的前程,她也隻能忍下了。
她想了想,坐到了母親身邊,和田氏一起看起魏廷瑜的任命書來。
“真是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使!”田氏有些哽咽。
兒子的前程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沒想到被媳婦解決了,當初和竇家聯姻,真是做對了。
田氏望著竇明,目光變得很慈祥。
竇明心裡更得意了,柔聲對婆婆道:“你可不知道,這任命書按理應由侯爺親自去吏部領取的,可吏部的人一聽說是竇家的女婿,立馬就給我們辦了。等侯爺上了任,可得記得去謝謝人家,也和吏部的人照個麵,以後有什麼事,吏部那邊也能說上話。”
田氏不住地點頭,對魏廷瑜道:“這件事你可彆忘了。”
這樣就得了個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的差事,魏廷瑜還有些不敢相信,茫然地應了聲“是”,朝魏廷珍望去。
魏廷珍微微頷首。
魏廷瑜這才相信是真的。
他不禁長籲了口氣,就聽見竇明嬌笑道:“我小舅母一直想為她的外甥龐寄修謀個差事,本來都已經說話了,因為我求了過去,外祖母就讓我大舅先把侯爺的事辦了。為這件事,我小舅母有些不高興,明天侯爺和我去趟柳葉巷胡同吧,怎麼也要給我外祖母磕個頭才是。”
“應該,應該!”田氏笑吟吟地道。
魏廷瑜也覺得應該。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口濁氣堵在胸口,既然讓他沒辦法對王家的人感恩圖報,也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魏廷珍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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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做保守治療,用中藥,然後每天喝若乾水,跳繩,或許是這幾年一直坐著寫文,身體很虛,根本沒辦法完成要求,每天就是很累,寫幾百個字就要休息一會……希望能早點恢複,還欠著債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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