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大人果然是一條好漢子。”楚陽讚歎的道,隨即口風一轉,殷切的道:“陳大人,不過這天機處可要慎重,無論什麼消息,務須砸實,我要的,是十成的把握!我才能安排烈血的弟兄們前去執行;萬一若是……天機處的責任可不小哇。陳大人,這等於是補天閣所有人的性命,都交在了你的手上,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陳雨桐為之氣結。
這貨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居然還是在奪權!十成把握?這樣的事情,誰能有十成把握?不要說是深入敵後刺殺敵人大將,就算是娶了個媳婦還有可能晚上不舉呢……
“一旦有什麼消息,本大隊長自然會立即與楚禦座商議,然後我們細細的分析利弊,與楚禦座一起,製造出完美的計劃才好。”陳雨桐忍氣吞聲的道:“屆時,還望楚禦座於百忙之中抽些時間,為了兄弟們的安全,過問天機處的情報事宜。”
陳雨桐本來就已經從副閣主的位置上掉了下來,這句話一說,等於是將情報頭兒的身份也拱手讓人;等於隻是一個情報收集的機器了,沒有了半點決策能力。
“這……”楚陽一副為難的臉色,道:“陳大人何必如此,我也就是這樣一說,沒有彆的意思,再說我主管鐵血和總攬全局,已經是很忙,恐怕未必會有時間……”
“還望禦座以大局為重!為兄弟們多多著想!”陳雨桐肚子裡在狂罵這貨無恥。分明是你逼著我讓權!現在居然還要假惺惺的推三阻四……
“唉……”楚陽慨然一歎,勉為其難的道:“既然如此……罷了罷了!本座就拚了這把老骨頭吧。”
下麵數人一起狂撇嘴。
“下麵宣布一下,三個大隊的人選劃分。”楚陽在不動聲色之間,就乾掉了兩位閣主,讓他們去做大隊長,權力完全集中在他自己手裡,也是心中暗爽。
但接下來,楚陽隨口而出的分派,卻像是已經跟這些人相處了數十年那樣的熟悉。那一個人擅長什麼,那一個人不擅長什麼,那個人在這三個大隊之中的那一隊才能發揮最大的功能,無一不是井井有條。
每一個人,都到了最適合他的崗位上!三隊人馬在大廳中一分開站立,頓時涇渭分明,職責明確。可以想象,這樣的分工,比原來吃大鍋飯的時候所有人都擠在一起要提升多少的戰鬥力!
成子昂和陳雨桐心中本來頗有微詞,但看了這樣的分派之後,也不禁心服口服。在不動聲色之下,楚陽完成了自己對補天閣的掌控!
楚陽看著天機,心中卻在想,不知道顧獨行那裡,弄得如何了?
太子府內。
鐵補天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人:“再等一等。”
對麵,坐著兩個華服官員,正一臉的焦急。他們倆都是為了顧獨行占據流翠湖那件事而來,畢竟,顧獨行拿著雞毛當令箭,抬出太子的名頭,他們也不敢造次,隻好前來請示。
哪知道從下午來到這裡,現在已經將近深夜,鐵補天的態度曖昧至極,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就一直說著這一句話: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已經等了十幾次‘再等一等’,卻又不讓兩人走,就這麼留在這裡,每次兩人請求回去的時候,太子殿下也隻是這一句話:再等一等。
兩人心中早已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終於,門外傳報:“稟太子,成大人求見!”
“請進偏殿。”
說著,鐵補天緩緩起身,道:“兩位稍等一下。孤去去就來。”
兩個官員急忙點頭,陪笑道:“太子有事,儘管請便。”
鐵補天點點頭,走了出去。
偏殿。
成子昂大踏步走了進來,向鐵補天行禮之後,欲言又止。
“如何?”鐵補天靜靜的問道。
“……太子有識人之明!”成子昂期期艾艾了半晌,才終於擠出來一句話:“現在的補天閣,已經是他一個人的天下!”
“哦?他顯露了武力震懾?”
“不是,他從中揪出來了九個內奸!當場處決,並快刀斬亂麻,當場奪了我和陳雨桐的權力,自始至終,就隻是以一個文弱書生的麵目。”成子昂歎了口氣,臉有愧色。
“哦?”鐵補天有些震驚的抬起頭,喃喃地道:“這麼快?”
“是。而且下麵的兄弟們對他都是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鐵補天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他也相信,楚陽必然是可以獲得補天閣的掌控權的。但卻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而且,竟然沒有展現武力就達到了這樣的效果。
這讓他對楚陽的能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沉思了一會,道:“你去吧。”
看著成子昂走出去,鐵補天仰起臉來,靜靜沉思,喃喃道:“既然他有這樣的能力,那麼,就將流翠湖給他……又有何妨?須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楚陽先跟鐵補天約定的是,流翠湖,而且隻要一部分。但是現在顧獨行卻將流翠湖全麵占據了,與事先的約定差了十萬八千裡……
但雖然超出預料,鐵補天還是給了;他的等待,隻是等待楚陽對補天閣的掌控能不能做到……僅此而已。
沒有能力不能掌控,那麼,什麼都不會給。但現在既然楚陽有這樣的能力,那麼,哪怕楚陽張口要全世界,隻要鐵補天能給得起,就一定會給!
…………
大廳中的兩個官員以眼神互相交流著,都是預感到了不妙。似乎這個流翠湖太子真的說過話?但……若是真的,太子隻需一句話,就能將這件事壓下,這麼拖著做什麼?
“兩位大人久等了。”鐵補天緩步走了過來,微笑道:“瑣事纏身,身不由主。兩位大人見諒。”
兩人忙連說不敢。
“恩,剛才說的流翠湖一事,是吧?”鐵補天揉了揉眉心,苦惱地道:“我的記性有些不大好。”
“是,流翠湖那件事,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指示?”
“聽說……那個人的態度竟然很惡劣?”鐵補天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問道。
“太子殿下,那個青年實在是太不講理!他竟然將整個流翠湖全部圈禁,成為個人所有,而且,還對外說是太子的意思;這件事,鬨起的民憤極大。若是不及早遏製,恐怕會在京城引起大風潮。”鐵補天麵前說話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鐵補天不悅的口氣和表情,似乎給了他某種暗示,以為鐵補天對那家夥不滿,忍不住膽氣一壯。
“民憤極大?引起大風潮?”鐵補天嘴角一翹,露出一個有些嘲諷意味的微笑,道:“王大人,您身為當朝大學士,在孤年幼時,也曾蒙您教學,受益匪淺。但這民憤極大這幾個字,您在此時說出來,卻讓孤大失所望。”
王大人頓時呆住,道:“太子所言,下官不解其意。”心道難道我猜錯了?
“早在五年前,這流翠湖,便是你家的產業!”鐵補天用一種溫和地讓人能睡著的聲音,輕輕地道:“王大人,你的侄子王寶平當年協助右相之子,霸占流翠湖。後來,右相被王叔金殿所殺,家產抄沒;而那時候,負責去炒家的,就是王大人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