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法禪宗的眾僧又驚又怒,紛紛起身,準備追殺江南,卻在此時,突然隻聽法禪宗深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不必追了!”
“掌教!”眾僧連忙停下,紛紛回身合什。
行雲大禪師出現,手拄禪杖,身披袈裟,麵色威嚴道:“他與我徒兒公平一戰,法天之死乃是命中注定,怨不得旁人,你們當著百曉樓的人的麵去追殺他,把我法禪宗的臉麵放在何處?還嫌不夠丟人?”
眾僧露出慚愧之色。
法相和尚連忙上前,急切道:“師尊,不能不追!法天師弟身上有一卷竹簡,是太皇的手書,靳東流師兄借給法天師弟,助他突破修成神府。如今這竹簡落在江南之手,若是拿不回來,我法禪宗如何向靳師兄交代?”
行雲大禪師臉色一僵,禪杖重重一頓,喝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追!”
眾僧領命,呼嘯飛起,漫天佛光衝霄,照耀方圓上千裡地,向江南離去的方向追殺而去。
隻不過他們稍稍停留了片刻,想要再追上江南,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江南的千翼神舟雖然不能說是當世最快的法寶,但在道台之寶神府之寶中,卻可以稱得上出類拔萃,速度之快,甚至連萬龍巢的獄神舟要追上它也需要花費一段時間。
金剛法禪宗的宗主峰上,慈航大殿下,行雲大禪師麵色古井無波,禪杖抖動。錫環嘩啦啦作響,低聲道:“太皇將要成神,無人能擋,他成神之後,靳東流便是太玄的下任掌教至尊,若是他借與我法禪宗的太皇手書被人奪走,將來靳東流成為掌教肯定不會給我法禪宗好臉色……”
他手中的禪杖突然飛起,咚的一聲,禪杖的另一端插入虛空之中。
江南此刻已經來到數萬裡之外,突然隻覺一股強烈的危險湧上心頭。心中警覺,正欲加速催動千翼神舟,卻見一股浩瀚的威壓襲來,將千翼神舟當場定住!
這股威壓浩浩蕩蕩,無可匹敵,即便是他的修為無比渾厚,也無法抵擋,所有法力都被釘死在體內!
不僅是他,還有他眉心之中神鷲妖王、戰陣巨獸也被定住。這股威壓傳達到他的眉心紫府之中,定住一切。他的血液都無法運行,凝固在血管之中!
“掌教至尊級的人物出手?”
江南艱難萬分,試圖抬起頭來,哪知他的脖子仿佛被固定在那裡,彆說抬頭,就算動一動都沒有任何可能!
“太陽神化身!”
江南奮力催動自己的第一化身,隻見魔獄上空的六道天輪中太陽神化身展翅飛出眉心,隨即也被釘在當場,無法動彈分毫!
千翼神舟上空。虛空突然裂開,隻見虛空裂開之處,一個巨大的禪杖從中探出,九道錫環嘩啦啦作響,每一道錫環都有方圓數十裡大小,罩在虛空之上,平平鋪開。組成一個大圓,占地數百裡!
正是這些錫環,散發出的威壓將他壓製,讓他毫無反抗之力!
江南心中不由絕望。他與法天動手,是平輩交鋒,爭鬥分出生死勝負是常有的事,長輩們很少插手,即便是龍虎宗的掌教三弟子鐘嶽被他所殺,龍虎宗也是放任他離去,直到出了龍虎宗的地界範圍,這才派來執法長老追殺,而且還不敢暴露龍虎宗的身份。
這點臉麵,龍虎宗還是要的。
但是讓江南沒有想到的是,金剛法禪宗竟然連這點臉麵都不要!
法禪宗的數百大和尚老和尚追殺江南也就罷了,沒想到連行雲大禪師這位掌教至尊,居然也撕破臉皮向他出手!
這一杖下來,勢必會將他打得渣滓都不剩下半點!
“嘻嘻,欺負我徒弟,行雲,你好不要臉……”
虛空寂寂,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接著漫天火光衝天而起,一輪烈日飛來,烈日之中是一頭翼展百裡的三足金烏,三隻爪子向下探去,抓起禪杖便振翅飛去。
一聲怒喝傳來,隻聽漫天都是佛音,仿佛有無數大佛在齊聲怒喝,接著一隻大手遍布金色,有如佛陀之手,探出虛空,向三足金烏抓去,打算連人帶鳥一起擒拿。
卻在此時,又有一隻纖纖玉手探出,與這隻佛陀金手對了一掌,隨即五指彈動,隻見一道道劍氣破空,劍氣煌煌百裡,嗤嗤嗤射在佛陀金手之上,將那隻佛陀金手切得幾乎五指都被切斷。
佛陀金手下麵,突然出現五座大木桶,每一座木桶都有百丈方圓,去接佛手五指流出的金血。
那隻佛手五道傷口飛速愈合,顯露出極強的肉身造詣,五指聚攏化作拳頭轟擊而來,與那隻纖纖玉手碰撞之後,隨即三指叉開,化作一印罩落,將那隻玉手擊退。
不料這隻玉手剛剛退去,隨即虛空震動,一下子竄出十二條手臂,齊齊抓住那隻佛陀金手,用力一撕,將這隻佛陀金手生生從手臂上扯了下來。
半空中傳來一聲痛呼,佛陀斷臂縮了回去。
那十二條手臂抓起接滿金色的木桶,拎著水桶也縮回虛空,遠處傳來一聲三足金烏的戾嘯聲,那頭金烏搶走禪杖,眨眼間便飛個無影無蹤!
“洛花音!”
慈航大殿下,行雲大禪師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手臂從虛空中縮了回來,隻見他的手腕已經斷掉,金血淋漓,冷哼一聲:“不愧是女魔頭,不講規矩!”
他與洛花音鬥法,自恃身份,一直動用一條手臂與洛花音過招,原本以為像洛花音這等強者自然也會單手與他較量個高下,殊不知這女魔頭一下子探出十二條手臂,把他的手臂扯了下來。
“女魔頭最近半年都不曾露麵。據說是去禍害其他世界,難道回來了?”
行雲大禪師斷臂之處血肉蠕動,很快便又有一條手臂生長出來,心道:“洛花音那女魔頭的確強橫,若是正麵抗衡,我還不是她的對手,不過若是動用我法禪宗的鎮教之寶,這女魔頭便會伏誅當場!”
“女魔頭來去無蹤,是個心腹大患,對太皇一統天下的大計隻怕有所阻礙!”
這老僧目光閃動。暗道:“江南為禍尚小,不足為慮,但洛花音進步神速,將來必成心腹大患。不如去尋太皇,曉以利害,借來幾個高手將女魔頭鏟除了!”
他想到這裡,高誦一聲佛號,起身離開金剛法禪宗,向太玄聖宗而去。
而在此時。玄天聖宗中,洛花音收回三足金烏。又取來五座大木桶,掃了桶中的金血一眼,頗為滿意。
“回來之後還有架打,收獲也是頗豐,還有行雲大禪師的一條手臂,可以用來研究他的功法。蒼天真是待我不薄……師兄,你說子川前往金剛法禪宗肯定會遇到危險,看來的確沒有說錯,法禪宗的老和尚不要臉的程度。已經厚得連我都佩服了!”
席應情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目光閃動,輕聲道:“行雲得到這個教訓之後,輕易便不會向晚輩出手,但他吃不得虧,多半還會向你下手,你須得小心行事。”
洛花音不以為意。笑道:“這樣更好,我還正愁著沒有架打。”
席應情無奈,知道她就是這個大大咧咧的脾氣,自己怎麼勸說她也聽不進去。突然笑道:“師妹,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洛花音神情微動,席應情取出一封信,交給她,笑道:“我給星月神宗的摩羅什寫了一封信,苦於沒有適合的人前去送信,還好師妹趕了回來,為兄請師妹代勞一次,將這封信送到他的手上。那摩羅什喜怒無常,彆人去送信的話,他多半會把人吃了,不過他與子川八拜結交,互稱兄弟,你是子川的恩師,他便不會吃你。”
“這事簡單。”
洛花音接過這封信,駕馭太陽戰車疾馳而去,沒過多久到了星月魔宗,洛花音不待看守山門的道人通報,便徑自闖了進去,來到星月神宗的宗主峰上。
輔文恭得到消息,親自來迎,洛花音說明來意,輔文恭連忙命人去請摩羅什,隨即招呼洛花音坐下,笑道:“師姐,最近江湖上熱鬨紛紜,隻是沒有聽過你的消息,敢問師姐這些日子去了哪裡?”
洛花音與輔文恭也並不陌生,笑道:“前不久去了一趟熒惑元界,沒過多久便被人攆了出來,還是我師兄為我截斷後路,沒有讓熒惑元界的高手追殺到我玄明元界中來。”
“師姐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愚弟佩服。”輔文恭感慨萬分道。
“席應情有信給我?”
摩羅什從外麵走來,從洛花音手中接過信箋,掃了一眼,疑惑道:“這是何意?席應情是在威脅我麼?”
輔文恭和洛花音向那信箋看去,也不由微微一怔,隻見信上隻寫著六個字,卻是:“聯手生,遠足死。”
輔文恭目光閃動,笑道:“我明白了。席掌教的意思很簡單,是要師叔與他聯手,呆在玄明元界,千萬不要出門遠行,否則必有危險!”
“原來如此!”
摩羅什也不是蠢人,恍然大悟,沉吟道:“想要殺我的,是太皇老祖麼?這老鬼如果伏擊我的話,的確不易對付,但與席應情聯手的話,他便無可奈何。小女子,你回去告訴他,我最近不出門。”
“摩羅,你是我弟子的把兄弟,應該叫我師叔才是。”洛花音笑吟吟道。
輔文恭不由替她捏了把冷汗,摩羅什大怒,眼角肌肉亂跳,把拳頭伸在洛花音麵前,喝道:“見過這麼大的拳頭沒有?什麼時候你的拳頭比我大,老子才叫你師叔!混蛋,老子怎麼稀裡糊塗之下,與那小子結拜,害得我平白掉了四五個輩分……”
“師叔,是三個輩分。”
輔文恭好心提醒道:“你現在和我弟子是一個輩分……”
“你再說話,老子就弄死你!”摩羅什目光不善,狠狠瞪他一眼。
————今天三更完畢,明天豬有事出門,保底是兩章,能否爆發還要看什麼時候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