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冥土第三重的必經之地,冥土神帝臨死前,肯定會備有強兵猛將,守護三途河,避免自己剛死便被其他人把自己的墳給挖了。
有資格巡視帝陵三途河,避免外敵入侵的神將,一定非同小可,即便死後也是極為可怕的存在!
這艘大船的船體表麵纏滿了鏽跡斑斑的鎖鏈,江南三人看去,隻見那些鎖鏈上還捆著一具具屍首,有的早已腐爛多年,已經變成枯骨,有的屍身卻還未腐爛,依舊新鮮,甚至還有人尚且活著,有氣無力的被掛在船體上,應該是不久前試圖獨力渡河的強者,被這些巡察三途河的神將擒拿,捆在船上示眾。
藝高人膽大,除了江南、花鎮元等人之外,也有著強大的高手來到這裡,他們有些人自然是不懼三途河,想要不靠行真佛陀的庇佑獨自過河,隻是時運不濟,結局很淒慘,他們遇到了巡視三途河的樓船大艦,沒能逃出厄運。
這艘樓船大艦氣勢洶洶而來,以天地辟易之勢向江南三人撞去,待大船來到他們前方十裡之地,這艘船已經大得充塞天地,將他們的視線擋得乾乾淨淨,除了這艘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事物!
“真龍鐧!”
花鎮元手中雙鞭飛出,這真龍雙鐧似鐧似鞭,乃是真神級彆的龍王脊梁骨煉製而成,威力極端強大,花鎮元仗著此鐧從神屍魔屍中殺出重圍,其威力比蕩魔劍並不遜色,甚至在變化之上,還要勝過蕩魔劍一籌!
雙鐧騰空,化作雙龍。向樓船上的神魔之屍洶湧撲去,與此同時,妙諦型尚將降魔杵祭起,降魔杵橫空,這件法寶前頭無比粗大圓潤。如同一個大西瓜,越往後越小,上麵布滿種種梵文圖案,一動之下,雷音大作!
而在降魔杵之後,虛空中浮現出一尊降三世明王的虛影。四麵八臂,八隻手一起抓住這把降魔杵,狠狠向船上的神魔群屍掃去,大有群魔辟易,一杵降服萬屍之勢!
突然,船頭站出兩尊渾身披掛破破爛爛的鎧甲的神將。手臂抬起,兩隻大手遮空,探手一抓,真龍雙鐧和降魔杵轟轟打在這兩尊神將的手心之中。
那兩尊神將手臂晃動,身軀也自晃動一下,但雙腿卻紋絲不動,仿佛釘子一般釘在甲板上。
“兩尊天神……”
妙諦型尚和花鎮元兩人眼睛直了。倒抽一口冷氣,這艘樓船大艦上隨便站出兩尊神將便是天神之屍,而其他屹立在船頭的神將足足有上百尊之多,更何況端坐在中央的那尊惡佛還未動彈,隻怕比這些神將的實力還要高明強大!
嗤——
劍光橫貫長空,江南全力催動蕩魔劍,一劍破空而去,筆直如柱,衝破兩尊神將的封鎖,向端坐在大船中央的那尊惡佛眉心狠狠刺去!
那尊麵目猙獰的惡佛抬起一根手指迎著劍光點來。隻聽錚的一聲,劍光破滅,一重重劍光崩潰,眨眼間蕩魔劍的所有劍光瓦解,又變成一口滴溜溜轉動的劍丸!
“奉上諭!”
樓船大艦之上。突然一尊神將越眾而出,手捧一張金榜,唰的一聲展開,金光燦燦,那神將屍身麵無表情,眼眶深凹,聲音沙啞道:“奉上諭:南鬥兵部琅琊水師,鎮守三途河,但有入侵,先定其罪,當場正法,格殺勿論!”
金榜上的字跡金光大放,有一種深沉的帝威彌漫,隨即那神將將金榜合攏,呆板的聲音傳來:“爾等衝撞帝陵,驚擾神帝臥寢,罪該萬死,今就地正法,曝屍船頭示眾萬年,爾等可心服?”
“我不服!”
花鎮元連忙高聲叫道:“冥土神帝早已亡故不知多少萬年,如今的神帝是光武神帝,你用冥土神帝的聖旨來定我的罪,豈能讓我心服口服?有本事,你拿出光武神帝的旨意來!”
“亂臣賊子還敢狡辯?殺!”
樓船大艦轟然撞來,江南三人連忙向一旁躲避,那艘大艦撞碎虛空,三人剛剛閃身來到左側,突然隻見艦體一排排炮口閃起烏光,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轟轟轟!
一道道黑光從樓船大炮中激射而出,轟得虛空粉碎,光有多快,這種攻擊便有多快,隻在一瞬間,他們便遭到樓船大炮的打擊!
一道道烏光粗達裡許,將他們籠罩!
這種大炮的威能雖然遠不如滅神魔光炮,但威能也非同小可,威能完全綻放的話,可以轟殺神魔。
好在這艘樓船上的神將早已經死亡,法力消散,隻是用魔氣灌入大炮之中激發大炮的一部分威能而已,否則這一輪炮光轟下,即便是神體也會灰飛煙滅!
花鎮元、妙諦型尚和江南三人各自催動法寶抵擋,被震得氣血翻騰,卻在此時,船上一隻隻大手探下,三人竭儘所能,使出渾身解數,對抗這些大手的擒拿。
即便他們三人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精英存在,戰力媲美神魔,但此刻麵對這些天神之手也無法擺脫這些攻擊,被逼得防禦圈不斷縮小。
轟轟轟!
大艦光炮再次轟來,江南三人被打得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防禦頓時被攻破,一隻隻大手抓下,將他們抓在手中,狠狠一摜,摔在甲板上。
江南三人正欲翻身暴起,逃脫控製,突然一杆杆戰戈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兩位施主,我就說不要逞強,隨我師尊渡河,現在吃癟了吧?”妙諦型尚哭喪著臉,叫苦道。
大艦上那尊大佛自始自終都未曾動彈分毫,白慘慘的瞳孔從三人身上掃過,沙啞的聲音傳來:“將他們三人……嗯?將他們兩人,洞穿琵琶骨,鎖住一身神通,掛在船頭,讓他們哀嚎致死,我喜歡聽這種聲音。”
那尊惡佛剛剛說出三人,突然改口變成兩人,讓花鎮元和妙諦型尚心中一怔,隨即他們也感應到,江南的氣息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他的氣息蕩然無存,剛才他的氣血還衝天而起,旺盛無比,而現在,江南的氣息徹底隱去,如果不用肉眼去看,他們還以為自己身邊空無一人!
江南明明就站在那裡,他們兩人都看得分明,但是樓船大艦上的那些神將屍身卻對他視而不見。
江南自然是封閉自己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獄鎖自身,甚至,他體內湧出濃濃的魔氣和屍氣,把自己變得如同死人一般。
那幾個神將屍身將戰戈從他脖子上挪開,把他當成自己的同類,看得花鎮元和妙諦型尚羨慕不已。
“這不公平!”
花鎮元連忙叫道:“為什麼將我們二人示眾而放過他?你們生前有眼無珠,死後也有眼無珠!”
妙諦型尚向那尊惡佛套近乎,笑嘻嘻道:“我佛,天下佛門同出一門,都是一家,你看我也是光頭,你也是光頭,說不定咱們還是親戚呢。要不,你就放過我,我給你打雜……”
幾尊神將屍身上前,抬手取來一條條鏽跡斑斑的鎖鏈,不由分說便將兩人的琵琶骨洞穿,這種鎖鏈與江南曾經得到的捆神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鎖住一身神通變化,讓人無法脫身。
隻是,這種鎖鏈更為高等,比捆神索還要厲害許多,連神魔也能鎖住,兩人被洞穿琵琶骨,神通、肉身、神識統統被鎖。
他們二人一個是神體,得天獨厚,早早的煉就神性,一個是佛門萬佛之祖看重的傳人,也早就煉就神性,不過這鎖鏈連他們二人的神性也給鎖住,讓二人都動彈不得。
“江教主,你這是乾什麼?”
花鎮元看到江南取來一個玉杯放在鐵鏈洞傣的傷口邊,接自己留出的鮮血,不由臉色一黑,怒道:“混蛋,有種你放我下來,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花兄,借點血研究研究,你的血流也是白流,不要浪費了。”江南嗬嗬笑道,隨即取出另一個玉杯,去接妙諦型尚流出的鮮血。
“你去將他們掛在船身!”一尊神將屍神拍了拍江南的肩頭,喝道。
“得令!”
江南興衝衝提起兩人,將兩人捆在船身上,花鎮元和妙諦型尚連忙叫道:“教主,你自己脫身了,切莫忘了我們c歹咱們並肩戰鬥過!”
“放心放心,江某是讀書人,心腸軟得很,怎麼能忍心看著兩位道友受苦?”江南嘻嘻笑道,返回大艦之上。
大艦中心,那尊惡佛白眼翻動,喝道:“抽他們,讓他們慘嚎助興,壯我軍威!”
一尊神將屍身立刻站在船頭,揚起鞭子沒頭沒腦的向花鎮元和妙諦型尚身上抽去,打得兩人慘叫連連。
“威——”
“武——”
一尊尊神將屍身長聲喝道,江南夾雜在群屍中間,也高聲喝道:“威——武!”
長喝聲從滾滾的迷霧中傳蕩開來,在三途河上動蕩不休,樓船大艦破開重重大浪,載著一船的神屍魔屍和江南,在皮鞭聲和花鎮元、妙諦型尚的慘叫聲中,向冥冥不可測之處駛去。
“被這些神屍神將認為我與他們是一夥的,保命是沒有問題了,但怎麼救花鎮元和妙諦脫身,這就是個大問題了……”
江南喝了一聲威武,心中暗暗盤算,隻見樓船大艦駛向的地方卻是冥土的深處,透過迷霧,隱隱可以看到河岸邊的彼岸花,待走了不知多遠,彼岸花消失,不知不覺間這艘大艦穿過冥土第三重,來到第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