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看著天子的聖旨,搖了搖腦袋,啐道:“大哥,這天子當真狡猾,我們要執法權,他就釜底抽薪拿走銀子。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要自掏腰包為天津和山東的百姓維持治安。”
韓金信拱手說道:“國公爺,如今天子在京營和各鎮練了八萬新兵,又花大價錢跟葡萄牙人購買火炮,又聚集工匠打造魯密銃,花銷十分巨大。我們要執法權,天子就直接要錢,可見朝廷缺錢是缺得緊。”
李植點了點頭,朝崔昌武問道:“維持天津和山東兩地的治安要多少警察?一年要多少銀子?”
崔昌武答道:“兩地要維持秩序,至少要雇用一萬三千警察,如果都給予範家莊工人的待遇的話,一年要五十五萬銀子。天子隻給我們留下二十萬兩銀子,我們一年要往外掏三十五萬兩銀子。”
李植沉吟說道:“三十五萬兩銀子,也不是不能承受的。”
李興啐道:“大哥,我聽人說做官都是賺錢的。像你這樣做官,都是花自己的錢,實在是無趣的緊。”
崔昌武笑道:“二將軍,這三十五萬也不貴哩。要知道天津和山東有這麼多官位,以前那些文官為了當官,花錢跑官,跑個知府、知州的官位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我們一下子把兩地的執法權全部拿下,隻花三十五萬一年。”
李植笑了笑,說道:“也罷,我們便用每年三十五萬兩銀子的價錢,把天津和山東的執法權買下來了。這樣一來,山東和天津就完全聽我們的,以後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就沒有一點權力乾涉民間秩序了。”
李興說道:“他們還可以辦學校,宣傳儒學。”
李植說道:“李興,這警察局總局長的位置由你兼任。以後山東和天津兩地的社會秩序,就靠你維護了。”
“有了執法權,實際上官府的行政權就在我們手上了。你要細細選好官員,把城市規劃,道路規劃,把各種建設工作都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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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濟南府城北的菜市口人頭湧動,百姓們從報紙上得知今天要處斬行刺津國公的奸人,都來菜市口看熱鬨。
尤一鵬,詹克堅背插斬標跪在刑台上,他兩人的身後是五個刺客,今天都要一起槍斃。
百姓們知道台上都是和津國公作對的奸人,都十分氣憤。他們撿起菜市口旁邊的碎石頭,爛蔬菜果子,朝台上跪著的七個人扔去。
津國公以一己之力救下山東一千多萬饑民,如今在山東的威望如日中天。這些奸人居然敢刺殺一心為民的津國公?若是讓這些人得手了,山東的百姓當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自從津國公李植入主山東以來,山東百姓的生活眼看著好起來,一天強過一天。這樣發展下去,山東百姓的生活眼看著是要和天津看齊了。
天津人這些年當真是過上了好日子。隨著津國公不斷修建水利設施,天津人均耕作麵積不斷擴大。農民的收入先是因為均平田賦暴漲數成,又隨著耕作麵積水漲船高。商貿持續繁榮,市鎮裡的平均月錢水平已經漲到了一兩八錢,而物價卻是長期穩定。
天津百姓的生活,如今甚至超過了江南。
若是津國公被這些奸人刺殺了,山東的那些貪腐文官們又要卷土重來。說不好聽的,如果把那些文官做的齷齪事情全部公開,十個裡麵就有九個該殺。如果重新讓這些貪官統治,山東一定會和河南、陝西和湖廣一樣饑荒遍地,流賊橫行。
亂世人命賤如狗,要不是津國公坐鎮山東,不知道多少人會死在災荒和戰火中。
這幾個人刺殺津國公,該死,該下油鍋千刀萬剮。
台上的濟南知府詹克堅麵容狼狽,不斷躲避百姓扔上來的東西。
聞社領袖尤一鵬則是淚流滿麵,百姓扔上來的石頭打在他腦袋上,他都不躲。那樣子,仿佛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悔恨至極。
李植走到刑台上,看了看七個死刑犯。
本來德王朱由樞也該跪在這裡,但是天子好說歹說救下了這個親王的性命。李植把朱由樞轟出了王府,朱由樞也不敢在濟南長待,連夜逃到京城去了。如今他已經被貶為庶人,失去了俸祿,以後不知道靠什麼生活。
不過那就不是李植考慮的了。
李植走上刑場,朝圍觀的百姓們喊道:“此七人,合謀行刺本公!”
“殺!”
“殺了他們!”
“抄家!抄家!”
百姓們被李植一句話點燃了,大聲喊殺。不少百姓更是要求抄死刑犯的家,顯然對敢於行刺李植的奸人恨之入骨。
李植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已經不用說什麼了。如今到茶樓聽報的百姓越來越多,百姓可以很容易得到各種信息,對自己的各種行政動作都很理解。
“行刑!”
詹克堅看著李植,臉色慘白。
李植見他眼睛打轉,上去問了一句。
“詹克堅,你密謀暗殺本公,罪該萬死。如今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詹克堅身子發抖,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幾個字幾個字地說道:“難道,士人,難道儒學,以後,儒學,聖人微言,就要被拋棄了麼?”
李植笑了笑,一揮手,一個步槍手走上來抵著詹克堅的腦袋。啪一槍槍響,詹克堅的後腦勺開花,這個正四品的文官眼睛一翻身子往前一倒,死透在盛夏的刑台上。
李植看了看五個刺客,黃老大被李植掃視一眼,眼睛一睜,竟嚇得昏了過去。行刑的士兵愣了愣,把他提起來扇了幾巴掌,卻始終沒能把他弄醒。
劉老二怔怔地看著李植,說不出話來。他本來還以為他供出德王,李植就會饒他一死,想不到最後下來還是要被槍決。
五名士兵將步槍抵在五名刺客的後腦勺上,劈哩啪啦地摁響了扳機。五名刺客慘叫抽搐,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最後是聞社領袖尤一鵬。
尤一鵬流下的眼淚越來越多,幾乎是嚎哭流涕,他見李植站在遠處,就朝身後行刑的虎賁師大兵磕頭求饒:“不要殺我,我願意交出全部家產,隻求免除一死。”
這尤一鵬臨死前已經徹底慌亂了,居然朝行刑的士兵求饒。行刑士兵哪有權利免除他的死刑?大兵冷哼了一聲,將槍抵著他的胸口開了一槍。
尤一鵬胸口冒出一朵巨大的血花,慘叫一聲倒在刑台上,在血泊裡不斷的抽搐。隨著流失的血液越來越多,他漸漸停止了抽動,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