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李植坐在奧地利維也納霍夫堡皇宮的舞會大廳中,看著牆上玲琅滿目的藝術畫作。
肖像畫家倫勃朗的一幅《夜巡》吸引了李植的注意。在這個時代的畫作中,能夠創造性地使用舞台效果一般的分層手法展現人物主次算是一種創新。所以倫勃朗的畫看上去和其他的畫作都有些不一樣。
整幅畫表現出很高的美學水準。這樣的畫出現在十七世紀,確實彪彰著歐洲白人的文明水平。
李植看了一會那幅畫,又看向了一尊貝尼尼的雕像。據旁邊的奧地利宮廷侍從介紹,這個雕像的名稱叫做“聖德列薩祭壇”,是奧地利統治者,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花大價錢從羅馬搞來的。據說要不是貝尼尼和亞曆山大七世關係十分不好,貝尼尼的作品根本不會流出羅馬。
雕塑的人物線條栩栩如生,充滿了美感。
整個大廳中布滿了藝術品,看上去富麗堂皇。如果說紫禁城三大殿給人的感覺是巍峨壯觀,充滿了權力的暗示令人窒息的話,歐洲王公的宮殿則滿布著一種奢侈、驕傲和仿佛印入骨子裡的優越感。
歐洲王公們似乎總在炫耀著自己的藝術鑒賞能力,炫耀自己具有與眾不同的天賦。
李植最後轉過身子,背對大廳正麵入口,看向牆壁上那幅巨大的壁畫——奧地利宮廷畫家博雷第畫的《神聖羅馬凱旋》。
這幅畫失傳於後世,但在李植看來十分精湛。
霍夫堡皇宮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宮殿,而這個曆史悠久的帝國算是歐洲最正統的帝國,具有與眾不同的地位。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神聖羅馬帝國已經名存實亡,皇位被哈布斯堡家族盤踞。在宗教改革和三十年戰爭之後,帝國內的大公、侯爵和伯爵們更是不把維也納的皇帝放在眼裡。
但無論如何,在十七世紀的歐洲隻存在這樣一個帝國。
神聖羅馬帝國的宮殿霍夫堡皇宮在歐洲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可以說是歐洲規格最高的宮殿。
當然,這個宮殿已經被虎賁軍控製了。經過一年多的征戰,現在調入歐洲的虎賁軍數量已經超過二十五萬,各式輪船超過一千艘,而且還有十七萬武士軍被調來配合作戰。所以李植現在有比較充分的人力占領歐洲。
李植現在占領了西班牙、法國、英國、荷蘭、意大利、羅馬尼亞、匈牙利、瑞典南部和德國北部。
除了克倫威爾率領英國整體投降,其他的歐洲君王都選擇出逃。大量的歐洲貴族逃到德國南部和瑞士之間的山區中試圖打遊擊。
不過這些貴族不願意放棄體麵的用度,不願意進入最貧瘠的山區。他們率領親兵和禁衛軍聚集在南德山區的邊緣,仍希望從山區外圍的農莊和河流上獲得補給品。所以這種不堅決的遊擊戰很快就被李植的武士軍打敗了。
十七萬武士軍拿著最先進的武器衝進了南德山區,隻用了一個月就擊敗了十幾萬歐洲貴族親兵和禁衛軍。畢竟這些歐洲禁衛軍、親兵最先進的也隻有米尼步槍,而武士軍是端著能連發的霰彈槍和迫擊炮在山林中衝鋒。
武士打仗起來也是不要命的,武器先進的他們完爆歐洲人。
歐洲最上層的王公和貴族們幾乎是在南德的紐倫堡西部被李植一鍋端。而今天,李植就可以見到這些俘虜了。
很快,鐘峰和鄭開成步入大廳。他們二人的身後,西班牙國王費利佩四世被押進了大廳。
這個西歐大國國王身上的華麗服裝破爛不堪,顯然在被抓前他有一段難堪的逃跑過程。看到李植的背影,費利佩四世立刻明白這就人是可以決定他生死的中國皇帝,下意識地發抖起來。但是他似乎有一種倔強和自負,雖然害怕得要死,但是卻死死撐著顫抖的雙腿站著,不願意跪在李植背後。
鐘峰看了看他,冷哼了一聲,讓士兵把他押到一邊去等待。
意大利各城邦的統治者,各國的大公、侯爵們、奧地利皇帝,各國的君王們一個個走進大廳,灰頭土臉地站在大廳的下首。這些人有些是在紐倫堡被抓的,有些是在其他地方被抓到的,但大多數都是在逃跑過程中被抓捕的——歐洲貴族們一致認為李植會對自己這些人趕儘殺絕。
大廳中的情景有些滑稽,富麗堂皇的宮殿和貴族們的襤褸服飾形成鮮明的對比,歐洲的頂級貴族們的氣勢就和他們身上的衣服一樣破敗。
這些人在大廳中越聚越多,最後竟有一百多人。
最後踉踉蹌蹌走進來的是法國國王路易十四和瑞典女王克裡斯蒂娜。
路易十四臉上鼻青臉腫,左臉有一道刀疤,右眼下麵整個黑了一圈,似乎是曾被抓捕他的武士打了一頓。他的右腳受傷了,一瘸一拐的,走起來十分的不方便。不過金發碧眼的克裡斯蒂娜卻十分鎮定,她輕輕攙扶著十八歲的少年國王,仿佛準備和這個驕傲的少年國王一起走到刑場上去。
兩人在士兵的監視下慢慢往前走,站到了大廳的角落,似乎不想引起李植的注意。
這兩人進入大廳後,歐洲的貴族們基本上算是齊了。除了放棄莫斯科逃亡到西伯利亞的俄國沙皇還沒被抓來,其他的歐洲統治者幾乎全部站在這裡。
鐘峰走到李植身後,小聲說道:“聖上,俘虜們都帶過來了。”
李植聽到這句話,才把目光從牆上的壁畫上收了回來。
他轉過了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俘虜們。
有一些貴族此時依然硬氣,雖然人數不多。一個瑞士的伯爵一臉的淡定,甚至把下巴揚得高高的。那樣子仿佛是在說李植獲勝是依賴先進武器,勝之不武。
當然,大多數人都是怕死的。被李植掃視一眼,大廳中大多數王公貴族們就受不了了。一些性格軟弱的貴族們撲通撲通就往地上跪,五體投地匍匐不起。一個匈牙利地區的伯爵甚至嚇得一下子就失禁了,在華麗的波斯地毯上漏了一地。
李植看了這些貴族一會,笑了笑。
“為了見一見你們,為了徹底解決歐洲問題,我在歐洲待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我的太子在首相和內閣的輔佐下管理大齊有沒有出紕漏。”
鄭開成朝李植作了一揖,拱手說道:“陛下,恕臣直言,陛下確實該回京城去了。波斯和奧斯曼土耳其的使者已經在北京等了很久,希望能和陛下討論投降的條件。歐洲的事情,就交給臣下們吧!”
李植看了一眼鄭開成,沒有說話,又看向了歐洲的貴族們。
笑了笑,李植說道:“你們不需要害怕。”
“我們立場不同,民族不同,為了國家的利益兵戎相向也是正常的。實際上,我不會把你們全部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