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在院子裡迎到了韓璋。
韓璋見到琅華立即皺起眉頭:“怎麼穿的這樣單薄,天氣雖然暖和了,卻也大意不得。”
琅華連連點頭:“我知道了,下次出來穿件鬥篷。”
韓璋拿出一隻荷包塞在琅華手裡。
“是什麼?”琅華笑著道。
“上次給太妃請安,太妃娘娘給的一塊寶石,我留著也沒用,你拿去看看能做什麼。”
琅華將荷包接在手裡。
韓璋道:“怎麼樣?在裴家可住得慣嗎?”
琅華低頭一笑:“和娘家不太一樣。”尤其是裴杞堂走了之後,她竟然覺得屋子太寬敞起來,晚上總要蕭媽媽陪著說話。
“慢慢會好的,”韓璋目光一深,臉色有些不好看,“你可知道廣南西路的事?”
琅華知道韓璋在擔心她:“兄長說的是不是周家。”
“我剛從勤政殿裡出來,”韓璋道,“皇上傳了我和宣威將軍、明威將軍、定遠侯一起商議,交趾人陰險狡詐,皇上怕禍及江陵府。”
廣南西路一旦打開,下一個就是江陵府,然後是京都。
韓璋接著道:“皇上一直對當年福建水師與交趾一戰耿耿於懷,大齊軍隊是交趾的數十倍,卻兵敗如山……”
“那是因為瘴疫。”琅華查過相關的資料,不怪福建水師,不怪裴家。
“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交趾有周焱做先鋒,比那一次形勢更加嚴峻,”韓璋說到這裡看向琅華,“裴杞堂有沒有消息送回來?”
裴杞堂自從去了廣南,本來隔兩天就會讓人送封信,可是這幾天卻沒有消息。
琅華道:“現在算算已經有七八天,沒有通信了。”
韓璋皺起眉頭:“這麼說,廣南西路現在到底怎麼樣,誰也不清楚。”
琅華道:“公公寫信給了福建水師提督尚濟,如果形勢不對,尚濟一定會幫忙。”而且馮師叔帶著人也早就到了廣南,廣南東路的駐軍和福建兵馬,應該足以應付周家。
按照裴杞堂的算計,幾個月內必然拿下周焱。
可那時候,他們並不知道交趾已經封了周焱爵位,並且將廣南西路和廣南東路都許給了周家。
現在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是交趾果然拿下了廣南的城池,這個諾言就會實現了。
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琅華不由地擔憂起來,這些日子她一直說服自己,凡是在外打仗自然都有些危險,她應該相信裴杞堂,不要胡思亂想。
即便是打了敗仗,裴杞堂也有自保的本事,可是她又免不了會想,萬一……
看到琅華蹙起眉頭,韓璋道:“皇上有意讓我和定遠侯帶禁軍前往江陵府,等到朝廷下令,我就帶著五千輕騎先過去。”
兄長帶的騎兵,算是大齊最精銳的軍隊。
如果有兄長的幫忙,裴杞堂自然就更加安全。
見到琅華臉上有了笑容,韓璋伸出手摸了摸琅華的頭頂:“走吧,我去跟裴大人說兩句話。”
琅華點頭跟了過去,韓璋有意放慢了腳步,兄妹兩個並肩而行,琅華側過臉,看到韓璋英俊的側臉。
榮國公府真的該有個女主人了,她總覺得兄長這些年家不成家,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是蹉跎了歲月。
韓璋向裴太夫人請了安,跟著裴思通去書房裡說了會兒話才離開。
琅華回到屋子裡,打開荷包,從裡麵倒出了一塊玉墜,大拇指肚的玉料上麵雕刻了祥雲。
這是太妃娘娘送給兄長的,兄長卻送給了她。
祥雲,寓意是吉祥平安,兄長是希望裴杞堂能夠平安歸來。
“讓人給我做個墜子帶著吧!”她也想討個吉利,從來不信這些的人,反倒是情緒化起來。
說話間阿瓊將老樂帶進門。
老樂坐下來喝了口茶開始稟告:“金國使臣到了驛館之後,四處購買醫書,隻是大齊的醫書從來不隨便外傳,他們能收到的隻是一些民間的散方,那個跟著使臣一起來的醫工倒是個癡人,一頭就紮進了養濟院,跟著那些婆子做雜事,看樣子一時半刻是不準備出來了。”
琅華聽著覺得暗暗心驚。
金國使臣的一舉一動和他們說的那些話相符,沒有半點的出入,金國人仿佛就是謙虛地來大齊求教。
“大小姐,”老樂仍舊習慣這樣稱呼琅華,“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琅華搖搖頭,可能就是因為一切都太正常了,前世、今生她見過、聽過不少的使臣來京,大多數使臣都會對大齊的物產感興趣,金國這樣還是頭一份。
金國真的隻是想要跟大齊交好嗎?
前世她並沒有聽過太多關於金國的關係,但是她卻知道金國如何吞並了遼國,與李常顯結盟抓住大齊的太子。
這樣的國家會甘心對大齊如此的恭順,定然有所圖。
不管怎麼樣,她都應該提前有所準備,特彆是準備回到大齊的那個太子。
琅華看向蕭媽媽:“拿著我的帖子去舒王府,我要去拜見舒王爺。”
……
自從將女兒送出京城之後,舒王就一直悶悶不樂,連續三天躺在床上,不跟任何人說話,睜著眼睛不知都在想些什麼。
舒王妃終於忍不住上前詢問:“王爺,您不要嚇妾身,您若是想玉雙,不如我們就想辦法去西夏看一看。”
舒王道:“女兒是被封為福安公主嫁去西夏的,你這樣做也不怕被人笑話。”
舒王妃眨了眨眼睛,她是看著他那不死不活的樣子十分可憐,才會前來勸說,他卻一本正經訓斥起她來。
眼見著舒王妃臉上陰雲密布,舒王忙道:“女兒已經出嫁了,我是在想……怎麼才能脫身。”
脫身?
舒王妃皺起眉頭:“你要去哪裡?”
舒王壓低聲音:“當然是不給女兒找麻煩,又能逍遙自在的地方。”
整日裡不上朝,不管什麼差事都要賴掉,舒王妃實在不懂,王爺到底還要怎麼逍遙自在,難不成女兒剛走,他就要納側妃。
“你要做什麼?”
舒王妃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舒王不敢再賣關子:“我們得離開京城,最好……找到一個差事,光明正大地離開京城。”
舒王妃聽得這話倒吸一口涼氣:“王爺……您瘋了不成?”
舒王搖頭,他沒瘋,他記得女兒臨走時的話,“父親,我跟琅華是交心的姐妹,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想我都會站在她和裴家那邊,琅華對東平長公主有恩,想必是東平長公主也如此思量,所以您要早些做準備,這樣我們一家人才能心向一處……”
傻孩子,她還這樣囑咐他,難道他是個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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