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豈敢死(1 / 1)

心魔 沁紙花青 1051 字 1個月前

金光子沉默了一會兒:“……但他現在不過是個凡人……是個廢人罷了。你剛才都不敢將他放出——”

“啊。”李雲心打斷了她,“我剛才並不是在和他說話。他也不在我的袖子裡。”

金光子一愣。

便聽到李雲心繼續說道:“但是你殺了人家的心肝寶貝兒啊。”

“還是虐殺。”

“你知道那天你跑掉之後,他是怎麼做的麼?”李雲心的唇邊勾起一絲淺笑,饒有興趣地盯著金光子,“他把這琉璃劍心丟給我。說,這就做我救他的兩個寶貝兒的謝禮。後來往小石城走,又在路上把法決傳給了我。到小石城山頂上,又說——”

“如果我殺死你,他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有關玄門的一切——都告訴我。所以你看……你惹了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金光子……便再向後微退了一步。此刻她的身體已經極虛弱了。這一步踏到一塊小石子上,於是腳踝一歪,整個人傾倒下去。她忙伸出手、撐在地上。於是終究沒有摔得狼狽,而是跪坐在地了。

灼熱的氣流、濃重的毒霧塞滿她的胸腔。她強打精神,仰頭看李雲心:“他知道的……雲山上……的……雙聖,也知道!你同我們在一處……啊……得到的會比他能給你的……更……多!”

李雲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但我已經答應他了。”

金光子吃力地擠出一絲冷笑:“難道你還是……什麼……一諾千……金的人麼?”

李雲心便眨一眨眼,認認真真地想了想——像是恍然大悟:“啊……你這話說得倒是有理。我的確不是那種人——”

於是金光子忙道:“既然如此——”

然而下一刻,李雲心卻忽然變了臉色。一腳踹在金光子的臉上,將她踢出了兩丈外,咬牙切齒道:“但老子是個小心眼兒的人!”

一邊說、一邊大步趕上前去,又一腳踹在她的心窩處,將她再踢翻:“還記得那天老子和你說過什麼麼!?”

李雲心忽然逞凶,原本在遠處觀望的那些修士,立時發出厲喝。聲音遠遠傳來卻中氣十足,宛若雷鳴滾過雲層——

“妖魔!你敢傷金光子掌門,我玄門正宗也叫你活不過今夜!”

但李雲心充耳不聞,再一次抬腳狠踏在金光子的腦袋上,將她的麵孔死死踩進滾燙的熔岩裡。劍修拚命掙紮起來,像一尾瀕死的魚。但她身體虛弱,哪裡能夠掙得脫?

便聽李雲心繼續罵道:“在長治鎮的時候——你用本君座下的黑貓妖脅迫我——還記不記得,當時老子說了什麼?!”

“——你敢碰她一根寒毛。七日之內,我滅你滿門。你敢傷她一根手指,一月之內,你們四派——統統都要死——你當老子是在開玩笑嗎?!”

他大聲呼喝出這幾句話來之後,那地上的金光子,卻是一動也不動了!

天邊的修士見此情景,倒真愣住了——這妖魔……竟真敢當著他們的麵、在這玄門營地的門口……殺了一位真境修士?!

可下一刻……他們卻看到了令人更加驚詫的一幕。

那妖魔李雲心,似乎愣了愣。

——他似是沒料到,這金光子竟未等他將話說完就死掉了。他忽然變得更加憤怒起來,手掌一轉,掌中立時多了一條青蒙蒙的鐵索!

到此刻修士們紛紛開了天眼。便能看到金光子的魂魄渾渾噩噩地從屍身上站起,略愣了一會兒——肉身死掉之後魂魄出竅,總是要有略微的遲滯的。附在金光子肉身上的乃是共濟會的遊魂,遠比一般的殘魂更加清明機警。可即便如此,也沒有李雲心的手段來得迅速——

他嘩啦啦地抖起鐵索,像抽打牲畜一般披頭蓋臉地抽到金光子的遊魂身上,罵——

“——滾回去!老子要你死了麼!?”

眾修皆驚。全然不曉得這李雲心……這是做的哪一出。難不成是本沒想著要殺她、如今見她真死掉怕自己也被玄門複仇……慌了神麼?!

他這鐵索乃是陽世判官的鎖鏈。神異尤在聖人遺寶之上。而今他這樣含恨一抽……竟真將離身的魂魄、暫時地抽回去了!

金光子的屍身猛然一陣抽搐,隨後發出窒息一般的喘息聲來,重睜開了眼睛。

眾修見狀心中略略一寬。那真境道士忙叫道:“妖魔!你迷途知返或許罪有可赦!你速將金光子掌門送出禁製來,或許——”

他這話未說完,便看到李雲心一把將這短暫回魂的金光子拎起來、立在地上。

而後湊近一步、盯死了她的眼睛:“——本君沒殺你,你豈敢死?要死,也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這話說完,未等金光子出聲、未等那些修士出聲……手掌猛地一劈!

金光子的腦袋登時變作開了瓢的西瓜,爆成一灘紅紅白白的漿糊!這一次,那遊魂離了身體,立即就要遁走——卻又當即被李雲心掌心的鐵索縛住!

也不理會那些道士又在亂哄哄地叫嚷什麼——鱗甲之間雲霧升騰,天頂之上九霄雷霆火聲大作……

便如當日在渭城滅殺清量子一般,一口氣,用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將這遊魂轟了個魂飛——魄散!

直到……地上的煙霧散去、金光子肉身所化的飛灰也散去,玄光罩外的修士們,才回過了神。

“這妖魔……這妖魔……”一個真境修士喃喃自語,卻實在不知該說出什麼話來——不但當著他們的麵殺死了一位劍派掌門。還在她死後將她的魂魄又迫回體內、再殺了一次,隻是因為“我沒殺你你豈敢死”……

……這是何等的凶殘暴戾、氣焰囂張?!

倘若說枯蟬子此前是“麵沉似水”,到這時候就已經是“死水”了。原本怒意寫在他的臉上、手背的青筋上。而今……怒意則從血肉中,收斂到了骨頭裡——

這妖魔狂妄乖張,其凶殘狡詐世所罕見……今夜若不能將他斃於此處,日後必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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