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陳彥至向風清揚提出比劍。這半個月來，陳彥至和風清揚一共比過三次劍，每次都是陳彥至輸。

輸了，陳彥至絲毫不氣餒。他知道自己不是劍術天才，更不是純粹的劍客。

風清揚呢，劍術天賦本來就高，再加上修煉的又是獨孤九劍這種上乘的劍法。他專精了一輩子劍法，劍術早就成為了一種本能。

陳彥至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世界的主角，認為整個世界都要圍著自己轉。

陳彥至沒有金手指，他給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遇到比自己厲害的敵人，逃不掉，同樣會死。

陳彥至能在武學上有今天的成就，是靠自身努力，一步步如履薄冰修煉出來的。劍術上，比不過風清揚，正常。如果陳彥至修煉了幾個月劍術，就能吊打風清揚，那才會讓人感到奇怪。

不過，陳彥至還年輕，他的武功和劍術依然還在進步。暫時的輸，不算真正的輸。隻要還走在修行的路上，那麼陳彥至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的劍術會超越風清揚，哪怕自己不是一個純粹的劍客。

嶽靈珊收拾了碗筷，連忙退到了一邊。

此時，寧中則帶著華山派的弟子們來到思過崖，其中包括不願意見風清揚的林平之。

陳彥至和風清揚兩位絕頂高手比劍，可是難得一見。若是不來觀戰，將會後悔終生。隻要在陳彥至和風清揚的身上學到一招半式，說不定就能終身受益。

風清揚對陳彥至說道：“你要比劍，不要浪費時間，來吧。劍來。”

最後一句話，是對寧中則說的。

寧中則抽出長劍，丟給了風清揚。風清揚接過長劍，指著陳彥至。

陳彥至說道：“前輩，這次我將會使出全力，不再收斂力量。”

風清揚點頭說道：“好。老夫也想要見識一下，你那一身超越常人極限的強大力量，到底強大到了什麼程度，老夫能不能接得住？”

陳彥至最強的，不是鷹爪拳，不是鐵布衫，也不是劍術，而是他那一身強橫無比的強大力量。任我行那麼強的功力，可是連陳彥至一拳都接不住。可見陳彥至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單憑力量而言，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在陳彥至的麵前，都要甘拜下風。比拚力量，陳彥至沒有怕過任何人。

風清揚對陳彥至的力量，是一清二楚，他的心情顯得特彆凝重。

陳彥至的力量，不好接啊。

鏘。

陳彥至抽出長劍。

不再廢話。

陳彥至施展輕功，一個閃身就到了風清揚的跟前。風清揚的輕功，或許沒有東方不敗的身法詭異，但絕對不慢，至少不比陳彥至的速度慢。

陳彥至消除雜念，他的眼中，隻有風清揚這個“敵人”。養吾劍法如流水一般施展了出來，劍招之間的連接圓潤無比，沒有生硬和破綻。

可是風清揚的獨孤九劍，更加精妙。

陳彥至的長劍劃過虛空，切割空氣，由於力量強大，揮劍的速度快，就算長劍沒有真氣的加持，同樣爆發出了淩厲的“劍氣”。

風清揚的劍，就輕靈許多了。不過，風清揚的劍氣，絲毫不弱，對陳彥至的威脅很大。

風清揚隻是施展了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

令狐衝的獨孤九劍雖然已經大成，但是和風清揚相比，差了不止一籌。令狐衝的劍法，雖然是獨孤九劍的招數，但是缺少了風清揚的劍術意境。

二人進退有度，招法精妙。

可是，二人的長劍沒有一次相撞。

隻要出招，就有破綻，這個破綻，一閃即逝。一般的人找不到，可是對於風清揚和陳彥至來說，是完全可以把握住，給敵人以致命的攻擊。

正因為如此，二人的劍招出了一半，往往就被對方的劍術逼迫了回去，不得不變化劍招以自保。說實話，二人的比劍，一點都不精彩。

可其中的凶險，不是旁邊觀戰的華山弟子們能理解的。稍不留神，就會被對方刺個透心涼。

嶽靈珊心中疑惑，問道：“娘，為什麼師叔祖和陳彥至的劍，一直沒有碰撞過？他們這樣，還是比劍嗎？”

寧中則眉頭一皺，小聲嗬斥道：“珊兒，彆說話，認真看。隻要你能學到你師叔祖和陳彥至的一成劍術，就足以行走江湖，受用不儘。”

觀戰的人當中，寧中則的武功境界最高。她看明白了一些，對自己的劍法影響很大。或許，過不了多久，寧中則的劍法就能突破了。

陳彥至心中冷哼一聲：“風清揚的劍術太高明，想要利用力量碾壓他，這樣下去可不行。以我們二人的功力，打個兩三個時辰，是沒有問題的，這期間，怕是連對方的劍都碰不到。隻能以同歸於儘的打法，才能和風清揚硬碰硬！”

打定了主意。

陳彥至隻攻不防。

長劍化作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向風清揚刺去。風清揚的長劍，同樣刺向了陳彥至。隻要不撤劍，必然是兩敗俱傷，說不定還真的會同歸於儘。

陳彥至的龍吟鐵布衫雖然防禦力強大，但肯定抵擋不了風清揚的劍。

風清揚心中暗道：“不好，陳彥至這小子想要同歸於儘！”

獨孤九劍同樣是隻攻不防的劍術。

風清揚不想和陳彥至兩敗俱傷，他隻能改變戰術，改攻擊為防守。

長劍化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成功地架住了陳彥至的長劍。

陳彥至眼中帶著笑意。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風前輩，感受一下晚輩的力量！”陳彥至笑著說道。

風清揚剛架住了陳彥至的長劍，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

不好。

風清揚臉色大變，好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將自己震傷，必須卸去才行。

風清揚施展卸力的技巧。他像一個彈性十足的皮球，被陳彥至的長劍彈了出去。然風清揚被強大的力量震得渾身發麻，氣息有些不暢，可並沒有受傷。

“好！”

陳彥至不禁地叫了一聲好。

風清揚的卸力技巧，太精妙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簡直可以和武當的太極卸力法門相比了。

“再來！”

陳彥至大喝一聲，將輕功施展到了極致，再次向風清揚衝去。

打法上，依然是隻攻不守，同歸於儘的做派。

風清揚深吸一口，說道：“陳彥至，你小子小心了。老夫這一劍，剛剛領悟，運用不嫻熟，並不收發自如。希望你彆死在老夫的劍下。”

風清揚好像化作了一並長劍，和手中的長劍融為了一體。

那種淩厲的氣質，讓陳彥至心驚肉跳。

“人劍合一！”

陳彥至情不自禁地驚呼了出來。

風清揚冷笑道：“不錯，正是人劍合一。”

風清揚手中的劍，好像一下子消失了。這一刺，速度之快，讓陳彥至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陳彥至本來是同歸於儘的打法，可惜，他這一次刺了個空，連風清揚的衣角都沒有粘到。

風清揚的劍，刺進了陳彥至的胸膛。

儘管長劍隻刺進去了半寸，沒有傷到胸骨和肺部，但陳彥至還是感到了劇烈的疼痛。自己的防禦被風清揚破了。

風清揚臉上流著汗水，眼神中帶著疲憊。他雖然施出了人劍合一的一劍，可精力和內力，全部被消耗掉。

陳彥至苦笑一聲，說道：“前輩，我輸了。”

長劍入鞘。

風清揚搖頭說道：“老夫隻是僥幸。再來一次，老夫未必能使得出這人劍合一的一劍。”風清揚的劍術造詣，比陳彥至強一些，可是他畢竟老了。真氣和體力，有些跟不上。

混元功比紫霞神功爆發力強，可持久力不足。

和陳彥至這樣的年輕人比劍，若是不能一鼓作氣取勝，僵持下去，風清揚體力耗儘的時候，必輸無疑。

……………………

接下來的幾天，陳彥至一直和風清揚探討武學劍術，二人各有所得，皆大歡喜。

嶽靈珊再次送飯到思過崖。

陳彥至給了錢，飯菜的質量，自然就上去了。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陳彥至在吃喝方麵不會虧待自己。不是為了享受口腹之欲，而是為了保證身體的營養和能量。

陳彥至吃了一口菜，和風清揚乾了一杯，說道：“前輩，我來到華山，目的已經達到。吃了這頓飯，我就要離開華山了。”

風清揚一愣，問道：“你要走？”

陳彥至笑著說道：“事情做完了，當然要離開。我現在還有任務在身，要打探任我行的下落。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華山吧？”

風清揚點頭說道：“是啊。你小子畢竟是魔教的人。說真的，你的龍吟鐵布衫，很不錯。老夫修煉之後，感覺身體充滿了活力。可惜，老夫畢竟是老了，氣血衰敗，再神奇的功法，都挽救不了我這逐漸衰老的身體。多留幾天吧。”

陳彥至問道：“為何。前輩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風清揚說道：“老夫看出來了，你小子很會教徒弟。多留幾天，給華山派的弟子們，講解一下如何練劍。就當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陳彥至的基礎劍法練的太好了。在劍法基礎上，陳彥至比風清揚都要紮實。

堂堂華山劍派的弟子，用劍都不合格，這樣可笑的事情，竟然確發生了。可笑，可悲。

風清揚和嶽不群一樣，同樣不太會教徒弟。

令狐衝是個例外。

華山派的其他弟子，並沒有令狐衝那樣的劍術天賦。就算風清揚將獨孤九劍傳下去，他們也學不會。

陳彥至點頭道：“行，晚輩就再多留三天。這三天，我會給寧女俠和嶽靈珊那丫頭講解一下，我是如何練劍的。她們能學多少，就看她們的造化。至於華山派的其他弟子，就算了。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給每個人講解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