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來武當山,是為了看書。
武當派作為道門宗派中翹楚,除了武功秘籍,道家的典籍肯定不會少。在華山的收獲,不小,陳彥至覺得這次武當之行,肯定不會白跑一趟。
陳彥至向衝虛道長說明了來意。
衝虛道長笑著說道:“老道看得出來,陳左使和其他的魔教中人不一樣,你是愛書之人。”
陳彥至說道:“衝虛道長過獎了。我們日月神教大部分的人,還是心存正義的。就像我們東方教主,他的武功劍術絕冠天下,但他早已經不會輕易殺人,而是在黑木崖上修心養性,感悟生命的真諦。”
衝虛道長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哦?東方不敗的武功到了那一步了嗎?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能將練武當成修心養性,感悟生命真諦,怪不得東方不敗能成為天下第一。
一般的武術宗師,都是追求的力量和招式的精妙跟殺傷力。
衝虛道長是五十歲之後,才領悟到了練武的本質。
衝虛道長又說道:“陳左使,你來我武當派看書,我們自然是歡迎的。就算你想要看我武當的太極拳和太極劍,都沒有問題。”
當年日月神教攻打了武當,將武當的《太極拳經》搶走。衝虛道長之所以這麼大方,正是因為《太極拳經》,早已經不是武當山獨有。
與其防著陳彥至,還不如大方一點,賣個好給陳彥至。若是真到了武當和日月神教火拚的時候,希望陳彥至能對武當弟子手下留情。
陳彥至高興道:“那晚輩就在此多謝道長了。”
衝虛道長哈哈一笑:“方證大師能讓你進藏經閣看書,我武當派的肚量,自然不能讓少林寺給比了下去。”
陳彥至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從衝虛道長的言語中能聽出來,武當和少林看似關係不錯,都是維護江湖正道,可是兩大宗門依然暗中較勁。
方證大師能讓陳彥至去藏經閣看佛經,他衝虛自然可以讓陳彥至去藏書樓看武當派收集的道門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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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虛道長給方證大師飛鴿傳書,說,陳彥至在武當。同時,說明了陳彥至的武功已經更進一步,或許不再東方不敗之下。希望少林寺能儘快找到令狐衝,讓他學會易筋經內功心法,好讓令狐衝和任我行儘快去對付東方不敗。
衝虛道長會儘量將陳彥至留在武當山。最好是,令狐衝和任我行他們到了黑木崖的時候,陳彥至還在武當山上看書。
方證大師收到衝虛道長的密信,感歎道:“陳彥至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希望衝虛能將他一直留在武當山。”
方證大師正要下令,讓少林寺上下全力打探令狐衝的下落的時候。方生大師找到了方證大師,說道:“師兄,有令狐衝的下落了。”
方證大師一愣,隨後高興道:“他在什麼地方?”
方生大師說道:“令狐衝躲在五毒教內,他現在正和任氏父女在一起。”
方證大師雙手和尚,念了一聲佛號,說道:“佛祖保佑。終於找到了令狐衝的下落。師弟,你立刻啟程去找令狐衝,給他送一門內功心法過去。見到任我行和向問天,不要和他們起衝突。”
方生大師點頭道:“是,師兄。”
方證大師將“內功心法”冊子交給方生大師。方生大師翻開一看,驚訝道:“師兄,這是易筋經?”
方證大師說道:“令狐衝學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體內的真氣太過於雜亂,隻有我少林寺的易筋經可化解他的危機。你將內功心法交給他的時候,不要說是易筋經,就說是風清揚老先生讓你代為轉交給他的。”
方證大師這是想要將少林寺從事件中摘出來。到時候有了什麼後果,令狐衝和東方不敗都怪不到少林寺的頭上來。
方生大師點頭道:“是,師兄。我現在就去給令狐衝送內功心法。”
……………………
西南,五毒教一個隱秘的分部內。
任我行脫了上衣,盤膝而坐。
平一指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拿著銀針,說道:“教主,要不你在考慮一下?屬下這門禁術雖然可以壓製教主你的傷勢,甚至還能讓你的武功更上一層樓。可是需要以消耗壽命作為代價。一年之後,教主你體內被壓住的傷勢會徹底爆發出來,說不定……說不定……”
任我行閉著眼睛,冷哼一聲:“說不定什麼?說不定本教主會暴斃是嗎?平一指,你放心,本教主有吸星大法,隻要吸收了東方不敗的內功真氣,老夫定可以逃過這一死劫。不能報仇,不能奪回教主之位,本教主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奪回了教主之位,本教主一定要將陳彥至碎屍萬段。不順從本教主的人,隻有死。”
平一指歎了口氣,說道:“教主,那我就下針了。可能會很痛,很辛苦,希望教主能忍住。”
任我行說道:“本教主什麼樣的苦沒有吃過?快點施針,彆婆婆媽媽的。真是讓人不痛快。”
平一指的眼神變得專注起來,手中的銀針忽然刺入了任我行背部的大穴。任我行沒有感到絲毫疼痛。可是,隨著平一指刺入體內的銀針越來越多,任我行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任我行感覺越來越疼痛,痛入骨髓。
要不是他意誌堅定,早就大吼大叫,甚至昏死過去。
這種疼痛,就像是自己墮入了十八般地獄一樣,讓人生不如死。
任我行的皮膚開始發燙,皮膚裡麵的筋脈和血管膨脹,像是一條條蚯蚓在蠕動,很恐怖。
兩個時辰之後,平一指在任我行的身體刺入了最後一根銀針。
任我行原本花白色的頭發,全部變成了銀白色。
任我行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大聲笑道:“哈哈,本教主的傷勢終於痊愈。而且還功力大增!東方不敗,陳彥至,你們兩個給老夫等著,老夫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傷勢被壓製了下去,再加上功力大增,任我行產生了一種自己天下無敵的錯覺。
可是平一指知道,任我行是透支身體的生機,才換來的功力。任我行這種“回光返照”的狀態,可以支撐一年。一年之後,任我行就算不死,也會隻剩下半條命,徹底成為生活不能自的廢人。
到了那個時候,任我行這一代梟雄將會徹底落幕。當然,任我行要是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任盈盈和令狐衝聽到了任我行的笑聲,連忙趕了過來。
見到任我行的狀態的時候,二人驚呆了。
任盈盈大聲問道:“爹,您的身體痊愈?還有,您的頭發,怎麼全都白了。”
令狐衝疑惑地問道:“任前輩,您這是?”
任我行笑道:“平一指給老夫治好了內傷,還讓老夫增強了功力。此刻,老夫再也不怕東方不敗叛賊和陳彥至那條鷹犬了。”
任盈盈搖頭道:“不可能。這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醫術。就算是扁鵲在世,華佗重生,都不可能讓爹您的傷勢一日之間痊愈。更不可能讓您的功力大增。醫術不是仙術。”
任盈盈跟隨陳彥至學武的時候,陳彥至經常給她和曲非煙講,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是為了增強精氣神。任我行此刻的狀態,看似強大,但是頭發全部雪白,雙眼帶著血絲,這是精氣神消耗過多的樣子。
精氣神是什麼?
就是生機。
過多消耗精氣神,是會短命的。
任盈盈死死地盯著平一指,冷聲問道:“平一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害我爹?”
任盈盈其實一點都不知道真實情況,她是在炸平一指。
平一指低著頭,將情況詳細地給任我行和令狐衝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聖姑,令狐公子,教主報仇心切,必須要增強功力。屬下是沒有辦法。教主此時的狀態,可是維持一年。”
任盈盈眼中帶著淚,嗬斥問道:“那一年之後呢?”
任我行說道:“好了,盈盈,此事不怪平一指。是爹要求他這樣做的。等爹上了黑木崖,吸了東方不敗的一身真氣,到時候一定可以壓製住傷勢,不讓其爆發出來。”
任盈盈流著淚說道:“爹,您這又是何苦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就是多等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可是您現在,真的讓女兒很擔心。”
任我行千方百計想要增強功力,奪回教主之位,不惜透支自身生命力來達到目的。
陳彥至則是為了增加一點壽命,博覽群書,上華山和武當。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任我行是一個真正的梟雄,陳彥至算是一個堅定的修行者。
若是陳彥至知道了任我行的做法,怕是都要翹起大拇指,說一聲“佩服”。
任我行這不是練功,是在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