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看了一下山崖，說道：“陳先生不必介懷。老毒物作惡多端，就算死了，對天下人來說，也是好事。更何況老毒物的武功已經是登峰造極，就算他現在成為了瘋子，想要摔死他，怕不是那麼容易。”

黃藥師點頭道：“以山崖的高度，想要摔死老毒物，的確不太可能。”

黃蓉眼珠子一轉，說道：“那這次華山論劍，誰是天下第一？”

歐陽鋒掉下了山崖。陳彥至對“天下第一”的名號沒有興趣。洪七公和黃藥師三百招之內，沒有擊敗郭靖。

按照黃蓉的意思，郭靖就是這次華山論劍的“天下第一”。

儘管這個天下第一有點名不副實。

陳彥至對郭靖說道：“郭靖，我聽你說，你以後會住在襄陽城，為抵抗蒙古大軍南下做準備是不是？”

郭靖點頭說道：“是的，陳先生。我郭靖一介武夫，自問沒有保大宋一國之太平的本事，但是保一城之安寧，還是能辦到的。我和蓉兒商量過，華山論劍之後，就去襄陽城。”

陳彥至說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好，有誌氣。既然你有如此雄心壯誌，那麼這次華山論劍的‘天下第一’就是你郭靖了。”

“我一個教書先生，沒有稱霸武林的野心，隻希望小富即安，安心修行。”

“七公和你嶽父，年紀大了，想來不在乎天下第一的虛名。不過，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對你郭靖很有用。比如說今後招兵買馬，開個武林大會什麼的，定能一呼百應。”

郭靖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陳先生，我的武功哪裡擔當得了‘天下第一’的名頭？我怕以後有人不服。”

黃蓉拉著郭靖的手臂，連忙說道：“靖哥哥，你就聽陳先生吧。”

陳彥至笑著說道：“我說你郭靖是天下第一，你就是天下第一。整個江湖武林，誰人不服？誰敢不服？”

這話說得夠霸氣。

以陳彥至的武功境界，的確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洪七公說道：“靖兒，陳先生說得在理。你就不要推辭了。”

黃藥師說道：“臭小子，你以後要鎮守襄陽城，的確比任何人都需要這‘天下第一’的名頭。”

陳彥至走道郭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自信一點。你還年輕，現在不是天下第一，將來未必不能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我準備了近八十萬兩銀子，這筆錢，你將來肯定用得上。不用推辭，銀子不是給你郭靖的，而是讓你用來抵禦外敵。”

八十萬兩銀子！

洪七公、黃藥師、黃蓉、郭靖，都震驚了。

他們知道陳彥至是個教書先生，不缺吃穿，小日子過得滋潤。但是沒有想到，陳彥至竟然如此有錢。

洪七公大笑道：“老叫花子沒有想到，陳先生竟然還是一方聚富！陳先生能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拿出了八十萬兩銀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郭靖一臉激動，說道：“多謝陳先生。有了這些錢，就可以在襄陽城招兵買馬。抵禦蒙古大軍，絕不是問題。”

陳彥至說道：“先不要急著招兵買馬。郭靖，你雖然得了嶽飛的兵法，但說到底還是一介草莽。你現在最迫切要做的事情，是先買個官兒。”

“入了朝廷，招兵買馬，才能名正言順，否則，怕等不到蒙古大軍來襄陽城，大宋朝廷就會出兵滅了你。”

“買官兒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會通知錢家商行，他們在朝堂上有人脈關係。隻要肯花銀子，應該可以幫你弄個將軍當當。以後啊，襄陽城的軍隊，就由你郭靖說了算。”

錢能通神。

有些時候，武功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用錢，卻能輕易做到。

陳彥至對四人抱拳道：“我就先回去了。七公、黃島主、黃蓉、郭靖，咱們襄陽再見。告辭。”

黃蓉衝著陳彥至的背影喊道：“喂。陳先你說過，要傳靖哥哥九陽神功，可不要忘了啊。”

……………………

回到襄陽城。

陳彥至將郭靖要來襄陽城的事情跟李哲說了一遍。

李哲說道：“先生，郭靖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將八十萬兩銀子全部交給他，合適嗎？”

陳彥至說道：“沒有什麼不合適的。郭靖從小就跟著鐵木真東征西討，打的仗起碼不下百場，算得上是身經百戰。他得了武穆遺書，再加上有黃蓉從旁協助，以襄陽城的軍力，進攻或許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是防守，絕對是沒有問題。”

李哲點頭道：“行。先生既然看好郭靖，想來郭靖肯定是能守住襄陽城。買官的事情，我會告訴東家，讓他親自出麵去皇城。”

陳彥至說道：“買官的銀子，就從我的利潤中扣除。還有，我需要閉關幾天，沒有特彆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攪我。”

李哲抱拳道：“是，先生。”

……………………

由於要閉關，陳彥至給學堂放了幾天的假期。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陳彥至這一“閉關”，就是閉死關了。

陳彥至躺在床上，身體冰冷，呼吸全無，好像失去了生命跡象。

有個學堂的學生，來小屋裡尋找陳彥至去上課。

陳彥至隻是放假幾天時間，這都半個月了，還不見先生，學生們心中難免有些疑惑。

“出事啦，出大事啦。”進入小屋的學生臉色蒼白，一臉驚駭地跑了出來，“先生死了。先生死啦。”

“什麼，先生死了？”

“先生怎麼會死？”

“走，我們進去看看。”

幾十個學生湧入小屋，發現陳彥至果然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身體冰涼。

“快，去襄陽城錢家商行，通知李哲師兄。”一個年紀稍大的學生大聲道。

……………………

李哲正在錢家商行裡招待郭靖和黃蓉：“郭兄，黃幫主，先生將你們要來襄陽城的事情告知了我。買官的事情，我們商行的東家，已經在運作。隻等聖旨和兵符下來，郭兄和黃幫主便可以隨我一起去將那八十萬兩銀子取出來。”

郭靖抱拳道：“那就多謝李哲兄弟了。”

李哲搖頭說道：“郭兄師承洪老幫主和全真教，又得了嶽王爺的武穆遺書，先生對你有太大的期望。你若是能守住襄陽城，其實是我們應該感謝你才對。”

就在此時。

兩個半大小子衝了屋裡。

“李哲師兄，禍事啦。先生去世了。”

李哲一下子站起身來，震驚道：“你說什麼？先生去世了？先生的武功修為，天下無敵，他怎麼會突然去世？你們兩個小子要是敢撒謊，我非扒了你們的皮。”

“我們不敢撒謊。先生說給我們放幾天假，可是這都半個月了，先生還沒有來上課。我們就去了先生的家裡。發現先生躺在床上，沒了呼吸和心跳，身體冰涼。這不是過世了是什麼？”

李哲不等他們說完，便施展輕功向陳家私塾趕去。

黃蓉一臉嚴肅地說道：“靖哥哥，我們去看看。我不相信，陳先生就這麼輕易就死了。”

郭靖說道：“我也不相信。蓉兒，我們快點過去。”

……………………

李哲、郭靖、黃蓉，進入了陳彥至的臥房，將學生們都趕了出去。

“走走走，都出去。你們這些小子，彆留在這裡搗亂。”李哲小聲說道。

黃蓉坐到床邊，給陳彥至把了把脈。

“怎麼樣？”李哲和郭靖緊張地問道。

黃蓉搖頭道：“果然沒有了脈搏。不過，陳先生的身體不像是一般的屍體。屍體會變硬，時間長了，會腐爛發臭。陳彥至身體雖然冰涼，可是非常柔軟，房間裡，不但沒有腐臭味，還有著淡淡怡人的清香。”

李哲鬆了口氣：“先生沒有去世，真是太好了。”

黃蓉說道：“我雖然斷定陳先生沒有死，可是他什麼時候能醒來，我卻不知道。”

陳彥至當然沒有死。

他的心靈修為提升，進入了“活死人”的境界。

王重陽當年進入了“活死人”境界之後，才成為了大宗師。並且在終南山建了一座活死人墓。

陳彥至的情況，同樣是如此。

隻要陳彥至醒來，他就是大宗師。

李哲、郭靖、黃蓉，三人輪流守著陳彥至，寸步不離，為他護法。

直到一個月之後。

這天。

陳彥至臥房裡的家具，全部懸浮了起來，好像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抵消了地球的重力。

李哲、郭靖、黃蓉，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不是功力和修為上的壓力，而是低端生命麵對高端生命，本能地感到自卑和敬畏。

陳彥至開了眼睛。

臥房裡的家具落到了原地。

“先生？”

李哲驚喜地喊道。

陳彥至盤膝坐在床上，笑著說道：“一個多月以來，多謝你們三個為我護法。這一次閉關修行，我總算踏出了一大步，達到了王重陽真人那樣的境界。”

真正達到了大宗師境界，陳彥至的心中，隻有平靜，沒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他能成為大宗師，是水到渠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什麼值得欣喜。陳彥至修行了這麼多年，每天如履薄冰，克己修身，擁有如此成就，是他該得的。

天道酬勤。

若是陳彥至不能成為大宗師，那才是真正的奇怪。

陳彥至對郭靖說道：“郭靖，明天我就將九陽神功傳給你。以你此刻的內功修為，半年之內，就能將九陽神功練至大成。”

黃蓉拉了一下郭靖的衣袖，提醒道：“靖哥哥，還不快謝謝陳先生。”

郭靖連忙單膝跪在地上：“郭靖多謝陳先生。”